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第十四章
十四章
我看着中原中也。
明明是晴空万里,明明是酷暑难当的日子。
却似有一阵清风徐来,一旁的树叶沙沙作响。
若洗涤这碧空的泉水一般,清澈的凉意蜿蜒流转在我耳边。
我轻轻的笑了笑。
“不会了,”因为没有用。
转过头,我反问中原中也道。
“你不会害怕吗?”
以一己之力对抗着黑手党什么的,不管怎么说你都还是个孩子吧。
中原中也从袋子里拿出了一听可乐,回答了和我相同的答案。
“不会了。”
听到这个答案的我笑的更加肆意了。
“因为你很强吗?”我问道。
“不,因为伙伴们相信着我,”中原中也低头,他看着手中的可乐,仿佛陷入了回忆。
而后他勾起了嘴角。
那笑容,是那样的夺目,刺眼。
或是我一生都无法达到的状态吧。
我正是他现在的敌人呢。
尽管我清楚的记得,未来的某一日,他会因为同伴的背叛而受伤。
那么请问,除了一个人之外,所有人都不记得的过往。
那状态否称之为背叛,还是说。
多数服从少数,那个少数才是真正意义上的“背叛”。
我不得而知,因为我大概从未站在那个多数人之中。
本就孤身一人,何来背叛可言。
幸好,现如今的我已经不是那个总是喜欢揭露真相的人了。
毕竟啊——
关我屁事。
就让他再快乐一段时间吧。
我将手中的炒面面包撂到了中原中也搁在地上的塑料袋上。
双脚一蹬,我开始荡起了秋千。
我有很好的接受别人的善意哦。
尽管那善意基本没什么用,但我还是非常感谢。
不去戳穿那未来,大概是我最大的仁慈了,尽管这话说来极尽傲慢。
我抬高双脚,向着天空冲去,铁质的锁链被紧紧的握在我的双手之中。
那蔚蓝的天空,没有一丝阴霾,就如同此刻中原中也的双眸一般,清澈而透亮。
带着让人心醉的美丽。
我怕极了这种少年,也爱极了这种少年。
一边希望着这美好能够长久,一边又为未来这种纯粹的不复存在而惋惜。
这种于外貌无关却又能极大程度上影响外貌的因素。
真让人害怕。
良久的沉默过后。
喝完手中可乐的中原中也开口说道。
“我要回去了。”
“好。”
我简短的回应了他的话。
并没有说再见,中原中也提起放在地上的塑料袋,离开了这个地方。
我仍旧荡着秋千,甚至飞起的高度更高了。
整个人都像是想要倒吊过来一样。
向后仰头,世界倒映在我的眼中。
我感觉头脑有些发胀。
可能是脑充血了吧,我像个疯子一样的想着。
回到家中之后。
我窝在沙发上做着笔记。
重明洗好澡,裹着浴巾,一幅出浴美人图就在我眼前,我却并没有心情观看。
她用毛巾擦着头发,坐到了我面前。
“这血腥味,不管洗多久,都感觉挥之不去,真是太可恶了,”重明抱怨着。
“如果觉得无论如何都洗不掉的话,你可以试着洗洗鼻子,”在笔记本上写好一些没用的小知识之后,我开口道。
“然后在嗅一下刺激性的气味,比如方便面调料包之类的。”
“当然这些都是物理方面,最重要的还是心理层面。”
“就比如你不说话还算得上是个美人。”
大概是我毫不客气的说话方式伤害到了美人那颗如同钢铁一般坚硬的心。
头还没吹干的白发美人对着我就是一个恶狗甩水。
看着被水渍打湿的笔记本,我反手握着了手中的钢笔。
以持刀的姿势。
迅速认怂的鸡一脸怕怕的躲到了路过的猫咪身后。
我以死鱼眼无可奈何的看着眼前这一幕。
干啥啥不行,装模作样第一名
“说起来,我今天又遇到中原中也了。”
我合上笔记本,正色道。
“如果不是偶然,那么就绝对是有什么必然,”我抬脚下沙发。
“明明我前几天远远看到他的时候就躲开了,但今天又看到了,还撞了个正着,难道这就是命运的安排吗?”
以手掌撑住沙发,我站起身来。
“可能这世界上就你俩人呢?”重明说着奇奇怪怪的话。
“嗯?”我疑惑,一脸吃了哈利波特里怪味豆的表情。
见我这副表情,那鸟笑的猖狂了起来。
“指不定是命运放入红线在指引着你们的前行。”
“别反抗了,都是命啊,这孩子可是第一个在你试图完成自己的‘心愿’过程中没伤没病的活下来,甚至还能让你躲着他而不是他躲着你的的工具人。”
“我都想认识认识他了,”重明打了个哈欠,明明一副兴致缺缺的模样却还是抓住了调侃我的机会。
“说不定你们会相处的很好,”我走向放在客厅里的小型书架。
“他是个好孩子,”站在书架前,我挑选着今日复习读物。
“好孩子你还企图让他背上杀人的罪名,怎么,你终于被这个黑手党组织同化了吗?”
