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交易。
余流挥舞了两下白骨剑。
骨剑剑身，一面布满扭曲狰狞的人类面孔，宛如地狱绘卷！
另一面，却是漫天佛陀，慈悲度世的极乐世界！
剑柄还包裹着一层布料，但手摸上去就能知道，这不是布料，是人皮！
没有剑柄，或者余流他自己就是剑柄。
只见他把白骨剑穿透手掌心插入，整把剑就如此进入体内。
收好骨剑，余流拿出铜镜，出发前他想去见一面当今的皇帝。
京城棺材铺，黑暗无光的安静屋内，一块等身高的铜镜放置在这里。
只见铜镜的镜面亮光一闪，远处诡山的余流倒影就出现在镜面上。
慢慢的镜中的余流动了起来，他伸出手穿过好似水平的镜面，从镜子内一点点走了出来。
一具毫无力量的身体就出现了。
控制着这具身体，打开门走了出去，顺着青色石砖的道路，悠闲的行走着。
如果按照这个速度，从南区的棺材铺，走到北区的皇宫，估计需要一天时间时间。
所以，余流很快就来到一间租借马车的地方，租借了一辆马车，在车夫的驾驶下前往皇宫。
坐在马车上，抬头看了眼，晴朗的蓝天，是个好天气。
但如果是驭诡者抬头看去，能看见一层厚厚的香火灰烬，堆积在天空中。
此刻的京城，已经笼罩在香火诡的诡域内。
好处是，任何厉诡想进入京城，都需要突破香火诡的诡域封锁，可以说如今的京城是全世界最安全的地方！
至于见不到皇帝，这个不在他的考虑范围内。
因为棺材铺时刻有人盯梢，此刻的皇帝，估计已经接到他前往皇城的消息了。
果不其然，再经过几个时辰的路途后，刚到达皇宫附近，当即就有人上前传话。
跟着传话的人，进入皇宫，余流一边好奇的看着宫内的一切，一边跟着一路兜兜转转，最后终于来到皇帝的宫殿。
而李天隐也早已等待多时。
让宫女太监等下人退去后，整个宫殿只剩他们两人。
余流率先开口说道：“多年未见，不知陛下过得如何？”
“哦，朕可不记得我们曾见过面，不如你说来听听，或许朕就能记起来了？”
李天隐高坐龙椅，好奇的问道，那表情模样跟真的似的。
“嗯…？我记得当初有恢复陛下你部分的记忆来着，既然陛下忘了，那我就让你全记起来吧。”
远在诡山的余流能力发动。
皇宫内正在装模作样得李天隐，突然感觉脑子记忆不受控制的翻滚。
当年山白城的一切事情都回想起来，包括余流借用严曹的面容。
“你是当初那个叫严曹！不对，你们的样子不一样！不，用厉诡能力改变样貌不难，你到底是谁！”
记忆恢复后，对不上的样貌让李天隐不禁思考起。
调查到的余流这一身份，真的是眼前这人的真面目吗？
“样貌，名字，称呼，实际上都不重要，你们依旧称呼我为余掌柜就可以了，我这次来是有事情跟你商量。
我听说皇室具有一件能把驾驭厉诡融合的灵异物品，我想借来一用。”
听完余流的话，李天隐再也控制不住表情，震惊的从龙椅上站起身子，追问道：“你怎么知道的！”
“别激动陛下，你要知道这世界上不止大永记载了千年的事情，我也是从别处看到的记载，这才过来询问。”
余流摆摆手示意李天隐别激动。
李天隐听到这个解释，脸色一阵变幻后，重新坐下。
这件能融合厉诡的物品，就是祭祀庙中存放太祖身躯的石棺，他本以为这种隐秘的事情无人知晓。
但没想到，眼前这神秘的家伙，不知从何处居然得到这种信息。
内心权衡利弊后，开口说道：“朕手中确实有此物，并且还能暂时借你使用，但你打算用何物来交易呢？”
既然太祖已经唤醒，石棺就暂且空闲下来，用来交易增加利益，也是不错的选择。
“陛下想要什么？”。
余流问道，他不怕李天隐狮子大开口，反正会照样从他们身上赚回来。
李天隐没有开口，反而说道：“我记得当初你是想投靠我的，但我拒绝了，我承认当时确实有些草率。
