第12章 意料之外的谈判
“我是不是来晚了？”
酒足饭饱之后，陈卿刚走出歌德大酒店，就看到凯亚从不远处不紧不慢地走过来。“晚上有事耽误了，你们还好吧？从执行官那打听到什么消息了吗？”
陈卿虚眼。看这位骑兵队长闲庭信步的样子，想必他早已猜到这是场莫须有的宴席了。“队长就这么放心把我扔进虎穴狼窝里？”虽然知道自己不会有事，但她还是抱起双臂，笑着揶揄了对方一句。
“只有你的话自然不行，但比丘兽和管狐兽不是一直在你身边吗？以它俩的实力，恐怕硬刚魔神都能全身而退，那我还担心什么，担心愚人众跑不掉吗？”
陈卿噗嗤一声笑了出来，终于感受到了这位骑兵队长的吐槽功力。“那确实还是要担心一下，万一在蒙德开了杀戒就不好办了。”
凯亚微笑地注视着陈卿，语气温和笃定。“杀了也不要紧，有西风骑士团给你兜着呢。别忘了，你可是我这个骑兵队长的副手啊。”
陈卿闻言一下子愣住了，心里最柔软的地方突然被戳了一下。不知不觉间，她已经积累了不少跟蒙德城的羁绊，渐渐成为那个无法被大家忽视的人了。“谢谢凯亚队长。放心，我不会给大家添麻烦的。”
“怎么会是麻烦呢。”凯亚轻声笑道，旋即挥了挥手。“好啦，我看两个小家伙也累了，你们先回去休息吧。”
。
睡梦中，似乎隐隐约约听到房门被敲响了几下。陈卿揉了揉眼，在比丘兽的羽毛间蹭了蹭，转头又睡了过去。
这几天她难得清净，每天不是跟凯亚收拾罪犯，就是在天使的馈赠获取情报。说是获取情报，其实就是听凯亚跟各色人等攀谈，并记录下可能有用的信息。
不得不说，这位骑兵队长的聊天功力很是深厚，三两句话就能引得对方滔滔不绝，那些平时不会说出口的秘密也就自然而然地透露出来了。虽然话题时常无聊得让陈卿打瞌睡，但靠着这些热心路人的线索，他们确实获取到罪犯的蛛丝马迹，甚至破了好几件不小的案子。
有规律的生活也让陈卿的睡眠质量好了许多。比如昨晚，她在外奔波了一天后几乎是倒头就睡，原本的睡眠问题消失得干干净净，果然忙起来就是最好的入睡小窍门。
但这让人羡慕的睡眠质量也带来了一些问题——就像现在，她就错过了那个等在外面的人。
不知过了多久后，陈卿才猛然惊醒：刚才是不是听到了敲门声？赶紧跳下床去了客厅。打开房门，外面倒是空空荡荡，只是一张纸条飘到了陈卿脚边。
【陈卿小姐，有兴趣来一趟歌德大酒店吗？事关你的秘密，逾期不候哦。达达利亚】
公子？陈卿习惯性地皱起眉来。昨天的惊魂一刻还历历在目，她本能地对位执行官有所抗拒，却又无法抵挡他抛出的条件：他说的秘密是指什么？愚人众是不是知道了些什么？
既然如此，自己就必须要去一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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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卿小姐。”
达达利亚放下了手中酒杯，对陈卿展颜一笑。“早上我敲了好久的门也没得到回应，只能留下字条回来等着了。有失远迎，还望见谅。”他表情坦然，似乎对她和两只数码兽的到来毫不意外。又或许，一切都在他预料之中。
“公子先生过奖了，您的远迎我可受不起。不过我也很好奇，昨天您刚偷袭了我，今天就再度邀请，还下了这么丰厚的诱饵，到底所为何事？看不出来，愚人众还挺着急啊。”
陈卿笑着在他对面坐下来，言语间意有所指。公子却不太在意似的，开门见山地直接抛出了一枚重磅炸弹：
“不知陈卿小姐，有没有兴趣加入愚人众呢？”
公子的话让陈卿顿时警觉起来，只是还未开口便被公子打断：“陈卿小姐别忙着拒绝，可以先听听女皇大人开出的条件。”
陈卿闻言更加疑惑了，她一个普通人如何能惊动至东的女皇呢？“公子先生这是什么意思？难不成，加入愚人众还能有什么好处？”
“当然了，而且是陈卿小姐拒绝不了的好处。”
公子眯起眼睛，周身散发出不容拒绝的气场，神情也郑重起来。“陈卿小姐不是想回到原本的世界吗？加入愚人众，我们有办法送你回去。”
！！！
陈卿瞳孔地震。她的穿越者身份除了温迪和纳西妲再无人知晓，愚人众是如何知道的？还有之前自己打倒了北风之狼的事，难道是他们用了什么科技手段？还是他们有另外的途径？
