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9章 第十五章
十
智化,确实是黑妖狐,狡诈多计。他和白玉堂化装成王府的卫士,在沈仲远的指点下,取得了林碧薇住的套院的正确位置。然后,大摇大摆的走了过去。
林碧薇的套院门前,有两个卫士值班。因智化和白玉堂都扮成他们熟悉的卫士模样,便热络的招呼道:“你们两个小子,怎么走到这儿来了?”
白玉堂以为他们已经识破,脸色一变,欲下狠手。智化见他们神色亲密,便知定未识破,冲白玉堂使了个眼色,上前亲密笑道:“两位辛苦了。也没什么要事,老家人送来一坛好酒,兄弟不敢独吞,敢请两位哥哥喝几杯。”
这两个人俱喜喝酒,听见智化带来好酒,肚子里的酒虫就开始作怪,咽了一下口水,摸了鼻子道:“老李,你也知道,咱们当班着呢。”
“哥哥们只管去拿值班房喝酒,这儿我们兄弟替你们守着。再说了,谁敢惹王妃是不是?这姑奶奶,可是王爷都怕三分的主。”智化笑道。
两个卫士想想也是,林碧薇自身厉害得很,在这王府中,谁见她不忌惮三分?见了王爷都是一副爱理不理的样子,不要说她这院门口的两个卫士,出出进进视若未见,也许连他们面长面短都不知道。想到这儿,也不禁向地上吐了口唾沫:“这个姑奶奶,眼睛是长在额头上的,咱们犯不着替她这么忠心耿耿,门神一般的站着。就是为她死了,她眼梢都不会朝你看一下。”
“怎的不是?”智化笑道:“咱们这些做喽啰的,也是为了养家活口,卖命做什么?能偷得懒便偷得懒。两位哥哥这样站着,脚都酸了,也没人说个好字。还不如去值班房喝会儿酒,咱们兄弟两个替你们站着。”
那两个人听得智化这么说,十分欢喜,拿了酒,便喜滋滋向值班房走去,只是吩咐了一声道:“烦劳两位兄弟了,待我两人喝完酒后,自会来替班。”
智化暗笑,这酒中下了蒙汗药,这两人喝了,天亮都醒不了。
此时,夜色已深,他们站在门口,四下张望,见无人,白玉堂轻声道:“妖狐,这女人有些武功,若是硬来,弄出个什么声响,再要进来,可没这么顺利了。”
智化狡黠一笑,从怀中掏出迷香,用火折子点了,轻轻戳破那亮着灯光的窗户纸,过了一枝□□夫,他又舔湿窗户纸,向内看去,只见林碧薇已昏沉睡去,方回首向白玉堂笑道:“现在可以了。”
两人轻启门户,踮脚进去,取出怀中麻绳,将林碧薇捆了个结结实实。智化见她果然十分貌美,笑道:“这样好看的小娘子,倒是得罪了。”
白玉堂有些愧然,毕竟林碧薇救过他的命。他见智化掏出麻核,又堵住林碧薇的口,神色间有些不忍,智化瞥见他的神色,看他一眼,道:“怎么?五爷怜香惜玉起来?”
白玉堂轻声道:“怜香惜玉你个头!”
他们又将灯吹灭,将林碧薇塞于床上,放下罗帐,造成已经入睡的假象。然后白玉堂点了她两个穴道,让她动弹不得,智化方才下床拿了盆冷水泼醒她。
林碧薇悠悠醒来,顿觉浑身湿透,十分难受,再一动弹,却是手足被缚,丝毫也动不得。她一双俏眼冷冷看去,却见雪亮的匕首顶着自己下颌。她倒也毫不慌张,冷冷看着手持匕首的智化。智化笑道:“王妃,我现在将你口中麻核取出,但你若是叫上一叫,在你脸上划上几道花,便是不好了。”
她也不闪避,只是微微点头。智化将她口中麻核取出,她却立刻惊呼,白玉堂马上将她嘴捂住,见她一双美目狠狠望向自己,微微涩然,道:“那个王妃,其实我们没有别的意思,就是想要冲霄楼的机关图。”
林碧薇人极聪明,虽然白玉堂易容乔装,但她灵敏的听出他的声音,眸光恨恨在他面上扫过。白玉堂给她看得心虚,不觉松开手,心道:“这女人的眼睛可真狠,定是个狠角色,看上去是吃软不吃硬的。”
林碧薇道:“你是展昭的朋友?”
