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过膝
这次的事情发生在，中原中也加入港口黑手党一年以后，至于为什么没有细细展开那一年之中的事，主要是因为时间比较紧迫。
且过往的一年，我跟太宰治与中原中也的交集也没有多么的频繁。
妹妹，我不是闲人，我需要工作jpg
“‘捕兽者’，‘金色夜叉’，‘大佐’……那么我尊贵的太宰治大人，”我放下手中的名单，抬头询问距离我紧紧一步之遥的，闲适的坐在废墟之中的太宰治，温顺的开口问道。
“出动这么多异能者，我想就算是西方的恶龙，想必也是可以轻而易举的拿下，”我歪头，平静的看着对方，“为什么我也要加入这次的任务？”
“我不觉得会有尸体的残留。”
给出了作为客观的，全面的，冷静的看法，我将任务表单放在一旁还算平稳的，由奇怪的泥塑堆砌做做成的架子上。
转身，准备走。
“哼哼，”身后，太宰治仿佛听到了什么好笑的事情一样的哼唧出声。
不得不说，尽管这个人不是什么好东西，但是这个声音，的确是个好声音。
清脆悦耳且回味无穷。
跟嚼薯片似的。
于是我回了头，静候他发表什么高谈阔论。
“你是指，这些人不会留下尸体，还是指，敌方不会留下尸体呢？”
太宰治如此笑道。
而我挑眉，不语。
“如果我的情报没错，小小姐你已经死过一次了吧。”
他举起手，手指比出了一个手木仓的形状，而充作是木仓管的食指，则是对准了他自己的脑门。
有一种，脑干缺失的美丽。
我是指太宰治这种值得被放到很多杂志封面的动作。
一年的时间，并没有让太宰治成长多少，至少表面上看不出他和去年有什么太大的区别。
当然要是非得找点出来，只能说他变得更阴郁了。
放到伊藤润二里都能直接去充当“黑衣美少年”的那种。
“啊？我不是每天都在被迫去世吗？”我装傻充愣。
但我说的其实也是实话。
因为谣言其他诸多原因，总的来说就是我不在江湖，但是每逢佳节我都会被不知道什么地方出来的谣言说我被车撞死，被下属反目杀死，被首领秘密处死，被仇家分尸买卖器官杀死，被喜欢的人掐死。
各种五花八门的传言都有。
只因为我不在江湖第一线，所以什么该有的不该有的我都有了一个遍。
“我想，‘暗杀王’已经去找过你了，小小姐，”太宰治笃定的说道。
活像是在我周围的空气里安装了针孔摄像头。
既然他都这么确信了，那为啥还要确认一遍啊，我暗自吐槽。
叹了口气，我点点头。
只能说这年头身为小人物也不好混啊。
就算是被杀偷懒都会被上司逮住揪出来。
是的，太宰治，现在也勉强算是我的上司。
当然，认真考究的话，甚至中原中也他，也已经到了可以指使我去做很多事的职位了。一切只是因为我退出了权力中心。
现如今，几乎已经没有多少人对我有从前的那份恭敬了，即使只是表面上的。
很好笑吧，只是一年的时间，我就从那个几乎是被大多是人敬重，就算内心都在恨不得我去死表面也会尊敬我的恐怖的东西，变成了茶余饭后的谈资了。
甚至在太宰治整日奇奇怪怪的称呼下，已经有人开始混淆我的出身究竟是前代首领的女儿还是孙女了。
对此我没有任何看法，只能说，见仁见智吧。
对我都没什么影响，反正我工资也不是他们发，我也没义务和他们搞好关系。
甚至于我的老本行，作为收尸者的实际工作，都已经很久没有像以前那样实施了。
属于一个供大于求的状态了。
现在只是整天游手好闲，当然了，这也正是森鸥外所想看到的。
虽然他有一万个办法让我为组织发光发热，但是一旦我真的有所作为了，又会牵扯起其他各种事情一大堆。
所以最好的，就是让我这只沉睡在地底的小老鼠，永远的在地下，做着看不到光的工作。
每个时期都有每个时期的对策嘛，等到真的需要我了，到时候在说。
倒是重明，自从放假回来之后就各种加班。
但她自己本身也很喜欢这种加班，因为森鸥外这个伯乐，很好的看重了她武力值高，且疾恶如仇的特点。
话说在黑手党组织里说疾恶如仇是不是有什么不对。
总之，重明已经很久没有回家吃饭了。
上次回来还是在上次。
“是的，您说的没错。”
我承认了太宰治口中的话，并且并不觉得自己有承认什么惊世骇俗的地方。毕竟我确实不认为有能真的杀了我的家伙。
我自己都他奶奶的试了这么多次了都不行！
而能“杀掉我”的家伙，让组织的人去杀这种人。
就算那些人是数一数二的战力，是联合起来足以抹杀掉绝大多数生物甚至努努力还能改变地形的人。
想杀掉这种能短暂杀我一次的人还是很有难度的。
