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第四十六章求物
林温琼对萧寒璟的突然戒备有些不解，向他发问道：“那个岳路有什么问题吗？还是和岳秀派曾有过节？”
她印象没有这一段啊？怎么有这么多原著中未提及的事情。不禁她有些怀疑，这里还是她认知中那个名为《江湖夜雨》的书中世界吗？
“嗯，有过节。”
林温琼胡乱猜测：“他们欠你钱啊？”
“走了。”萧寒璟把灼血牵了过来，并未回答她的问题。
萧寒璟把她拉上马，让她扶稳坐好，策马直奔龙泉山庄而去。
他们策马走了半日，道路逐渐开阔，远远便能看到一个气派大门，门上挂着一块匾额，上书四个大字“龙泉山庄”。
门口有两头石狮子，走近看，和林温琼见过的脚踩绣球的狮子不同，这两头，一头嘴里叼着一把剑，另一头顶着一把刀。
倒是很有这锻造冶炼世家的特色。
萧寒璟下马走到门前，轻扣辅首，大门吱呀呀从里打开。从门内走出一个小童，道：“赠剑大会今日不开，您请回吧。”
他微笑开口：“我不是来参加赠剑大会的，烦请通传，萧寒璟来访。”
那小童听到萧寒璟自报名号，瞪大了眼睛，直愣愣道：“你便是萧寒璟？！”
他未回话，只是含笑看他。
“我我我，我这就去。”小童失了方才的稳重，反身往回奔去。
“哇，原来你这么有名。连这么小的孩子都听说过你名号？”林温琼走到萧寒璟旁边。
萧寒璟但笑不语。
那小童很快就回来了，回来的还不止他一个，更有一个看起来年纪比萧寒璟稍大一些的男人迎上前来。
两人在门口略微寒暄几句，那人便引他们进门。
原来那男子正是龙泉山庄的庄主，名为欧钧和。
她知道萧寒璟在武林名气甚大，但一直以来都没有实际认知，谁能想到他们一道龙泉山庄，那堂堂山庄主人便会到门口来迎接呢。
欧钧和带他们到屋内落座，萧寒璟开门见山道：“听闻贵庄上新研制出了一种武器，小巧易携……”
没等萧寒璟说完，欧钧和一拍额头：“这？萧兄所说的难不成是玉珠剑？可真不巧，此剑在赠剑大会上，刚被赠予出去。”
“并非。”
“那萧兄所求之剑名为何？”
“此物非剑，听闻乃是易于藏匿之物。”
林温琼不懂他们为何在这打哑谜，直接问他们新研制的暗器不就成了？
欧钧和假笑一声：“萧兄所求之物，似乎不在我们山庄中。还请他处另寻了。”
林温琼在一旁听他们打太极听得不耐，这龙泉庄主一看就知道他们所问何物却在那边故意推辞。
她插言道：“我们得到的消息不可能有假，山庄中定有我们所求的暗器。为何故意装作不知？”
欧钧和面露不悦，瞪视她道：“你们得到的消息不假，难不成是我在说假话了？”
“萧兄，你的人未免太没礼数了。”
萧寒璟笑笑：“我的人说的，自然也就是我想说的话。有话直说罢了，何谈失礼？我们难不成还要搞酸腐文人那一套？”
欧钧和沉下脸，沉默不语。
“难不成欧庄主拿不出，其实是未能成功制造出此物。对外说的什么方便隐藏，无需武功内力，可以自行追踪种种功用，都是夸大其辞。”
“你胡说！我们怎么可能弄虚作假，这些功用都是真的！”
“哦~也就是确有此物了。”
欧钧和咬牙看着萧寒璟，嘴唇蠕动，但未发出声音。
林温琼猜想，这欧钧和估计是在心里怒骂萧寒璟。
良久，欧钧和叹口气道：“不是我不愿交付于你，我们山庄中也仅存一件，封存在库，不得外售。”
“哦？为何会只有一件呢？”萧寒璟仍旧在笑，只是望向欧钧和的眼神变得锋利起来。
林温琼心道：这萧寒璟不会是起了晚上去他们库房打秋风的念头吧。
“话既已说到这份上，我就打开天窗说亮话。你们所要的器物非常精巧，是沿用祖上的方子多次试验后重塑而成。制造材料也是先辈留下来的，制造成功后，再无遗存。配方中提到只能以此材料制作，我们也试过用其他原料替代，但试验之后都以失败告终。是以我们山庄中也就仅此一件。”
原来那暗器名为曲粟。
“若是有原料，倒是还可再做，只是这原料极难取得。”欧钧和似乎感受到眼神中的杀意，他赶忙继续道，“只要萧兄能取来原料，欧某人立刻就能命人开始制造新的曲粟。”
