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过个肥年
吃完饭,苗若兰收拾碗筷,拿去洗。苗金凤去烧水沏茶。
苗雄看着两个忙前忙后的女儿,不由想起早已故去的妻子。眼眶又不禁泛红起来。禁不住鼻子发酸,于是狠狠的往里吸了一口气。
但看着已经成人的两个女儿,满眼的宠溺,不由露出幸福的微笑。
姐妹俩忙完,一家三口围坐在火炉旁。炉子由一个中间留孔的桌面围着,水壶坐在上面呼呼冒着热气,一阵阵茶香从壶里飘了出来。桌子上摆着茶具。
苗金凤动作优雅的给几人倒上茶。不要以为人家长得五大三粗就做不好女活,论能干程度,苗金凤远远强于苗若兰。可以说是文武双全,内外兼修。
毕竟父亲把山寨交给她的时候,妹妹才十三岁。她又要管寨子,又要照顾妹妹。其中的艰辛只有她自己知道。
如果把苗金凤的体型换成苗若兰的,那这个女人简直完美到不可救药了。苗若兰因为一直有着姐姐的呵护,没吃过什么苦,性格就偏柔弱,娇气了些。还喜欢打扮,全寨子那么穷的时候,就她穿的像个富家千金。
这也是为什么刘星第一次见到她时,白衣飘飘似仙女一般的样子。如果和寨子里其他人一样,穿个粗布麻衣,也许就不会把刘星迷得无法自拔了。
所以说,人无完人。我们不能强求身边的人一定要怎样怎样。那样都会活的很辛苦。
苗雄端起茶杯看了看,嘀咕了一句:“这杯子比酒杯都小,喝的有什么意思?”但还是一仰脖,就灌进嘴里。然后紧接着就猛的把茶水吐了出来,不停地吐着舌头用手扇着风。
“爹!你一直就是这么性急,刚烧开的水,你就这么喝啊?”苗金凤白了苗雄一眼。
“你这妮子,学会整你爹的冤枉了。还别说,这茶还挺香。怎么里面没放葱姜盐呐?”苗雄对这种煮茶的方式有些好奇。
“哦,这是刘星教我的,本来应该把水烧开了,再拿茶叶冲泡。但我为了省事,就直接煮在壶里了。”苗金凤说完也端起杯,试了下水温,合适了,就一口灌下去。
“咦?味道还是不如冲泡出来的清香,看来久煮会散失掉一些味道。”苗若兰也喝了一口,点评到。
“哦,以后我也这样冲茶喝。你这套茶具我要带走。”苗雄看着这套纯白如玉的瓷质茶具,甚是喜爱。
“好呀!你喜欢就拿去······带走?你还要走?走哪儿去?”
“过完年,正月初三我就要回去了,七天假,加上路上的时间,我已经超期了。”
“回?你管那边叫回?怎么?这边不是家了?那边才是家?说,是不是在那边有女人了?”苗金凤一听苗雄的话就毛了。
“丫头,可别乱说,爹心里只有你娘一个。永远都是,不然以前在寨子里就续弦了。哪需要等这么多年?爹在那边有个救命恩人,我已经认作义父。”苗雄慌忙解释。
“救命恩人?怎么回事?说来听听。”
“这事要从我把寨子交给你之后,独自去找黄鹤寻仇开始······”苗雄把自己多年来的经历说了一遍。
原来,苗雄离开山寨之后,经过多番查访,终于知道杀妻之恨的仇人叫黄鹤,当年还是一个伍长,这些年利用卑鄙的手段慢慢爬升到军使的位置。身边护卫众多,苗雄几次暗杀不成。有一次袭杀时,被护卫缠住,还被黄鹤用冷箭射伤。
苗雄只有负伤逃走,但黄鹤因为被多次袭杀,对苗雄也有了势必除之的心思。就下令死追。
苗雄不敢往山寨跑,怕连累寨子里的人。无奈之下,只有一路南逃,直到越过南平边界,晋军不敢过界追赶,才恨恨的撤走。
在逃亡的过程中,因为伤口一直没有得到有效医治,化脓感染,发了高烧,人已经昏厥过去。若任由自生自灭,多半就要死在那里了。
恰好被南平那边的军队巡逻发现了他。那带队的队正曾经跟郎中学过一段时间的医术,就把他救了下来。
那队正姓华,叫华知秋。祖上和华佗没什么关系,倒是和华雄有关系。人也长得孔武有力。
只是妻子生孩子的时候难产,稳婆又在赶来的路上摔断了腿,无奈之下华知秋自己亲自接生,最终大小都没保住。
这对华知秋打击颇大,为此还专门去学了医。
从此也没有再娶,膝下无儿无女。眼看着自己年龄大了,年近六十,往上升迁无望。就快退伍了,恰巧遇到逃亡濒死的苗雄。就将他救活过来。
在二人攀谈的过程中,知道了这苗雄的生辰八字和自己妻子难产那天同日,岁数也与自己那夭折的孩子同岁。
华老头觉得这一切都是天意,这就起了收义子之心。经过一段时间接触。两人也很对彼此胃口。于是,就认了义父子。
华老头退下来的时候,就让苗雄接了队正这个职位。也接下了给华老头养老的责任。
