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破妄裁禁 众生之眼
后悔，无比的后悔。
千玄甚至在想，自己刚才是不是脑子抽了，为什么不极力地阻止穆空谷，让他不要去尝试打开骨匣。
此时，千玄感觉自己就像是个小丑一般。
“千玄，等等。”
然而就在千玄想要上前之时，穆空谷却开口拦住了她。
“主人，你拦着我做什么？
我今天一定要砸了这该死的破盒子！”
千玄气鼓鼓地说道，生气的样子宛如一只愤怒的小仓鼠。
“千玄，事已至此，无可挽回。
与其愤怒心痛，倒不如先看看这盒中之物，到底值不值得我们损失这么多精纯道力。”
穆空谷看着千玄，神态认真，缓缓说道。
“好吧。”
闻言，千玄也唯有无奈点头。
随后，穆空谷转头看向已经通体变得金碧夺目的骨匣，将视线缓缓投入了骨匣之内。
而随着视线逐渐深入，骨匣之内倏然出现两颗类似于人眼一样的宝石。
只不过，这两颗宝石一白一黑，通体都是如此。
而之所以说它们类似人眼，那是因为这一对黑白宝石不仅仅是在轮廓上相似，就连形态上也是和人眼如出一辙。
那颗白色的人眼宝石中间有着一点类似于人类瞳孔般的黑点，而黑色的人眼宝石则是正好与之相反。
此刻，它们就这样安静地躺在骨匣之内，周围没有散发出任何一丝一毫的气息，看起来与普通的宝石之间并无差异。
但穆空谷可不会认为它们是什么普通的宝石，因为不出意外地话，千玄之境中被强行吸取的那一半精纯道力必是此物所为。
“这就是盒中之物？”
穆空谷眉头微皱，双眼凝视着黑白宝石。
说实话，这两颗黑白宝石给人的印象实在太过平凡。
若非是本身构造奇特的缘故，恐怕就算它们被扔在路边，常人也只会认为那是两颗普通的黑白石子，不会有丝毫在意。
“主人，让我也看一下。”
这时，一直处在穆空谷身后的千玄也走上前来，视线同样投入了骨匣之内。
只不过，她的小脸上仍旧带着丝丝未散的愠怒。
“就这？”
在看到黑白人眼宝石的那一刻，千玄直接呆愣了一下，而后小脸上顿时满是疑问。
似是不敢相信，这玩意真的能虎口夺食，从自己手中抢走一半的精纯道力？
千玄感觉自己的心脏都在隐隐作痛。
当然，如果她有的话
“千玄，你知道这是何物？”
穆空谷开口问道。
“主人，人家哪里知道，我又不是无所不知。”
闻言，千玄没好气地白了穆空谷一眼。
穆空谷：“ ”
“罢了，先把它拿出来再说吧。”
穆空谷心中如此想着。
随后，穆空谷运用玄力将两颗黑白人眼宝石托起，伸手接住。
然而，就在穆空谷掌心触碰到两颗黑白宝石的一瞬间，他的意识竟然像是直接被卷入了漩涡之中一般，一片混沌。
顿时，天变地换。
但没过多久，随着混沌之意逐渐散去，穆空谷的意识也慢慢开始恢复清明。
只不过，清醒过来的穆空谷发现自己的意识此刻正处在一个完全陌生的环境之中。
紧接着，一幅幅画面不断地自主浮现在穆空谷的脑海中。
画面中，是一个夺天地之造化，钟万物之神秀的浩大世界。
此处。
一望无际，山川云绕，云蒸霞蔚，草木参天，江海浩瀚，万灵蓬勃。
最奇异的是，苍穹之上，日月同天。
周围的气息之中竟是带着一股神圣圣洁的意味，给人一种完美到虚幻的不真切感觉。
穆空谷痴痴地呆望着。
但好景不长，突然间，穆空谷只听“咔”的一声响起。
下一刻，这个原本存在于穆空谷脑海中的神秘画面世界居然自己开始发生震动。
存在其中的一切，不论是山川云雾， 亦或是江海湖泊，众生万灵，乃至于高悬苍穹之上的日月。
都在同一时间生出了一条条裂缝，似镜面布满纹路一般。
很快，一道道裂纹接连生出，无数道裂纹遍布整个画面世界。
终于，在某一个临界点，这个画面世界彻底崩散，化作乌有。
但紧接着，一双巨大到足以填满穆空谷整个意识空间的眼睛倏然出现，彻底替代了原本的画面世界。
在这巨大的双眼之下。
穆空谷紧张、震惊、心中剧颤，但口中却硬是无法发出一点声音。
不是他不想，而是不能。
下一秒，随着巨大的双眼缓缓睁开，露出了一黑一白两颗眼瞳。
那是一双看尽沧桑，历经大难，释然万古的双眸。
眼瞳看向穆空谷，露出了一丝茫然。
“今夕，何年”
与此同时，一道淡漠的声音响起，传入穆空谷脑海中。
然而还不待穆空谷开口回答，又陆续有新的话音不断从巨大双瞳中传出，直接作用于他的脑海中。
“死了吗？
都死了”
我，还是真实的我吗？
轮回，帝者，大道。”
这时，巨大双瞳似是在透露着什么不得了的事情。
但在穆空谷听来，却只是嗡嗡嘈杂一片，无法聆听。
“万道的终点盘踞着。
哈哈哈
骗局，都是骗局！”
说到这里，巨大双瞳突然变得极度阴翳、狂暴、憎恨、失智。
不过好在，这双巨大双瞳并未一直这般持续下去。
而是在短暂地发泄一番之后，又逐渐恢复了冷静。
下一刻，巨大双瞳的视线再一次回到了穆空谷的身上。
“汝，是何人？”
巨大双瞳出声问道。
“前辈，小子姓穆，名空谷。”
穆空谷慌忙答道。
“姓穆”
巨大双瞳略微沉思了一下。
随后接着道：
“汝的身上，有着让吾不可忘怀的气机，汝和那位是何种关系？”
“那位？”
穆空谷瞬间想到了那个赐予他千玄道珠的不可言说存在。
“不敢瞒前辈，其实晚辈对于那位存在不知丝毫，更是从未见过那位存在。”
穆空谷看着巨大眼瞳坦言说道。
“罢了，不管你与那位之间有何关系，都不是吾该过问的事情。”
巨大眼瞳自语道。
随后，巨大眼瞳顿了顿继续道：
“吾刚从久远的沉眠中苏醒，还需要大量的精纯的道力，不知汝可还有？
自然，作为回报，吾将暂且依附于汝，为汝所用，直至汝，超脱。”
巨大眼瞳说完，一道流光迅速飞入穆空谷脑海中。
下一刻，穆空谷的脑海中便出现了许许多多关于这双巨大眼瞳的信息。
而在穆空谷看了一遍这些信息之后，其中最让穆空谷兴奋，也是难以拒绝的，竟是这双眼瞳拥有着扭转万物生灵轮回的力量。
同时，穆空谷看到最后，在不自觉中，口中竟然呢喃出声。
“破妄裁禁，众生之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