现在换我来招揽你，我能给你比沈文成更高的权力，如何？你加入的话，那件物品就无需交易，任由你使用！”
李天隐敞开双手，朝余流邀请道。
如果有余流的加入，那距离他那无上帝国的野心，就更进一步。
余流摇了摇头：“不，我拒绝，说吧陛下你需要什么？”
如果是还未成诡时的他，说不定就同意了，玩一玩君臣游戏也不错，现在的话就算了。
“既然这样，那就签下这份契约，永远不对大永动手。”
听见意料之内的拒绝，李天隐并不在意，反而拿出一张人皮，递到余流面前。
余流接过一看，只见皮纸上写着一条条的规定条约。
条约中的一切都在约束余流，禁止他破坏大永，故意杀害大永百姓等条约。
都是些正常条约，目的就是防止余流成为变数！
“看来你们是准备已久了。”余流扬了扬人皮纸张。
“当然，毕竟国内有你这么一位实力强大，又不受控制的驭诡者，实在让人担忧。
如何？签下它，那件物品就借给你使用一次，当然，你不能带出皇宫，仅限在皇宫内使用。 ”李天隐毫不避讳的说道。
余流看了一会儿条约后，点点头同意道：“可以。”
说罢，他手指按在人皮纸上，人皮纸瞬间燃烧殆尽，化为灰烬消散。
一股若有若无的束缚落在身上，只要他违背契约，那这股力量会立刻带走他的生命。
余流并不在意这股力量，还是那句话。
诡是不死的！
李天隐约束他的手段，只针对人类有效。
身为诡的他怎么可能会害怕违约，带来的死亡呢？
但人是生活在语言之中的，如果在母语不同的地方是找不到归属感的。
而大永的国度和语言，恰好与前世的古代十分相似，让他不愿破坏这里。
所以，他也肯配合李天隐他们，演上这出戏，让他们别那么担忧。
“好！那件物品你什么时候需要？现在吗？”
见契约成效，李天隐顿时一改态度，感慨热情的问道。
“不，需要时我会再来的，既然交易完成，那么我就先告退了，陛下。”
余流有模有样的行了个礼。
然后这具由铜镜制造的身体，就开始变成幻影，消失在李天隐眼前。
空荡的宫殿内，李天隐吐出一口浊气：“总算找到机会限制住这怪物了。”
“但他刚才操纵了我的记忆，或许每天都该记下重要的事情，避免真的出现问题，等文成回来让他帮我检查一下吧。”
李天隐揉了揉眉头，刚才余流那一手记忆恢复。
让李天隐不禁泛起恐惧感，他很担心自己的记忆是否正确，有没有被操纵过。
最后只能选择暂时性的，用写日记的办法，来记录重要的事情。
……
另一边，诡山中的余流收起铜镜后，把交易所的子母门关闭收走。
这段时间他要外出一趟，暂时不打算营业。
诡域展开，身形消失在原地。
大海洋的另一块大陆。
曾经被厉诡肆虐过的马罗帝国首都，如今已经焕然一新。
一道阴暗的小巷内，随处可见的垃圾遍地，污水粪便横流，四周的墙壁上更是有着乱七八糟不明意义的粪便黄色涂鸦，古怪的符号，让人摸不着头脑，不明白想表达什么。
空气浑浊且恶臭，阴暗的角落里更是时不时的闪过老鼠的身形。
首都城市的老鼠和农村的老鼠都没有区别！
而在这小巷昏暗的角落里，却有一道身影被几个彪形大汉给团团围住。
他们的肤色和特征异常的明显，如果不说话，不张嘴，藏匿在黑暗中，可以说是完美的与这周围的环境融为了一体。
这几名奴隶，正在他们的主人命令下，包围了一名三十来岁的神父。
神父一头金色的碎发，五官深邃，高耸的鼻梁，白色的肌肤，整洁的衣物，与这周围的环境显得个格格不入。
然而男子身上穿着一件黑色的长袍，脖子上还挂着一个银色十字架。
此刻神父被几人团团围住，但是脸上却没有丝毫害怕的神色，即便是面对几个混混手中的武器，也依旧是一副面无表情的样子。
“肯迪神父，你胆子很大吗？明知道我想报复你，还敢走出教堂！”
