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Chapter28手工
“笙笙，”程顾北拿着电脑，一边摆弄着电线一边进了教室，看着同学们说，“今天我们来做手工。”说完他扬了扬手上的袋子，透明的袋子露出了里面五彩的卡纸。
“你怎么来了。”许洛笙把小朋友安顿好，凑到了程顾北的身边，接过了他手里的袋子。
“我申请了负责这个班。”程顾北在工作人员的帮忙下终于把投影做好了，他摸了摸许洛笙的头顶，“你就当我的助教吧。”
就在许洛笙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程顾北已经走到了小孩子们的中间，蹲下，轻声说，“今天我们来做手工好不好，我们做一个花盘子送给我们的爸爸妈妈，好不好？”他说着扬了扬手上的彩笔彩纸还有蛋糕盘子。
“那就请我们的助教许老师给大家把东西发下来好不好？”程顾北说完回头，看着还在发呆的人说。
“哦，好的。”许洛笙猛地回过神，把塑料袋里的东西翻了出来，一个一个往下派。
趁着许洛笙还在派材料，程顾北把视频给找好了，投在他们带来的屏幕上。
许洛笙发完材料，坐到了教室的最后，在小芳的旁边。小芳似乎还特别的不适应，她还没有这么和同学们上过学，一直黏着许洛笙。许洛笙揽着她，拍着她的背，默默地鼓励着她。
许洛笙看着教室前方的人，展示着手里的材料，给孩子们对照着做着示范。剪纸，贴上，涂色，很简单，却被他说得很有趣，举手投足间，给人一种充满活力的感觉。
许洛笙有些看入神了。
他在说，在笑，小孩子们也在跟着笑，他们有的认真地听着，目不转睛地盯着程顾北；有的还好奇地看着投屏设备，对这片布上能有会动的图片感到神奇；还有的，已经偷偷地开始摆弄起了手上的东西，小手指摩挲着材料，强装镇定。
“好了，大家可以开始做了。”程顾北一声令下，教室里就像是刚出炉的爆米花，瞬间热闹了起来，闹闹哄哄的。
“你在画什么？”许洛笙看着小芳用画笔在彩纸上涂涂画画的，好奇地问。
“这是小兔子，奶奶以前养过一只小兔子，后来丢了。”小芳没有抬起头，笨拙的手指抓着笔，画着看上去和兔子没有一点关系的圈圈。
许洛笙起身，又看了看周围的小朋友，有的画了人儿，有的画了马，还有的是花，什么都有。小孩子的世界是不一样的，有很多很多可能，就像在他们的世界里，小鸟会游泳，鱼儿会飞，兔子会说话一样。
因为小芳其实比这里的小孩子都还要小一些，许洛笙主动接过了帮她剪纸的任务。其实这里的小孩子比她想象的要能干很多很多，自己画画，自己涂色，自己剪，是城市里的孩子所没有的乖巧，让人心疼的乖巧。
教室因为经过节目组的修葺，加了供暖的设备，虽然只是几个发热扇，但已经足够让他们感到温暖，这种温暖，是由内而外散发的，暖人心脾的。
“你还要纸吗，我给你拿？”
“我觉得涂这个颜色就很漂亮。”
“老师帮你剪好不好，这个很危险。”
许洛笙绕着教室走了一圈又一圈，满足孩子们的各种要求。
“你要做一个吗？”程顾北从小孩子堆里终于脱身，拿着材料，坐到了许洛笙的身边。
“我，我就算了。”许洛笙说完，摇了摇手。她从小就没有什么美术细胞，她觉得，她的美术细胞一定是把自己的位置给腾给了文学细胞，不然，她不会直到成年，她的画技还是停留在幼儿园水平。
“你可以试一试，我帮你修饰一下。”程顾北推了推她的手，靠近她。他的眼睛很澄澈，像是藏了一片星空一般，很闪，很纯，让人，有种无法抗拒的感觉。
“老师，你也做一个。”
“老师，试一下嘛。”
“老师……”
同学们听见程顾北的话，也起哄了，扬着自己手上的半成品。他们很喜欢这个老师，长得很温柔，很漂亮，是他们见过最喜欢的老师。她给他们发纸，教他们涂色，还帮他们剪东西，虽然他们也很喜欢程老师，可是许洛笙天生的亲切感，还是让他们更加倾向她。
程顾北站在一旁，突然觉得这群小孩子没有那么可爱了。
他们一下子就围了过来，围着许洛笙，让程顾北几乎没有立足之地。小孩子的心思其实很简单，喜欢一个人，就像把自己最好的东西分享给她，他们其实比大人，都还要懂得分享和感恩。
