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黑巧马卡龙
第八章
黑巧玛卡龙
所以我为什么要和一个根本听不懂人话的鸡讲解我的所想啊。
太强鸡所难了不是吗?!
“所以说!基德先生偷走的那颗宝石,是假的!”
“你记住这点就行了吧。”
真正的命运,绝对是捉摸不定的啊。
啊——说不定,它是确实可以改变持有者,甚至他身边人命运的东西?
但是,没有什么是免费的。
要是真的有什么突然免费了,那只会意味着它要变得更贵而已。
想获得任何事物都需要相应价值的交换,有时候是情感,有时候是人心。
但我没想到这次是真特么需要人的心?!
“啊鸡,你觉得普通人要得到能杀掉一个杀掉异能者的力量,需要用什么去交换?”
我皱着眉,问那只嘿嘿傻笑的鸡。
即使那个被叛徒干掉的异能者很弱,但那也是在异能者里很弱而已。和普通人相比的话,即使是经过锻炼的黑手党普通成员比,那也是一组人员里最核心的强度了。
而这次叛逃的那个成员,仅仅只是一个普通的,没有经过什么悲惨童年之类祸事的普通人而已。
甚至严格来,在这个鱼龙混杂的黑手党组织里,那家伙身世家人,都算得上是干净了。
一穷二白却又稀松平常。
是什么能让他轻易的杀掉平日里相处的同事呢?
可别小看黑手党,尽管在各色文学作品之中他们总是充斥着叛徒和内奸。
但是真的相处起来……这些家伙大部分还是挺团结的。
也有着普通人的脾气和情感,冷酷无情什么的,只是生活所迫和其中一部分人而已。
毕竟去掉那一层廉价西装,他们也是人来着。
当然所谓衣冠楚楚,并不意味着不会人面兽心,但那些最底层的,努力活下去的人,也总是会有一些让他们为之柔软的东西的。
地位并不代表着性格,同时也不代表着人品。
而能干走私这活的,除了不要命,你还稍微得有点头脑,不然也干不下去就被“辞职”了。
那颗石头的价值不够。
就算价值够,那出钱买它的那个组织,也没有费尽心机杀掉异能者,还把现场制造的那么惨烈。
所以,那颗石头真的能让一个也算经过大风大浪并且成功活下来的人。
精明的人,放弃“活着”吗?
还是说它只是大大的激发了人的欲望呢?
然后那欲望掩盖过了对“死”的感想?
众所周知,人被杀,就会死。叛徒这种东西,没有哪个组织容的下,况且我们港口黑手党,已经是现今为止,横滨最大的组织了。
嗯嗯,东亚第一男女混合天团啦,开玩笑的。
虽然这个“天团”总是面临着内忧外患。
但杀掉一个杀了我方珍贵异能者的叛徒,这种立威能带来的好处肯定会比不杀带来的患处要大不少的。
啊,到底是哪种可能呢?
“我不清楚诶,”重明鸡皱着眉头。
就在我放弃参考它的意见的时候,它爆出了一句会让绝大多数异能者想和它打一架的话。
“毕竟他们都脆弱的可怜,一巴掌就能拍死了。”
这鸡在说什么胡话不对,我在问什么胡话呢。
对于神鸡,而且还是擅长以武力攻击来打倒敌人,最法术的攻击是“狮吼功”的神鸡。
我居然在问它如何“碾压蚂蚁”这么深奥的问题。
我的错,我的错。
“当然你是他们之中的例外啦,”重明张着大嘴,乐呵呵的笑着。
一边笑,它还边挪到我身边,十分哥俩好的用它那纤纤玉鸡爪用力的拍着我的肩膀。
看着它那开怀的样子,我真想一巴掌踢死它呢。
“那要是让你杀我呢,你觉得需要什么?”
我眯起死鱼眼,略带鄙夷的看着重明搭在我肩头的手。
“我怎么会想杀你呢,这可是身为‘宠物’最不能做的事!”只听它振振有词的说道。
“这可是要刻在骨子里的东西,和豆泡一起!”