几名奴隶身后的白人主人，一名年轻的贵族正气焰嚣张的对着神父嘲讽道。
肯迪没有在意包围他的几名本该在摘棉花的奴隶，而对着他们的主人说道：
“克拉克少爷，我记得你父亲应该把你禁足在家才对，为什么你会出现在这里？”
“少拿我父亲压我，给我打，狠狠的打，把他的腿打断，舌头拔出来！”
“谁打轻了，回去就等着惩罚吧！”
克拉克对着奴隶们踹了一脚，命令他们立刻动手。
几名奴隶听见惩罚二字，恐惧挥舞的大刀，就朝神父砍去。
噗呲！
大刀砍进神父的肩膀，只见血肉绽开，血液泼洒。
但是诡异的一幕却出现了。
这样的伤口放在一个普通人的身上，无论如何都是重伤。
然而神父却依旧是无动于衷，甚至连伤口仅仅只流出了一些乌黑发臭的恶心液体。
这种诡异的情况当即将在场的克拉克少爷，和他几名奴隶。
“魔鬼！是魔鬼！”
一名奴隶突然嘴里发出怪叫，手中的大刀疯狂抬起落下。
神父的胸膛，脸庞，皆是深入见骨的伤口，但他整个人对此根本无动于衷，表情更是冷漠的可怕，仿佛那伤口没在自己身上一样。
从头到尾，连一声惨叫都没有发出，眼睛更是眨都不眨一下，充满了冷漠，与麻木。
深入的伤口，更是没有血液流出，只有乌黑发臭的液体。
“你是恶魔！身为神父的你居然是恶魔！”
克拉克少爷突然想起了什么，恐惧的尖叫起来，面带恐惧，转身想要逃出巷子。
肯迪神父在胸口画了一个十字的符号，低声说道：“愿神明保佑你们！”
说罢，就转身朝着小巷的深处走去。
在他说完，转身的那一刻！
克拉克少爷和他的奴隶们，突然齐声双膝跪倒在地，四肢扭曲抽搐，不受控制的双手合十，面带虔诚的低头祈祷。
就这般离开了人世。
而神父没理会身后，他在阴暗的巷子中，轻车熟路的七拐八拐。
他身上的伤痕，也在慢慢痊愈。
很快神父就离开巷子，来到城市的另一边，一间名为心理事务所的小店出现在眼前。
“欢迎……怎么又是你肯迪神父。”
“马里奥医生，我的内心不平静。”肯迪神父面无表情的说道。
“肯迪神父，你是教廷的神父，应该由你来开导世人，你这三天两头往我这跑，来要心理治疗，这合理吗？”
余流化名的马里奥，摊手无奈的说道。
他来到马罗已经两个月时间了，在这国都开了一间小小的心理事务所。
他在这里等几只能力恰好满足他需求的厉诡。
以及，打算在这里看一场大戏。
一场有趣的驭诡者间的立场厮杀。
“好了， 肯迪神父你又遭遇了什么？”余流坐在肯迪神父对面，打算倾听他的讲述。
“最近国内的情况越来越复杂了，信徒们的日子也过得比以前更加艰苦，捐赠比以往少了很多……”
肯迪孜孜不倦的诉苦着，一边抱怨教会和王室的矛盾，一边杞人忧天的为信徒的艰苦生活感到担忧，一边又埋怨信徒捐赠的金钱少了。
如同一只诉苦机器，拼命的吐出苦水。
但他的脸上却又是一副面无表情的冷漠样子，跟他那喋喋不休的苦水话语，搭配不上。
余流认真的听着他的讲述，时不时的又顺着他的话，吐槽了几句。
瞬间引起神父的认同感，让他的精神得到舒缓。
“谢谢你愿意听我讲完，这是酬劳！”
神父掏出两枚银币，递给余流。
他的脸虽然仍旧冷漠，但他透露出来的气质感觉，能让人清晰知道，他现在很轻松，心情很好！
“没事，这也是我的工作，只是希望你下次来的时间能别那么快！”
余流收起银币，送走了肯迪神父。
关好门，来到二楼一间房间内。
寒冷的温度，让这间房间的角落都凝结成冰，一副寒冰形成的棺材，放置在这里，棺中让马罗任何一人来，都能认出她的身份！
上一任的教廷圣女！
“实验就快结束了，你可别变成一只怪物啊。”
冰棺内的尸体仍旧栩栩如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