可惜的是，太宰治并不这么认为我的承认很无足轻重，他看上去还蛮在意这件事。
只见太宰治的面色深沉了不少，脚尖也无意识的一点一点的，像是在思考这件事的重要性。
这样说吧，我要是在其他人面前发表这个看法，不管是谁，可能都觉得我是脑子有问题。
因为那些异能者怎么说都是一等一的家伙，一个暗杀王而已，再多也不可能比得过一堆异能者吧
所以觉得我脑子有问题才是正常，且大众的。
不正常的是我吧，大家都会这样想。
但是太宰治也和我一个想法，即使他就是制定这次作战计划的人，也在这样想。
真是悲哀的东西，这些人知道自己是会成为牺牲者的吗？
想必是不知道的。
或者拥有即使是知道也要挡在前面的理由。
“这可真是了不起的事啊小小姐，”太宰治轻轻鼓掌，悄声的像是我俩正在这个废墟里做贼一样。
就算我很想吐槽太宰治为什么总是要把我拉到废墟会面这件事，也在他真诚的眼光里……找不到时机问。
“‘暗杀王’魏尔伦都没有成功杀死的人，想来小小姐算是第一个吧。”
太宰治赞叹的样子就好像他觉得我没死事一件很值得称赞的事。
明明你恨不得我去死。
就跟我也觉得你碍眼一样。
人类是没办法看到和自己相似的人比自己过的好的。
“真的吗，我的建议是，要不再看看，”我懒洋洋的开口。
“不过这也证实了我的猜想，比起制药，你的异能，其实是拥有不死之身。”
“并且不是传统意义上的不死之身。”
“所谓的药物，或许只是……你异能的一部分。”
太宰治断言，看上去他比我更了解我。
“但为什么我接触了之后还有作用这点无论如何都解释不通。”
“啊，被你发现了，”我非常捧场的说道。
就是你扯开话题的方法有些突兀。
我们刚刚不是还在聊那些人的生死吗？还是说你本身就是想引出这个话题呢，我无从得知，也不是很想知道。
毕竟这些东西对我来说毫无意义。
比起跟太宰治闲扯，我更想知道从哪儿能买到旺仔牛奶。
“……你好像并没有在掩饰自己异能的特殊性，”太宰治一顿，看出了我所表达出的态度。
“是啊，你从来没有真正掩饰过自己的异能力，所有有关你的异能都是他人的猜想和观察，”他垂眸，又以一种极为质朴的眼神看着我。
那个眼神表达的是，你很有趣。
我不寒而栗，不是因为我又又又又不知道第多少次引起了太宰治总裁的注意，而是因为太宰治稍微成熟的脸，居然真的有那种霸道总裁的三分薄凉三分讥笑一份漫不经心剩下的全是探究。
真的有人能用脸做出这种表情。
太宰治，你好强大。
我痛苦的闭上了眼睛。
来人啊，给我换一双没看过太宰治霸道总裁式表情的眼睛。
不是你怎么越长越奇怪啊，加上我对你的印象，你都快成搞笑人物啊太宰治。
就那种不管是放在什么漫画里都得给你脸的上半部分加个阴影，最好有一束自下而上或者自左而右的光给你分个阴阳脸的光的模样。
你最好按照你原本的剧本长大。
别整天像个憨逼一样乱发挥你优异的面部表情管理。
“所以您是想问问我的异能力究竟是什么然后再实地考察并且对我的工作能力表示高度认可然后再派我出外勤吗？”
我一气呵成没有标点符号且毫不停顿大喘气的说完了这句话。
“不，森首领告诉过我不可以动用你。”
太宰治笑容有些勉强，像是被剥夺了玩具的可怜孩子。
至少他装出来的是这样。
“你这个语气，但凡你成年了我都觉得你有病，”我为太宰治这幅“鸭头，你还小，我不碰你”的模样感到恶心，不适，反胃以及想吐。
就算他原本没有想表达这个意思。
想指使我做一些不好玩的事就直说，我也不是没有这么想整过你，非得扯出森鸥外，但凡你听他的，我都觉得你是被谁魂穿了。
啊，被威逼利诱听他的不算，自己掉坑里的不算。
我暗暗为自己的猜想做上了补充。
“那么您这是？”我不耻下问道。
“虽然我很想知道怎么才能杀掉你，但是连魏尔伦都没有杀掉，我觉得还是算了吧。”
太宰治无不遗憾的说。
“我觉得你有病，且病的不轻，”放弃了表面的尊敬，我十分诚恳的说出了内心真正的想法。
“明明是你诱导他来第一个杀我的，现在却装出一副你很欣赏我的样子，”有一种脑干缺失的美丽。
“啊，你知道这回事啊，”太宰治恍然大悟道。
“那我能不知道吗，你的情报部门和我的是联通着的啊，但凡你是完全一个人去做这种事且不想让我知道，也不至于用了十三个人向我里里外外的暗示。”
叹气，我对于太宰治这种，“啊我想杀你，并且已经误导杀手今晚就去你门口了”的行径做口头批判。
“但是算起来，小小姐你确实是中也非常重要的人啊，也是能让他安安心心留在黑手党的一大利器。”