姐妹俩听完苗雄的讲述,沉默了,也理解苗雄的行为。但心中依然是不舍的。三年前,苗雄独自一人去寻仇的时候,姐妹俩做好了天人永隔的准备。所以,这三年过得挺坚强。
可知道父亲没死,而且一家人再次团聚。心理上又有了依靠。对于父亲马上又要离开,就难免有些不知所措。
“爹,是女儿不好,你一回来就惹您生气······”苗金凤说不下去了,心里仿佛有坨东西堵在里面,一直往嗓子眼上顶,极不舒服。
“乖女儿,别难过,又不是生离死别的,天下没有不散的筵席。再说了,你们终将是会嫁人的。难不成还能跟我过一辈子?这刘星和石墩我也了解了,人都不错,只要你们中意,想嫁哪个就嫁哪个。”
“爹,你把华爷爷接过来不就行了。我们就可以一家人在一起了。我们就算嫁人了,星哥和墩子也不会离开我们的。”苗若兰说。
“没大没小,什么墩子?那是你未来姐夫。”苗金凤给苗若兰来了个轻轻的脑蹦儿。
“哦,姐夫姐夫,还没嫁呢,就那么护着他。我跟你说,将来结婚了,你还要叫我嫂子呢。”苗若兰笑嘻嘻的说。
“你是我妹妹,一辈子都是,还想当嫂子。”
“唉,你跟星哥拜了把子的,他是你大哥,你大哥的内人,你不叫嫂子叫什么?”
“······”苗金凤被绕进去了,也不知道苗若兰说的对不对。
“哈哈哈哈哈!”苗雄见两个闺女斗嘴,也不纠正谁对谁错。只觉得好笑。
“呦!什么事那么高兴啊?在屋外就听见苗兄弟笑了。”这时,老叫花子张越从外面进来。后面跟着刘星一干人等。
见刘星等人进来,苗若兰先脸红了,毕竟刚才姐妹俩拌嘴是把刘星搬出来的。
苗雄呵呵笑着说:“这不是在谈他们的婚事嘛,既然今年赶不上了,就明年吧,正月初三我就走了,等我回来的时候再给他们办吧。”
“苗兄弟还要走吗?”张越问。
“嗯,那边还有差事。”
“一个队正有什么当头,在这边别走了,特训营交给你来管,还能守在闺女身边。”张越说。
苗雄看刘星等人都没有表示反对,显然,他们也是商议过的。
“我有必须要走的原因······”于是,苗雄又把他的遭遇说了一遍。
“既然如此······”张越和苗雄等一众人等,又坐下来商议了今后的计划。一直谈到深夜子时。才各自散去。
后来,这次一干主要领导人的会谈,被后世称为凤鸣会议。
次日,腊月二十八。原计划的婚礼没有举行。山寨里又迎来了一批南下的难民。
这批难民人数足有八千之众,看得刘星两眼放光。这可都是资源呐!然后以过年为由,把这些人全留下了。让他们过完正月十五再走。就凭山寨现在的生活环境,半个月之后,真正还想走的人肯定没几个了。
由于都在筹备过年,疏于对这些难民的管理。安全隐患就出来了,因为难民不都是老实本分的人,也有平时就好吃懒做的泼皮。
难民的临时安置营是临时搭建的草棚。只起到了遮风避雨的作用。有几个泼皮趁夜,强行潜进了一对孤女寡母的房间。将母女二人奸杀了。
那母女遇害前本欲呼救,但被几个泼皮捂住了嘴,那母亲刚烈,咬了其中一个泼皮一口,那几个泼皮为了泄愤,索性用石头将母女砸死。
完了之后装作没事人一般,把染血的衣服埋在屋里,又躲回了自己的安置草棚。
这出了人命案可不是小事,马上彻查。
最终将嫌疑人锁定在这几个泼皮身上,那几个泼皮初时还百般抵赖。但那手掌上深深的咬痕已经是个铁证。再加上刘星进化过的鼻子,早就闻出来他们身上的味道与案发现场遗留的味道吻合。
既然不认罪,就由特务连带下去审。一通酷刑才用了两个,几个人就忍受不住全招了。
然后,腊月二十九对这几个泼皮进行公审大会。宣判死刑,立即执行。
宣判的时候起了争执,判死刑大家都没意见。立即执行于法不合。因为现在基本施行的还是唐朝刑法。这腊月二十九是在十直日禁杀日中的。
刘星趁势当众宣布了新律法,其中就包括:对于严重的,造成恶劣影响的,罪大恶极而又证据确凿的,刑事犯罪分子,应当予以严惩。死刑立即执行。决不能在他们身上浪费一粒粮食。
最后,在万众瞩目下。几个泼皮被跪在那对母女的坟前枭首示众。尸体焚烧成灰,倒进化粪池。
这件事给这些难民带来了极大的震撼。这世界,要变天了。
大年三十儿,全山寨过了个肥年。三十晚上,年夜饭是坝坝宴。所有人都聚在一起。并且举办了一场别开生面的春节晚会。
辞旧迎新诉苦大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