“好吧好吧。”许洛笙只能硬着头皮答应了，一边点头一边哀怨地看向程顾北。
只是这个表情在程顾北看来就像是在撒娇一般，他起身，摸了摸她的头顶，笑着说：“加油。”眼里的笑意已经满得快要溢出来。
“那我做一个小屋子。”
程顾北坐在她的身边，小孩子围着她，很暖很暖，这样的场景，是她孤身一人在国外的时候从来没有想象过的。她还以为，以为自己以后都会那样一个人过，平淡如水，假装快乐。突然就有种想哭的感觉，幸福得想要哭。
她拿起了笔，开始了画画，不得不说，确实是幼儿园水平。但是她的画，却很可爱，甚至比小朋友们画的都可爱，五彩的颜色，柔然的线条，是一种很多成年人所没有的天真淳朴。她低着头，认真地画着，温柔得能滴出水来。
“不行了，我已经尽力了。”许洛笙放下了笔，一脸抱歉地看着程顾北。
其实她画得一点儿也不差，谁说大人就不能画小朋友的画呢，幼儿园水平又如何？
“我觉得很好看。”程顾北接过她手里的纸，拿起剪刀，小心翼翼地剪了下来，贴在了纸盘子上，“我帮你再加点东西。”
这个时候小朋友他们的作品已经完成得差不多了，只剩下胶水给干透，他们听见程顾北的声音，又围了过来。这次是围着程顾北了，只是程顾北稍稍挡了挡，把许洛笙拉到了自己的身边，伸出手，环住了她，她就坐在他的怀里。
他们靠得那么近，小孩子拥在他们周围，想躲也躲不掉。许洛笙感觉自己的耳朵已经烫得不行了，程顾北灼热的呼吸从她的耳边拂过，痒痒的，麻麻的。
许洛笙有些不习惯，悄悄推了推他，只是他似乎没有注意到一般，手上的力气反而加大了。借着小孩子们的掩护和推搡，把她紧紧地抱在了怀里。
许洛笙紧张地看向四周，却发现原本还在教室的摄像大哥已经不见了。
“他们到林导的教室里帮忙去了，林老师的投屏似乎出了问题，一时半会儿应该回不来。”程顾北特地贴着许洛笙的耳边说，大提琴般低沉的嗓音，像是电流穿过耳膜，许洛笙感觉自己整个人都麻了，腿也软了。
“看，我帮你加工的。”程顾北摸了摸她的头顶。
许洛笙低头，才反应过来，程顾北之前一直在帮她完善着手工。才一眼，她就被震撼了，他给她的画加上了淡蓝的背景，在小屋旁加上了小小的花，很抽象的花，却给人很精致的感觉，和她的“简笔画”在一起，不显得一点儿的突兀。
“好好看。”
“好漂亮。”
“老师，你也帮我做一个好不好。”
小朋友更加热情了，往程顾北身上扑，许洛笙趁乱逃了出来。
许洛笙起身，喘着气，她看了看四周，却没有发现小芳的身影。她揉了揉眼睛，确实没有看到她。
她跑到门外，之间一个老爷爷坐在门口，是送小芳来的人，只是现在他满眼通红，让人心慌。
“爷爷，怎么了？”许洛笙蹲下。
“小芳奶奶要不行了。”老爷爷说着，擦了擦眼泪，“我老婆子接小芳回去了。”
有那么一瞬间，许洛笙觉得自己好像就像被雷击中一般，昨天看着还精神的人怎么今天就不行了呢，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教室里，程顾北把小孩子安顿好了，说了声下课，小孩子们像是被剪断线的风筝一般，闹闹哄哄地就从教室里出来了，拿着手上的手工，兴奋地往家里冲。
“怎么了？”程顾北见许洛笙站在门口，似乎有些不对劲。
“奶奶不行了，昨天的奶奶……”许洛笙抓着程顾北的手臂，她难以想象小芳要怎么办，“我要上去看看。”
程顾北听着她的话，有看了看还坐在门槛边上满眼通红的老人，似乎也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我陪你上去。”他说，揽着许洛笙的背，轻轻拍着。
“好。”许洛笙像是丢了魂一样。
天隐隐约约开始下雪了，朦朦胧胧的，他们才没走几步，就看到了陈婆婆，但只有陈婆婆一个人。
“婆婆，小芳呢，只有你一个人吗？”
“你们来了正好，帮我去看住她，她急着回去看奶奶，我追不上了，我担心她。”陈婆婆喘着气，声音虚弱。
许洛笙和程顾北顺着陈婆婆指着的方向看去，之间白蒙蒙一片，没有看见一个人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