重明鸡说着说着,眼泪不争气的从嘴里流了出来。
“别什么都往骨子里刻啊!而且我要是记得没错,就在不久的今晚,你还威胁我要是不给你琼浆玉露就噬主的!”我拍掉了那只还在吸溜着口水的鸡的鸡爪。
真不知道它是怎么想的。
“那……我们今晚吃豆泡吧,我回来的时候顺便买了一箱!”重明猛的站了起身,一溜烟儿的跑去了厨房。
“喂,你不是只需要喝琼浆的吗?!”
我不敢置信,这鸡难道是真的把豆泡刻在骨子里了吗?
为啥要买这么多???
而在我震惊的同时,重明的身影已经消失在我的视线里了,远远的,只听它大喊了一句。
“需要和喜欢可是两码事啊!”
——
翌日天晴
或者说,今天太晴了。
我站在跳骚市场的一个地摊前,正举着扇子遮挡着晒的我后背发烫的太阳时。
被中原中也像逮小鸡崽子一样逮住了。
被动“举高高”的我庆幸着自己今天穿的是圆领的t恤。
不然穿了衬衫,扣子崩了的话,我还得思考到底是自己缝还是财大气粗的送去找人缝。
所以,我究竟还要不要感谢中原中也这次揪的是衣领呢。
虽说跟掐脖子拎起来的痛苦没两样,真要较真的话,其实比起来还是中原中也娴熟的掐脖子技能让人感到的疼痛更轻一点。
我凌空扑腾了两下。
然后中原中也把我放下来了。
我合上手中的折扇,悄咪咪的扭过身。
转过头,只见他一脸阴沉的看着我,对我说道。
“我记得……约定是互相交换情报,”中原中也咬了咬牙。
在中原中也这一脸“我很火大我想打人”的表情映衬之下,天上那火热的大太阳都显得没那么红了呢。
我一拉折扇,笑意盎然的看着双手略放松的垂在身侧,似乎随时准备打死我的中原中也。
“你这是……?”新买的折扇上斗大的四个字,很好的表现了此刻的中原中也,“终于反应过来了?”
扇上写的正是——难得糊涂
于是中原中也对着我就是一个直拳。
我脚底一滑,躲开了。
收回拳头的中原中也看了看周围,人很多,似乎是觉得在这里下杀手可能会有损他们组织的威名。
他用左手掌用力的按了按仍旧紧紧握着的右手,在骨节咔咔作响了一阵之后,中原中也暂时忍下了怒气。
“跟我走,”中原中也说道,“我们好好谈谈。”
我看了看正在转身的中原中也,又看了看身后仍旧稳如泰山目光岿然不动的眺望对面摊子的摊主。
蹲下了身。
继续挑选着这些他人用过的二手物品。
“喂,”大概是走了半晌发现我没跟过去于是急匆匆跑回来的中原中也在叫。
我拿起折扇挡住了自己的脸,阻挡他应该不可能会朝我呸的飞沫。
“第一,我不叫喂,我叫楚雨荨,第二,我还有事,改天再聊好吗?”
实际上,不知道是发音问题还是其他什么问题,中原中也直到现在,也没正经的称呼过我的名字。
可能是不知道怎么断句吧。
“谁管你啊,昨天你给我买了那么多冰淇淋还趁机溜走这件事我还没找你算账呢,”中原中也愤懑不平。
“所以你是把那两盒全吃了吗?”我顺着他的话题开始忽悠道。
“那当然,好歹也是花了钱买的……那个大姐又不给退,”说到这里,中原中也委屈了起来。
而我,拿起了地上的一本书跟一个长了点锈但看上去没什么大碍的玻璃刀,走摊主面前晃了晃。
仍旧目不斜视的摊主用手指给我比了个数。
我站起身,试图把手伸进中原中也口袋。
然后就被抓住了手腕。
中原中也面色不善。
我面不改色,“付了钱我就跟你走。”
这么说是不是有点不对?怎么感觉这句话有点歧义?