白玉堂尴尬的点点头,她声音冷若冰霜:“那一日,让你死在冲霄楼才是活该。免得今日里你恩将仇报!”
白玉堂脸上一阵泛红,苦笑道:“王妃,今日是白玉堂对不起你,可是与展昭无关。我们来找你,他毫不知晓。那忘恩负义的罪名,你安在白玉堂一人头上即可。”
听到“展昭”,林碧薇露出一抹淡笑:“我想他也不会如此做。”
“是是。”白玉堂狡黠笑道:“他是大英雄,我是真小人。”
林碧薇眸光又转为冰冷,讥讽道:“都说五鼠最重义气,却原来都是鸡鸣狗盗的鼠辈,欺负一个弱女子,是什么好汉!”
白玉堂见她伶牙俐齿,口舌锋利,不由气道:“你骂我即可,骂我几个哥哥为何?”
林碧薇脆声道:“你们是一窝老鼠,我当然个个都骂!”
白玉堂嗔圆了眼睛,欲怒斥于她。却不知为何,在她冷若冰霜的眸光下,却是话到嘴边,还噎了下去,自嘲道:“好男不与女斗。”
林碧薇讥笑道:“你还真是好男,忘恩负义,爬到人家床上的好男。”
白玉堂一向高傲自负,万花丛中过,不惹半片叶,此时却给林碧薇一张利嘴,说得脸上红一阵白一阵。智化忙道:“王妃,我们也不为难你,只要你把那张机关图交出来,我们马上就走。今日对你不敬,以后有机会总要向你陪个不是。”
“不敢。”她的美目,即使在黑夜中,依旧光艳照人,又道:“没有!”
智化白玉堂交换一下神色,见她如此倔强,智化的匕首不由紧了一紧,她却丝毫不惧,湛如秋水的双眼望向他们,冷然道:“杀了我也好,早想死了。”
她这般,智化也感技穷,忽然脑筋一转,想起她对展昭有好感,便道:“王妃,今日我们若得不到这图,展大人便有杀身之祸。所以智化和白玉堂得罪了!”
林碧薇微微一怔,道:“怎么说?”
白玉堂还未反应过来,智化已是神情恳切道:“圣上命展大人两个月中必破冲霄楼,取得盟书,否则便要将展大人斩首。展大人虽知机关图在你处,但他是硬朗朗的好汉,绝不肯向你软语相求。也不肯像我等二人,做出这等卑鄙事来得罪王妃。我们眼看限期将近,担心展大人要被押上断头台,只能冒着冒犯王妃的风险,特来相求。还望王妃体谅展大人,能够助展大人一臂之力。”
白玉堂听他将此举比作“卑鄙之事”,心中很是不快,心道:“好的都是展昭的,一盆污水却是我白玉堂的。臭猫的这笔账给你记着。”
林碧薇听他提到展昭,沉吟不语,却是已经相信了智化的话,心道:“展昭确实倔强得很,怎么也不会开口求我。那白玉堂也确实是他挚友,看来他们今日是为了他涉险。我若不帮他,难道看着他上断头台不成?真是奇怪,这个人对我从不假以辞色,我却对他心心念念。”
她神色间阴晴不定,智化白玉堂焦急等待她的回答,过了盏茶功夫,她方道:“放了我。”
白玉堂有些犹豫,智化却知若是她不愿,将她千刀万剐也是不愿;若是她愿,千难万险也是愿的。这女子的冷傲,偏激,非常人可了解,只因他智化心比比干多一窍,才看出她的性格,便毫不犹豫将她松绑。她手脚穴道犹被封,眸光又向白玉堂看去,神色傲然,白玉堂只能叹口气,将她穴道解了。
她转动一下手腕,然后摸向床板,握住床板上雕刻的突出的一片叶子,轻轻向外面一掰,只见靠近墙的床板上立刻出现一个洞口,里面放的正是机关图。
“这是我看了图后,凭记忆画下的。”她语气平平道:“也许有一两个要紧机关我没记住,到时候,你们做了鬼可别怨我。还有,盟书我从来不感兴趣,根本不知道藏在哪儿。”她顿了一顿,又道:“告诉展昭,我只能帮他到这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