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忍无可忍便无需再忍
沈莺儿在旁边煽风点火，说道：“陛下以尊师重道为治国条律，贽见礼是万万不能少的。若有破损，那可是大大的不敬。”
“奥，难道你知道我的贽见礼有破损？”明丹朱反将一军。
“我…我…怎么会知道你的贽见礼是什么？你别耽误大家的时间了，快打开吧。”沈莺儿迫不及待要看明丹朱出丑了。
丹朱搂着锦盒，连声说道：“不能看，不能看，不能看。”
她转身对先生说：“先生，能否允许学生出去更换一件贽见礼？”
说罢，她就想要转身离去。沈莺儿长袖一伸，拦着她说道：“怎么？明丹朱，难不成这个锦盒有什么秘密，既然你如此为难，就让小妹代为效劳吧。”
沈莺儿打开锦盒，神情呆了一下，下意识说道：“怎么不是贯耳壶？”
明丹朱笑容可掬，胖乎乎的脸蛋上带着得意的笑容。
她从呆住的沈莺儿手中接过锦盒，说道：“谢谢沈小姐代为打开。还有啊，我只有四个哥哥，没什么姐姐妹妹的，咱们啊，没那么熟！”
沈莺儿不明白，明明是贯耳瓷壶，怎么这会变成了灰不溜秋的破砚台？
明丹朱对先生行了个礼，说道：“先生，这个青瓷褐釉十足砚古朴庄重，低调谦雅，希望先生能够喜欢。”
“好！所谓贽见礼，不论贵贱，心意到了就好。”先生笑着说道。
沈莺儿哪里会想到，写“贽敬”的时候，丹朱就已经发现不对，她让雁奴重新换上了砚台，一切悄无声息。
“浪费了我和雁奴给你演了一场戏！”明丹朱觉得没教训到沈莺儿，便宜她了。
凝辉轩内。
明丹朱第一次这么早起床，她麻溜收拾课业，准备去义学。
这次她不打算叫着两个哥哥一起走了。她想自己一个人偷偷去。
当然不是为了学习，而是为了占！座！位！
先生对他们的要求并不严格，所以座位凭自愿原则，先到先选。
她明丹朱当然必须得选最完美的那个座位了。
当她赶到学堂时，发现这个最完美的座位已经被人捷足先登了。最后一排靠门最近的座位上，已经摆上了课业。
“哪个促狭鬼能比我还要早？”明丹朱四周看看，并没有人。
书籍上写着“崇吾”二字。
原来是那只小神兽的书！
她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随手一挥，把座位上的书籍扫落在地。
“哎呀，还没人来呀，那我就先坐下咯。”丹朱心安理得想要坐下，“方正我来的时候，桌子上没有书嘛。”
她突然觉得脖颈发凉，衣领上提。
她被人拎起来了，然后随手丢到一边。
“谁？！”丹朱愤然，谁干这么阴暗的事情，想偷袭啊。
她回头一看，是崇吾，立马没了脾气。毕竟当着正主的面，扫落别人东西，也不是那么光明正大。
但…但…他也出手太重了吧。
丹朱刚要咧嘴质问，就被崇吾接下来的操作气歪了嘴巴。
“哎呀，起得太早了，再补个觉。”崇吾长长伸了个懒腰，双手伸长，顺势把桌子上丹朱的书扫落在地。
“你…你…”丹朱气得说不出话。
小心眼！
“哎，你再不占位，就等着坐在先生的眼皮子底下吧。”
崇吾趴在桌子上，好意提醒。
丹朱生气归生气，但他说的话有道理。她那两个哥哥巴不得她坐在第一排。
先生讲课的时候，她想眯一会儿了，可能起得太早了，就算很努力想睁开眼睛，可还忍不住打瞌睡。
她瞟了一眼旁边的崇吾，本来以为他也会无精打采，没想到他看起来精神百倍，一点倦意也没有。
“真不公平，有人睡几个时辰就活力十足，而我不睡够时间，根本听不进去。”丹朱恨自己的眼皮不听话。
“恭、宽、信、敏、惠。恭则不辱，宽则得众，信则人人焉，敏则有功，惠则足以使人。……”
先生讲得非常认真，但还是听到了丹朱的哈欠声。
他扭头问道：“明丹朱，你起来回答一下：“仁爱之力如何？”
丹朱突然被点名，站起来回答道：“丹朱认为若仁爱之力，没有仁爱之智，没有武力，没有识人之眼，是走不长久的。”
先生大喝一声，训斥道：“黄口小儿，仁爱无敌。岂是武力所能及的？”
丹朱辩解道：“虽有因强而大败，但亦有因强而大胜。武力之强，并非是纯武力的较量，而是斗智斗力。智力也是仁爱。”
先生愤然说道:“小小女娃娃，动不动就动武！”
丹朱反驳道：“先生此言差矣，就如先生所说有仁爱之心，那为何还有‘仁至义尽’、‘忍无可忍无需再忍’这样的话，可见该动手时候就要动手！”
她说完，意味深长地看着沈莺儿。
沈莺儿也不甘示弱，起身说道：“看来丹朱对自己的武力水平很有信心，才敢顶撞先生。”
丹朱说道：“谈书论道本就是学问切磋，有疑问就要提出，不像某些人，背后搞小动作。”
夫子说道：“丹朱说的对，学问学问，学中问。那今天的课业就是一篇策论，题目是仁爱与武力之辩，大家畅所欲言！”
就在大家收拾书籍的时候，沈莺儿走到明丹朱身边，说道：“明丹朱，敢不敢给我比试一场？输的人要答应赢的人一个要求，什么要求都行。”
明丹朱连看都没看一眼，收拾东西就要走人。
沈莺儿不放弃，挑衅说道：“刚才说得慷慨激昂的，现在怎么怕了？”
明丹朱睥睨了她一眼，说道：“和你比？没兴趣！”
兄妹三人走到门口时，发现二哥今天来接他们。
“二哥，你今天怎么来了？”丹朱看到明宜远来了，立马换上了另外一副表情，蹦蹦跳跳过去了。
“吆，没想到明昭王府这样武将出身，还有这样病恹恹的世子啊？”沈莺儿不知死活地说道。
“你！”明景风刚要上前理论，就被人拉住了。
他回头一看，是明丹朱，脸上的笑意已经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脸的阴沉，对沈莺儿说：“比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