见陈卿似是在犹豫，公子也不着急，他有的是时间。只是他本以为陈卿会再问些什么，或是艰难地答应下来，唯独没想到她思忖片刻后很快地抬起头来，极其庄重地看着自己，让他也不由自主地坐直了身体。
不知为什么，他隐隐感觉到，事情可能并不会像他们计划中那么顺利。
果然。陈卿的回答缓慢传来，每个字眼都掷地有声：
“你们知道得没错。我是有回家的愿望，这个愿望…也是我做所有事情的根源与动力。但这一切，都不能建立在特瓦特大陆的血泪之上。”
偌大的前厅里，连空气都凝滞了。陈卿不知道至东女皇到底在谋划什么，为什么费尽心思来拉拢自己，又怎么知道了关于自己的一切，但诚如所言，她确实无法接受这个邀请。
陈卿的眼前闪回了许多画面。愚人众在各国的恶行她虽未尽数得见，却也跟随着之前游戏的进展经历过许多。他们前进的每一步都重重践踏在各国的命脉——那些鲜活的人身上，甚至是神明。以压迫压榨他们的灵魂、精神、甚至生命存来实现愿望，这一点，她无论如何也不能接受。
哪怕她的不接受毫无意义，哪怕她还只是一个很不起眼的无名之辈。哪怕这个回答，可能给她带来血雨腥风。
“呵，哈哈哈——”
几近冻结的氛围被达达利亚略显癫狂的笑声打破了。陈卿浑身的血液都倒流向四肢百骸，右手攥紧了神圣计划，两只数码兽也拉开了架势，随时准备开战。
“不错的回答。”
陈卿愣住了。达达利亚摆了摆手，神色轻松地缓和着气氛：“别紧张，女皇陛下早有预见，你会拒绝也是意料之中的。只不过，日后我们可就是敌人了。”
随着语气变化，达达利亚眼中的锋芒一闪而过，又迅速恢复成人畜无害的样子。“不过现在，我还没有跟你敌对的必要。反正风神的神之心已经到手，我不过是为了些琐事短暂停留，不日也要回去了。”
达达利亚笑着看向陈卿。“愣着干嘛？既然我们谈崩了，你就先回去吧。”陈卿皱了皱眉，也没再多说什么，道了声再会后便离开了歌德大酒店。
“总觉得我们还会再见到他的。”
回家的路上，比丘兽突然开口。“那家伙虽然对尘尘抱有莫名的善意，但是个很危险的人呢。”
管狐兽嗯了一声，转向陈卿。“尘尘，你临走时说的那声再会，大概也是这个意思吧？”
但陈卿并未回答。她似乎沉浸在思考中，暂时忘记了周遭的一切，脚步也越来越快，近乎小跑。缩在她肩上的管狐兽还好，只能跟着她走路的比丘兽不得不拽了拽她的衣角：“尘尘……”
陈卿这才反应过来。“啊，抱歉。”刚才跟达达利亚的对话实在太有冲击性了，她脑子里各种不好的猜想都冒了出来，这才有些失控。“忍不住想了些事情，没注意到……”
“你听说了吗？璃月最近很动荡啊。唉，我的返乡计划恐怕又要泡汤了。”
路边的闲谈声突兀地入了陈卿的耳，立刻吸引了她的注意力：那是两个坐在餐馆外边吃边闲谈的人，一个是蒙德人，而说话的那人穿着璃月的服饰，想必正是从璃月而来。
“不瞒你说，我刚刚收到友人的来信，说璃月的魔物异常活跃，多亏了千岩君和七星镇压，才没出什么大乱子。只是不知为什么，魔物好像在有重点地进攻璃月各大港口，除了别的地区过不去璃月、璃月人也出不去之外，倒也没什么大事。”
“尘尘。”
比丘兽严肃起来，低声唤她。陈卿点了点头，“听完再说。”
“可不嘛。我有朋友在稻妻，前阵子还给我寄信，说稻妻又暂时封锁了对外的通行渠道，似乎也跟魔物有关。唉，世道艰难，咱们自求多福吧。”
“说起来，幸亏西风骑士团平息了风龙的异动，不然蒙德也不安全了。那人叫陈卿吧？真是了不起啊。”
……陈卿苦笑了一下，神情复杂。这算是被夸了吗？
“先回家吧。我记得凯亚队长昨天说了，今天给我们放假的。正好复盘一下这两天的事。”
待那两人走远后，管狐兽建议道。陈卿的表情缓和了些，柔声应道：“好，我们回家。”
一进家门，陈琴内心便神奇地平静了不少。她在沙发上坐下，深吸一口气。“团子，还有老大，现在可以说了吧？”她看着管狐兽和比丘兽，与它们异口同声道——
“得想办法求证。”
【陈卿，能听到吗？我是纳西妲。】
话音刚落，纳西妲的声音突然自脑海中响起。陈卿惊讶了一瞬，“纳西妲？有什么事吗？”
【是的。我刚从世界树中获取了一些信息，有关数码世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