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Chapter4福利院
车稳稳地停在了福利院的门前，车门打开，程顾北把纸条放进了胸前的口袋里，慢慢从车上下来。
“小胖，我们把东西都搬进去吧。”程顾北长腿一迈走到了车的后备箱前，半倚在车箱上，食指微扣，敲了敲车门。
“好嘞。”
小胖拿出了一个小推车，两个人往车上搬着东西，琳琅满目的，都是些小孩子喜欢的东西。
“程先生，你们来了，我们都不知道，没有准备什么。”阿姨从院里出来迎向前，眼睛笑眯眯的。她是最近才来这里工作的，只知道他经常帮助福利院但是并不知道他曾经也在这里生活过，只当是有钱人发善心。
“没关系，我只是刚好有空就想来看看，”程顾北摆了摆手，制止了阿姨想要帮忙的举动，问道，“奶奶呢，她身体还好吧？”
“院长身体还是那样，不过精神好了些，上午来了人，她有些累着了，现在休息去了，你是有事找她吗，我可以……”阿姨热情地说着。
“不用打扰她老人家了，其实也没什么事，我顺便来谈谈给小朋友建游乐园的事。”
“这就巧了，早上来了个姑娘，她也说要给孩子们建游乐园，已经谈得差不多了，你不用费心了。”阿姨惊奇地说着，摆了摆手。
“这样啊，”程顾北点了点头，若有所思，“那你们还有什么困难的话就找我，我能帮就的一定帮。”
“谢谢你啊，年轻人。”阿姨一边点着头一边帮他们把大门打开。
两个人才进去，里面的小孩子就已经听到了声音从屋里涌了出来，一口一个“程哥哥”和“小胖叔叔”。
“诶呀，你们这群小朋友怎么回事，叫哥哥，听到没有。”小胖有些不高兴了，明明他也只是比程顾北大那么几年，也没到而立之年，怎么就成了叔叔了。
可是小朋友还是只是相信自己的眼睛，每次小胖纠正完下次还是叫的叔叔。
程顾北抿嘴微微一笑，看着小胖崩溃的样子伸手掩住了上扬的嘴角。
“哥哥，哥哥，你看看这是我新拼的积木。”一个小男孩拉着程顾北的手把他往屋里扯，小脸红扑扑的，一脸的兴奋。
小胖还在把东西搬下小推车，程顾北已经被小孩子们簇拥着往屋里去。阳光照到他的身上，散发着朦胧的光，微显褐色的头发下一双眼睛浸满了笑意。也只有回到这里，和小孩子在一起，他才会有这么会心的笑，才这么开心。
“你看，城堡。”小男孩拉着他的手走到了书架边上，小手指指着书架上的积木。
程顾北贴心地蹲下，只是当他抬头顺着小男孩的手指看去的时候却突然愣住了。眼前的城堡，出奇的古怪，歪歪扭扭的，却也不倒塌，它的构造，它的颜色，是那么的熟悉，那么的……
他猛地放开了小男孩的手，伸手把城堡捧了出来，稍显激动地转动着它，真的是这个城堡是她，不会错的。
“哥哥，好看吗，是姐姐教我拼的，是不是特别好看。”小男孩的声音还在耳边响着，程顾北已经愣在了原地。
这个城堡，他怎么会忘记呢，这么丑的城堡除了她还有谁能拼出来呢，她肯定说这是外星人的家，就是来骗小孩子的，自己就是这么被她骗的。她送给他的第一个生日礼物就是这个四不像，是她悄悄卖垃圾给他买积木拼的城堡，也是他放在掌心上最喜欢的礼物，虽然后来，后来……
“小程，来吃点水果，这个火龙果是早上的姑娘送来的，新鲜的很，”阿姨的声音突然从们库传来，她端着水果盘，看见程顾北蹲在书架前不知道在端详着什么，“怎么了，是书有什么问题吗？”
程顾北听见阿姨的声音，有些僵硬又有些急切地转过身，“早上有谁来过吗？”
“有呀，是有个姑娘，就是要建游乐园的那个姑娘。”阿姨把水果盘放在桌上，向程顾北招手，“这火龙果也是那姑娘送的，她也是有心的，给奶奶也送了补品。现在能遇上你们真好，现在这么有心的年轻人真的难找了。”阿姨还在自言自语地絮絮叨叨着，一边说一边照顾着小朋友吃水果。
程顾北突然觉得自己的心跳不可控制地加快，呼吸也变得急促起来。如果早上的纸条纸条只是巧合，那福利院呢，游乐园，城堡，火龙果，如果巧合多了起来，那巧合就不再是巧合。
她回来了。
有那么一瞬间，他想马上找到她，问她，为什么要一声不吭就走了，现在，为什么又回来了？
他按捺着内心的激动，拿起叉子，叉起一块火龙果，鲜红的火龙果，冰冰的，甜甜的，入口即化，是她一直喜欢的品种。
“阿姨，可以给我她的联系方式吗？”
“谁？”阿姨还在喂着还站不太稳的小孩子，擦着留下来的红色的汁水印渍，没有听清程顾北说的话。
“早上那个姑娘的联系方式，游乐园的事，我想找下她。”程顾北按捺着内心的激动，一本正经地说。
“好的，我留了她的微信，等会就把名片推给你。”
“好的，谢谢阿姨。”程顾北垂下的手拳头紧握，握住又松开，松开又握住。就在他还想说什么的时候，小胖突然走了进门，“阿程，我们要走了，不然该塞车了，下午我们还要面试助理。”
原本程顾北还想说些什么，听到了小胖的话，顿了顿，往门外走。一边走一边有些自嘲地笑笑，他有些不明白，自己为什么那么激动。小胖的话提醒了他，他已经不是以前的程顾北，以前的程顾北在她“抛下”自己的时候就已经死去了。
他应该讨厌她的，对，讨厌。
回到车上，小胖感觉程顾北的情绪不太对，他用余光看着后视镜，只见后座的人把帽子压得低低的，身子缩进了车座里。
突然，程顾北的手机响了一声，是微信的声音，程顾北坐直，从兜里拿出了手机，抬头，突然就看到了小胖探究的视线。小胖收也收不及，只能尴尬地笑笑。
“我没事，就是早上爬山累了些，你别担心。”程顾北看着手机，说道。
“那就好，那就好，回公司还有一段路，你先休息，我开稳一些。”小胖说着，降下了车速。
程顾北点点头，看着手机，突然就出神了。阳光透过窗户透射到屏幕上，让屏幕变得有些模糊，他修长的手指摩挲着手机壳，长长的睫毛在空中划过优美的弧度，在脸上落下一排阴影。他看着对话框里的那个名片，若有所思。
突然，他好像决定了什么，退出了页面，关上了手机，往后一靠，闭上了眼。
另一边，许洛笙艰难地把车停好在了路边的车位上，擦了把汗，终于下车。
她一边拿过电脑包，一边点开了微信，“仙女大人，我来了，你在几楼啊？”
“好家伙，终于来了，我在三楼，爱琴海。”显然微信里的那个声音也是十分的激动，“好久好久没见了，你终于回国了，今天我请客。”
“行，那下次我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