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矜贵小公子20
景宸没想到,景煜能这么疯,他几乎是无差别攻击,把当时在场的人基本屠戮了个干净,最后还是他重伤之下,提醒景煜去悬崖查看,这个疯子才恢复了几分神智。
悬崖之下没有尸体,这其实是个好消息。
但那日之后,三人之间算是彻底决裂了。
景宸也没料到自己玩脱了的后果便是众叛亲离,蕴之对他更加失望,直言不如死在天牢中,周文慎虽然还跟着他对抗景煜,却明显生出了旁的心思。
他倒也无所谓,这天下在谁手里不是个玩儿,无甚意思。
就是可惜了那小公子……好不容易好像找到点儿有意思的东西。
算了,太多人争夺的东西,他才不屑于去掺和呢,自己看个热闹也就罢了。
……
戚寒书与景煜算是彻底决裂了。
经此一遭,他算是脑子开窍了不少,也明白了景煜从不把自己当兄弟,他可以是景煜的工具,也可以是供景煜取乐的一个玩具。
他想通以后,也问过景煜,可不可以放他们一码,放他和乔临做一对真正的夫妻,毕竟那婚是他赐的。
景煜似笑非笑的看着戚寒书,问他胸口的伤好了没有。
戚寒书不明白他为什么把话题转移到了这里。
景煜拉开肩头,露出一个与他的十分相似的剑伤,也只是堪堪结了层血痂,可见受创时间不长——是烟波湖那夜使苦肉计时留下的。
景煜右手抚上那个伤口,下一秒,便两指曲起,狠狠朝着那伤口扣了下去,那伤处瞬间血肉模糊,偏偏景煜的表情还是一副无波无澜的模样,“这是我们欠他的标记……但我并不想要它愈合,欠就欠一辈子,我要他亲自来向我讨债。”
戚寒书心底发毛,“你,你真是个疯子……”
戚寒书离开御书房,只剩景煜一人留在原地,痴痴的笑。
苦肉计他使了,离间计他也使了,可乔临都还他了……但他刺乔临那一剑总会好的,所以乔临永远讨不回他亏欠的,除非他回来。
乔蕴之想要见他,被他挥挥手拒绝了,景宸夜里就来兴师问罪了,问他怎么又针对他的乔大人了。
景煜兴致缺缺,“你得不到乔大人的原谅了,他在我这里已无甚大用。”
景宸看了他许久,才问,“既然连乔大人都能放过了,那为什么不能放过乔公子呢?”
景煜发了许久的呆,直到景宸都走了,他才喃喃自语道:“分明是他不肯放过我。”
他在宽大的龙椅上蜷缩着躺了一宿,快天亮时,才迷迷糊糊做了个梦,梦里回到了乔临被他扣在宫里那段时间,他没把人赐给戚寒书,而是自己把人抱在了怀中,就在这张龙椅上抵死缠绵。
乔临羞得不行,一个劲儿想逃开,景煜就不许,乔临无法,只能退一步,求他别在这里。
景煜说:“皇位算什么,我从来不在乎这个位置,分你一半又如何?”
这天下都给你,又如何……
醒来以后,依旧只有他孤零零一人。
他们都知道,乔临还活着。
后来景煜复盘时才发现,他们的人刚到山顶时,乔临身边跟着的那个丫头便不见了。
景煜知道,那可不是什么普通丫鬟,那是他前任惊羽卫玄字二号暗卫,武艺高强,精通各种巧妙机关。
后续检查悬崖山壁时,也确实发现其间有挂过网的痕迹。
看来人是被救走了,这也让景煜这个疯子没有疯得更彻底。
戚寒书的状态比景煜好一些。
也不能说好吧,他只是,更擅于逃避内心。
得知乔临大概率没死,而是被人就走以后,他就彻底松了口气,而这时候,他还做着能找到乔临,与他做真正的一对夫妻的美梦。
戚寒书醉生梦死一场,醒来才想起来,他竟是与乔临没有真正的拜堂行礼。
一想到这个,戚寒书心里便慌得不行,好像要是确认了没有这场婚礼,他就真的什么都没有了一般。
真真一个自欺欺人。
戚寒书寻了就近一个黄道吉日,就开始布置起婚礼来,他是想着是为自己与乔临补办的,要把婚礼的消息昭告天下,于是把婚礼请柬给朝中之人发了个遍。
这样的动作太大了,景煜和乔太傅自然也有所耳闻,两边暗戳戳的一起行动,将戚寒书送出去的请柬全拦截了个遍,没能拦截下来的,也在后续被皇家惊羽卫暗中给销毁了。
不过请柬虽然没了,但消息却还是传开了。
京中贵人百姓皆知顺安侯要迎娶男妻,但具体是娶谁,却没能落个准信儿,毕竟请柬是一封没有,大家可不就胡编乱造起来了?
但这胡编乱造的人群里,最焦虑难捱的,就属京兆府的舒家了。
舒大人还等着靠儿子升官发财呢,结果儿子几个月前就不肯出门了,一副要与小侯爷恩断义绝的模样。
一开始舒大人还以为是小情人之间闹矛盾呢,结果怎么闹了这么久?怎么闹着闹着小侯爷还要另娶他人了?
舒子衡什么都不肯说,他本就是自命清高的人,哪里敢说自己给戚寒书下药,最后还是被他推开了。
戚寒书这场一个人的婚礼在帝京闹得沸沸扬扬的,然后到了大婚前一天,舒大人却搞了个骚操作,他竟大肆宣传,戚寒书即将迎娶的,正是他家舒子衡。
舒大人本就不是聪慧之人,此番作为,也不过是为了逼戚寒书履行婚约。
反正又没人知道戚寒书真正要娶的是谁,而他之前又与他家子衡有意……他这做法并不算过分,年轻人嘛,感情路上哪儿能没有点磕磕碰碰。
舒子衡得知时,两眼一黑,“爹啊,你这是要我死啊……”
舒子衡如今无比思念乔蕴之,那人对他虽然过于严苛,但绝对不会做这种害了自己的蠢事。
可惜,这一切都已经回不去了。
而戚寒书在得知舒大人散布的谣言后,直接上了舒府,大张旗鼓退了婚,并在舒府门口大声说道,他这辈子,只会娶乔临一人。
围观群众互相交头接耳,哦,那场一个人的婚礼,是为了娶乔小公子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