重明再度打了个哈欠后慢吞吞的说道,看样子是真的很困。
就是不清楚到底是什么累到的她。
“善与恶不过是立场不同所导致的结果,我相信你的本心并不坏……”我低吟着这句话,从书架上抽出一本有关犯罪心理的书,又看了看,将另一本尸体解剖的书也拿了下来。
回顾头,我看到刚刚还不停打哈欠的重明一个激灵,不敢置信地看着我。
“你是谁,虽然这话前半句很像那个坏丫头日常说的,但是这个后半句可不像她会说出口的,”重明双手交叉在胸前,呈现防御姿态,戒备的看着我。
我挑眉,略感无奈的看着她耍宝。
“原来你喜欢在背地里称呼我为坏丫头,”语气之中不带有一丝温度的话语,似乎是真的吓到了重明。
她赶忙向我道歉。
“对不起对不起……其实是经常在心里说的。”
我苦恼的扶额。
“嗨,不谈这个了,”走回沙发旁坐下,我肯定了重明刚刚的怀疑,“你说的对。”
“其实这句话整句都不是我说的,”再度掏出钢笔,以笔帽戳了戳自己的下巴,我望着天花板思考着说道。
“我想它应该还有个后半句,”低下头,我正视着五步之外呈现着漆黑一片的电视屏幕,“比如‘我爱你’什么的。”
屏幕里映出了重明专属的“鸡式震惊”脸。
“想什么呢,当然也不是中原中也说的啊,”我向后一仰,“你们这些人,不要把声优和角色呸,这个梗不对,你别把我前文和毫不相关的后文联系起来啊。”
“是那个……”我突然苦恼了起来,因为我不知道在鸡的记忆里,是怎么记忆一个跟她没见过几面的同事的。
“那个会给在在乱战中死去的,尸体残缺不全的同事献花的女性,你还记得吗?”
我仔细想了想,终于想出了一个大概具有性格特征的例子。
毕竟能生活在这个组织的,善良的成员实在是不多见啊,更何况还会自掏腰包买花的了。
“唔……有点印象,她胸前挂着一块小玉佛,”重明如此说道。
我不该对这个满脑子只有吃的鸡抱有期待的。
“这个是她跟我说的,”打开手机,我看着收件箱之中,那个女孩曾经给我发送的邮件。
“嗯???”
“准确来说,是她男朋友说给她听然后她分享给我的,”看着重明丰富的表情,我气不打一出来的说道。
“可是她不是判出组织了嘛?”
“难道还和你有联系吗?”
重明好奇的眨巴眨吧眼。
“以前有,以后是不可能有了,”回想起上午看见的那一幕,我抛下放在膝上的笔记本,快步走到窗边,打开了窗户。
“怎么说?”重明问道。
“因为她已经死了,五马分尸都比她死的完整,”我想起一个并不算多么好笑的笑话。
问:法医解剖遇到熟人是一种什么感觉?
答:高温会使蛋白质变性,可能会影响判定结果。
现实中发生问题中事件的概率非常小,但对我们所处的这个职业来说。
不算常有但也和普通人比起来也算是翻几倍的概率。
当然这个概率可不是剑网三等游戏活动里那种0乘以0等于零的概率,而是把一件平常人基本一生经历不到几次的事,直接变成了司空见惯的,让人麻木的事。
呼吸着自窗外涌入的闷热空气,我感觉胸腔之中像是被塞了一团棉花一般的,不致命,但总有些透不过气。
转过身,我看到重明挠着头,嘟囔着。
“那这次是谁干的?木村枫?不是,尾崎红叶?不对,还是野泽葵呢?嗯……”
看着他嘟囔半天又一个一个否定的苦恼样子,我决定直接把真相告诉他。
“都不是,”我倚在窗边,闲散的开口。
“那孩子的代价她的亲人已经替她支付过了,”抱着胳膊,我笑了笑,“况且她本就不是什么重要人物。”
“杀她的不是你认识的人,不是坏事做尽的黑手党。”
重明不解的看着我。
“杀掉她的是将她拉出‘黑暗’世界的,相信她不是‘恶人’的,她的男朋友。”
无需技巧,也不需要证明杀人手法。
罗列在出租屋里的尸块,和我收件箱之中的信息,就足以推导出是她男朋友了。
让一个也算稍微受过点训练的女性在毫无防备的情况下死在家里。
怎么想那个仓皇而逃的男人的都很可疑。
至于我是怎么知道他仓皇而逃的,那大概就要从我发现他脱下来的沾血的衣服和衣柜里空掉的一个衣架说起了。
不过要是真的又什么更深的隐情……
这外行人的手法……倒也不是不可能?
但入室抢劫杀人啥的,至于像是泄愤似的捅那么多刀还分尸吗?
并且明明有另一个人的生活痕迹,但调查看守的人却一直没发现。
嗯……还是希望有什么擅长此道的人能创造出新的方法来帮助一下企图职员增长一下必要的知识和技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