是的，暗杀王魏尔伦这次会成为我们这次目标的原因很简单，他想要毁掉这个新的，正在蒸蒸日上的港口黑手的。
尽管他起始的目的并不是这个，但是所造成的结果一定会是我刚刚所想的那个。
而他的目的，那个祸国殃民的目的，就是中原中也。
魏尔伦要杀掉中原中也所在乎的，让他抱有留在这个犄角旮旯的大陆的想法的任何人，任何想法。
我想如果中原中也留在这里是神的安排，那位暗杀王说不定会发出“就算是神也杀给你看”这种声音吧。
故此，与中原中也有所联系但又没有超过神的我……啧，我不需要这种“家长”的承认啊！为什么非得是来杀我而不是给我五百万让我离开中原中也啊，是中原中也不值钱还是你暗杀王根本没钱！
我整吐着槽呢，就看见了太宰治换了个姿势，或许是因为他所坐的那片一看就没有坐垫的地方硌到他哪里了，又或许是长期一个姿势导致他血液不流通了。
“你又在放什么屁，”皱眉，呲牙咧嘴了一阵后，我没好气的说道。
“谁都知道我和中原中也意见不合吧。”
嘴上这么说着，我掏出了随身携带的小板凳，因为以太宰治这打算和我促膝长谈的架势，没半个小时我是肯定走不了了。
“嗯，意见不合的你帮助他建立了应有的人脉，也是意见不合的你将过去的资料以及自己的心得一一记录下来交给了中也。”
太宰治像是在听笑话一样。
“哇哦，你监视我，”我完全不惊讶的说道。
“嗯，我还知道你们俩的定情信物是每年他都会送你一本日历而你偶尔会回他点消耗品呢，”太宰治说出了奇奇怪怪的，也不知道他是从哪儿得到的消息。
“可以说，如果没有小小姐你的从中作梗，中也早就是我的狗了，”太宰治十分肯定的说道。
而我则是一副眼神死的模样。
“我觉得就算我不从中作梗森鸥外也不会把一个危险分子交给另一个危险分子去当狗。”
“而且有空去查这些，你为什么不去查查中原中也的身世之类的好以此为要挟呢？”
我弯腰，捡起地上的一块石子，朝着太宰治扔了过去。
“就算是这样，但是因为你的指导，中也他现在以极快的速度在赶超我的威望呢，”太宰治将石子踢了回来。
“想必不久，他就能得到那些兰波的手记了吧。”
他叹息，仿佛是在感叹一件很了不得的事。
而我皱眉，说道：“那些东西，你不是早就看完了吗？”
“诶，你怎么知道的，明明森医生谁都没说。”
太宰治用闪亮亮的眼神看着我。
“啊，这也是什么机密事件吗，”我大惊失色。
保存机密的机密也算是机密吗，真是让人意想不到。
原来这是不可以说的吗，我思考了一下，觉得还是可以。
“而且以中也自身的能力，想要赶上你不是很轻易的事吗，我所做的那些不是多重要的举动吧，”我谦虚道。
“确实不是多么重要，你只是大大缩短了他熟悉港口黑手党的运作行为模式，只是把所有的知识点掰开了揉碎了一点点讲给他听，还在暗地里引导他罢了。”
“我都快相信你对他是真爱了。”
太宰治阴阳怪气。
“难道不是吗？关爱幼崽人人有责啊。而且你想啊，像中也这种滴水之恩涌泉相报的好少年，现在不多给他点恩惠，以后等他成长起来了。就完全没有办法让他既承受着你的压力，还因为你过往的恩惠，所以最后完全没有理由反抗的好办法了。”
中也这种人，就是寓言故事里那种为了报恩不惜变成人形来拔毛织布的白鹤形象啊。
就算这个白鹤抽烟喝酒烫头飙车。
我十分肯定自己的做法，而太宰治则是一副若有所思但说不定什么都没想的样子。
“好像很有道理的样子，所以这就是你暗地里败坏我名声的理由吗？”太宰治似笑非笑。
“有没有一种可能，我那是正当防卫。”我确信。
太宰治气笑了。
“如果我把你这段话告诉中原中也，你猜他会怎么做，”太宰治做着不必要的威胁。
“不可能，”我肯定太宰治不会说。
“哦？”太宰治挑眉。
“他不会信你的，”我怜悯的看着太宰治。
太宰治一副恼羞成怒的样子，“这次的任务，你不想去，也得去！”
在这里等着我呢是吧，我痛苦的闭上眼睛。
怎么又绕回来了。
“明明人都已经够了，”我喊道，“实在不行，你让中原中也去啊。”
“中也一直都在名单上啊，”太宰治风轻云淡的看着我，“你不会不知道，这次暗杀王魏尔伦来这里的目的，就是为了杀掉和中也相关的人，将他带出港口黑手党这个是非之地吧？”
“而且他现在应该分身乏术……”
“不会吧，真不知道？！”太宰治震惊的看着我。
而我郁闷的看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