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春心浮动的梦
于烬眸子黯了黯，忽地抬起手抵在她额头上，将她靠过来的脑袋往后推了推。
与此同时于烬的电话响了两声，应是有人在催他，他接起来甩下一句“马上回来”后就挂了电话。
遐思被阻断了。
顾思微一脸可惜的模样。
于烬低下头又看了眼时间不算早也不算晚，不过她人生地不熟的，遂抬头问她：“什么时候回去？一个人？”
顾思微没答话，歪着脑袋冲他狡黠一笑，笑得意味不明。随后抬起手欲伸向于烬，被他的手一把逮住。
见状，顾思微耸耸肩状似无奈的样子把自己的手抽了回来，想着他有事儿也不再耽误，便说：“温生在。”
说完人就走，于烬见她离开拿起手机给温生发了条消息过去后回了包厢。
包厢里烟酒味很浓，桌旁坐着四五个男人，除了于烬，都已是中年。
于烬一直是滴酒不沾的，桌上的领导们都知道就逮着他灌了许多茶水，一杯酒抵三杯茶。
“这浑小子，不晓得还以为你是出去躲酒！”见于烬进来，一个领导捏着酒杯笑骂。
于烬在自家局长陈默恺身边坐下，刚想开口，陈默恺给他递了一个眼神，随后笑道：“他这是躲茶呢，没见那一壶茶全让他一人给喝完了。”
桌上你一句我一句，后来不知道怎么的，话头一转领导又提起了自家侄女。
“我有个侄女就跟小于差不多大，现在在高翻学院，人长得也好，就是一直不谈恋爱，她爸天天给我说忧心得紧哪。”领导这话说完，桌上其他人也跟着说了几句。
“现在的年轻人也不晓得怎么的，这对谈恋爱这事儿不上心呢。”
话头一开，那另外几位家里也有孩子的又纷纷说了起来。
唯独于烬没吭声，坐那儿松松散散地又喝了半壶茶。
临到十点，这饭局可算散了。
把几位领导都送上了车，于烬开着车送陈默恺回家。
“我说你这小子怎么回事儿？那领导夸他侄女什么意思你不知道吗？”陈默恺虽到中年但身上精气神好着，一开口就是十足的中气儿。
“什么？我不知道。”
听了他的回答，陈默恺气得翻了个白眼骂道：“你少给我装！人摆明了想把侄女介绍给你，你倒好，跟个锯嘴葫芦似的！”
于烬有些无奈，淡声说：“我这情况您也不是不知道，再说，我现在没这心思。”
陈默恺喝了些酒脾气有些上来，就着于烬先前的话说：“我知道什么？我不知道！”
于烬：“……”
于烬把人送到家门口，见到家了陈默恺又语重心长拍着于烬肩膀说：“领导那是有心提拔你，再说你年纪也不小了，别个侄女你不愿意，那程……”话没说完，门开了。
穿着家居服的中年女人提了袋垃圾出来，开门见到俩人还吓了一跳。
“梅姨。”于烬对着女人喊了声。
“小于啊，进来喝杯水吧。”梅佳将陈默恺扶过来，对着于烬说。
于烬道：“不用了梅姨，我先回去了。”
“好，路上开车慢点啊。”
于烬到家已近十一点，洗漱后又在书房里研究了会儿案子，凌晨两点才回房间躺下。
但这一觉睡得不太安稳，早上五点，于烬在黑暗中猛地睁开眼来。
屋子里黑漆漆的安静得很，于烬粗重的呼吸声显得愈发明显。
他做了一个梦，梦里有顾思微。
这是这么多年来他第三次梦到顾思微，三次都是这样的梦，春心浮动的梦。
他有欲，但不重欲，也能够自己纾解。这梦也不稀奇，稀奇的是同一个人。
他跟顾思微只有在三中的那两个月才有交际，其实关系也说不上熟。而且大部分时候她只在午后来待两个小时就回教室上课了，于烬却会在泳池里待上一整天。
他们在游泳馆里也通常都是一个画画，一个游泳，各做各的。只是偶尔顾思微会突然问他一些奇怪的问题，譬如：
“每个泳池里的水是不是味道都不一样呀？”
“你在水里最长能憋多久？”
“你跟鱼比过赛吗？赢了吗？”
“游泳的时候放屁臭吗？”
“你的肌肉是怎么练的呀？”
她说这话的时候正光着脚坐在泳池边，等于烬游完上来的时候又指着他手臂上的薄肌问：“我能……嗯，碰一下吗？”
但于烬看见，她的嘴型分明说的是“摸”。
这种时候于烬通常是不搭理她的，因为搭理过两次，说不过她。
两个月很快就过去了，于烬当时一门心思都在不久后要举办的游泳赛事上，且上面要来省队选人，于烬便被教练从三中带回去了。
离开学校的时候他不知为何想起顾思微，觉得自己出于礼貌应该跟她说一声，于是又回了游泳馆。
出来的时候他心里莫名有些烦，转头一想临近比赛烦也是正常的。
那会儿顾思微没在，等她去了游泳馆才发现泳池里没人，而自己画架上夹了张干净的画纸，上面写着两个大字：走了。
张扬遒劲，十分潇洒。
后来顾思微艺考结束后去省队找过他，但听说他进了国家队。顾思微想，或许不久的将来她会在电视上看到他。
但是没有，听说他退役了，原因不详，去向不明。
次日周六，于烬仍是一大早就起来去了队里。
客栈里的顾思微倒是睡了个好觉，昨晚跟顾思亦通宵玩儿游戏，今早七点直接起来去楼下吃了个早饭回来一觉睡到下午五点。
天色渐暗，顾思微也睡醒了。
在床上发了好一会儿呆，顾思微拿起手机发现温生上午问她需要帮忙搬行李不，她这才想起自己租了房。
回了个“不用”，顾思微收了手机起来收拾好行李离开了客栈。
车开到院儿大门口停下，顾思微弯着腰在车后备箱里搬行李箱，听见隔壁大门处有声音。顾思微将行李箱搬下来回身去看，一个打扮精致的女人正站在于烬家门口敲了敲门。
不多时，门开了，女人走了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