中原中也看了一眼老板,老板仍旧直勾勾盯着对面摊子,手却像是有自主意识的冲中原中也比了个数。
冷漠的瞪着我的中原中也最终还是放开了牵制着我的手。
我付了钱,乖乖的抱着书和玻璃刀跟在中原中也身后。
——
“1937年呐!鬼子就进料中原呐!先打开料卢……”
“别唱了,心烦。”
在我屁颠屁颠的正唱着某个电视剧主题曲来表达自己内心欢快的时候,中原中也堵住了我的嘴。
此时,某个小公园里。
发誓不会再请我吃东西的中原中也正在吃着我在路过的甜品店里买的马卡龙。
而他堵住我嘴,用的是长椅中间放着的盒子里装的其中一个马卡龙。
为此,原本距离我很远,就差离开长椅坐到另外旁边花坛上的中原中也,终于和我拉近了距离。
我们在阴凉的树荫下,头上是嫩绿的树叶,脚下是被晒的刺眼的灰色地砖。
只用两口就吃完,并且直接咽下了这很美并且很贵的甜点后。
中原中也清了清嗓子。
大概是吃太快齁到了。
“说吧,你们所得知的线索是什么,而你和雅美的死到底有什么关系,”中原中也用力咽了一下口水。
我其实还是挺好奇他吃这么快的,也挺好奇他当初没跟我说的实话的。
但听他这么一说,我倒是隐隐猜到了点什么。
我细嚼慢咽了一阵,将中原中也刚刚塞进我嘴里的马卡龙吃完,合上手里的书。
抬头笑道。
“在那之前,我先问你两个问题。”
“说吧,什么问题,”中原中也如临大敌。
“你知道世界上最没用的书是什么书吗?”
“哈?”中原中也疑惑,然后眼神变得犀利了起来。
“你又想耍什么花招?”
“没什么花招,就是单纯问一下你的想法,”我微笑。
当然这笑可能不是很温柔,大概……在中原中也看来,是有些不怀好意的吧。
“不知道,”中原中也皱眉,摇头,给了我一个万用答案。
“我个人觉得是字典哦,”眨了眨眼睛,我看着严阵以待的他,问出了第二个问题。
“那你觉得世界上最没用的书是什么书?”
看着一脸黑人问号挠头思考的中原中也,我打开折扇,遮住嘴角。
“还有没用的书吗?”
中原中也这样回答我。
不得不说,这个反问式的回答比“不知道”要漂亮多了。
我合上扇子低头看着膝上的书本。
“有的,”摸了摸已经因陈旧而泛黄掉色的封面,我轻声说道:“有的,比如怎样查字典这本书。”
“嗯???”中原中也满头问号。
“其实书这种东西从物理上来讲,本身和大/麻没什么区别,都是人类在抱着死去的植物产生幻觉嘛?”
当然这句“至理”名言也并不是我说的。
而大概是初次听到这种神奇言论的中原中也,满脸写着“虽然我觉得哪里不对但是根本说不上来”。
我抚平膝上书本中,被折起的一个小三角。
“书籍本身并没有区别,都是承载着什么东西的物体。”
“区别只在于,最有用的让大部分人想要,并且需要得到。”
“而最没用的,让大部分人不屑一顾。”
我想要得到一本“书”,一本能实现我长久以来愿望的书……
那本……
“所以这和你的情报有什么关联吗?”中原中也的一句话,突然打断了我作为“哲学家”的辉煌时刻。
我瘪嘴,“没有。”
“我知道的和你一样简单啊,”简单到跟复制粘贴差不多。
“我从出事的部门那里得知,组织成员中有一个叛逃者,把队友都杀了,然后……被发现的尸体们也都是缺斤少两的状态。”
“说完了。”
摊手,耸肩,我确实是按照你当初在饭店给我的信息量把事件说了一遍啊。
至于你能从中得到多少有用的,发现多少漏洞,那就看你自己的咯。
晒的人眼花的阳光慷慨的普照着世间万物,我撑开扇子遮住小半张脸,深深的注视着冥思苦想的中原中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