听欧钧和这话，似乎有戏。
萧寒璟问道：“原料为何？”
“蛇骨。”他面色凝重，“不是普通的蛇骨，要黑岩巨蟒的骨头才行，欧某所知渊穹山上有其踪迹。”
他叹口气：“确实不是欧某故意为难，这曲粟研制过程中，为取蛇骨，山庄里填进去不少人命，造出来的器物又过于巧妙且阴损。欧某实在不愿它在武林中流传。”
“要取黑岩巨蟒的骨头可不易，欧某确实也动过量产的念头，但派出去的子弟都杳无音信，怕是在蛇腹中做了油水。也只能放弃了。”
萧寒璟点头道：“我听闻此物后，也感叹于其精妙，但没想到研制过程就已如此凶险。此物对萧某非常重要，非得不可。至于材料，自是有我去取来。”
欧钧和点头，算是同意萧寒璟的方案。
萧寒璟起身，向欧钧和拱手道：“如此说定了，待我从渊穹山上取回蛇骨，便委托庄主再造一枚曲粟。”
“自是如此。”欧钧和也陪着起身，看了眼屋外，“天色不早，两位不妨在庄内歇息一天再出发？”
“我打算立刻出发。”萧寒璟看了眼林温琼，“欧庄主可否帮我暂时照料一人？”
林温琼有不好的预感。
欧钧和：“萧兄是指？”
萧寒璟把林温琼推到前面：“就是这位。”
林温琼坚决反抗：“喂！你什么意思？”
欧钧和也搞不懂萧寒璟这是唱的哪一出。
“渊穹山中走兽颇多。”萧寒璟只说半句，他知道林温琼能懂得他未竟之意。
“可我在这也安全不到哪去吧？”林温琼毫不顾忌欧庄主就站在旁边，直白道出内心所想。
欧庄主听到林温琼的质疑，气不过反驳道：“我这里是最安全不过的！”
林温琼的这句话算是故意说给欧庄主听的。万一真的没能说服萧寒璟被留在这，也能激出欧庄主一个保证。
“你不是说不会扔下我吗？”林温琼仰头看他。
“这算不得扔下，只是让你在此地等我些许时间。”萧寒璟手指微动，控制住自己想摸摸林温琼头的冲动。
“等多久？”林温琼眼睛盯着萧寒璟，看他能不能给出一个让她满意的答案。
萧寒璟谨慎道：“渊穹山据此地虽不近，但十天半月总回得来了。”
他的身体状况在极速恶化，带上林温琼的话，万一遇到什么不测，他没有信心护她无虞。这欧庄主看似性子古怪多变，但据他所知并不是个坏人。虽然把她留在此地虽有月盈毒发的风险，他算好了时间，只要他赶在一个月内回来，就可及时给她补上缓解月盈毒发之症的解药。
然而他内心这些盘算不能尽数对林温琼告知，这显然不是林温琼想得到的回答。
“十天半月怎能说是‘些许时间’？一刻钟那才算是些许时间。”
林温琼感觉他简直是在哄小孩儿。
“咔嚓咔嚓。”
一阵规律的噪音打断二人的争执，两人同时回头去看声源。
欧钧和坐在位置上，嘴里刚吐出一枚瓜子壳，看他们俩看得起劲：“诶，不用管我，你们继续，继续哈。”
林温琼：……
萧寒璟：……
“呃，也想来点？秋天打下来，刚晒好的。香得很。”
林温琼脑内弹幕过多，拥挤到无槽可吐。
欧钧和收起他笑嘻嘻看热闹的样子，正色道：“有一点我得纠正萧大侠，从这到渊穹山来回用十天半月不假，但在山中找到那巨蟒并取得蛇骨可并不容易。”
“我方才同二位说，庄中子弟有几人折损在渊穹山，并非夸大其词。那黑岩巨蟒在渊穹山深处，听闻见过的人说，可能有两到三条，这个消息已是十年前的旧闻，不知现在情况如何。”他说着苦笑一下，“毕竟山庄中没有能平安回来的。”
“所以萧兄若是打算前往，还是做好万全准备。”
欧钧和作了一番衷心建议后，又抓了一捧瓜子在手心：“我介绍完情况，你们可以继续了。”
林温琼：继续什么？继续表演吵架给你看八卦吗？
她感觉博古老人后继有人了，这个欧钧和若是见到舒先生的话，两个人肯定很聊得来。
现在轮到萧寒璟陷入两难境地。若是平日的他，自然可以没有任何顾虑犹豫，带林温琼一同出发，但此时，他既担心林温琼在他离开时毒发，又担心渊穹山过于凶险。仿佛找不到最优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