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惊鸿
冰炎双蟒俯冲直下，期间身形不断缩小，最终一左一右融入了封零残破的身躯之内。
三者相合，神奇的是冰炎之力并未在封零的躯体内产生冲突。
反倒是接连化作两道最为纯粹的规则之力直接融合在了一起，扩散覆盖在封零周身的每一个角落。
短短数息时间，随着规则之力扩散到全身，原本存在于封零身上的诸多伤口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恢复如初，一双断掉的下体也重新生长了出来。
“呼。”
此刻，封零犹如重获新生一般呼出一口长气，周身溢散出的恐怖气息比起交战之前还要强横十数倍不止。
“呵哈哈哈，这感觉实在是太美妙了。”
稍稍感应了一番当下的状态之后，封零忍不住沉醉大笑道。
而一旁亲眼目睹封零蜕变全过程的穆空谷则是眉头微皱。
因为在他的感知中，此时的封零带给他的压迫感不亚于拥有天势王尊巅峰修为的强者。
若是事实果真如此，那他就将再无杀死封零的可能，甚至是难以与他正面抗衡。
稍许后，封零将目光再次汇聚在了穆空谷身上。
同时，感应到封零投射过来的目光，穆空谷也是毫不畏惧地抬头与他对视。
一时间，气氛再度变得焦灼。
而相比较穆空谷的心怀忧虑，封零可谓是喜笑皆表露于形，丝毫不掩饰此刻的心情。
“穆空谷，不得不说你的手段倒是不少。
不过，任凭你手段再多也是无用，今日我必会将你和穆云生亲手葬灭于此！”
此刻，封零俨然以一副胜券在握的姿态说道。
“懦弱者，总是喜欢用叫喊来掩饰自身的无能。”
面对封零嚣张至极的话语，穆空谷同样不甘示弱地回敬了一句。
“哼！死到临头了还在嘴硬。
待会我倒要看看，你是否还能像现在这般硬气从容。”
似是戳中了内心的痛处，穆空谷的这句话就像是引线引爆了火药一般，让封零心中盈积的怒气被瞬间炸裂。
随后，封零携怒出手，一阴一阳两股力量分别在他的双掌之间浮现。
顷刻间，天地被划分成了两极。
左侧，冰寒刺骨，万物染霜。
右侧，炎热难耐，炙烤天地。
紧接着，封零双掌齐推，蕴含极致冰炎的规则之力交织着朝穆空谷的面门飞去。
规则之力袭来，所过之处空间尽皆扭曲。
伴随而来的，是无尽的狂暴气息席卷当场，仿佛欲要湮灭一切。
狂暴的冰炎规则之力在眨眼间便已临近穆空谷身前，将他彻底笼罩。
根本不给他任何提前反应和躲闪的机会。
“行者无疆！”
看着眼前袭来的不可抗拒的强大力量，穆空谷顿时心头一紧。
在自知不可抗击的情况下，他最先想到的就是“太玄剑经”第二层当中所记载的身法“行者无疆”。
太玄剑经共分为九层，从高到低分别为太玄、太上、太清、太浑、太昊、太皇、太虚、太霄、太鸿。
所幸，穆空谷在归来之前就已经将“太玄剑经”练到了第二层。
并且练成了第二层太霄之中的剑术身法，这也是“太玄剑经”当中为数不多的三道剑术身法之一。
随着身法生效，在攻击的正中心，穆空谷的一道“真身”被留在了原地，转瞬破灭。
而穆空谷本人则是在悄无声息的情况下，瞬间挪移到了百米开外。
玄光映射天际，封零也在此刻缓缓地收回了双臂，负身而立。
望着前方因冰炎规则之力轰击而极度扭曲混乱的空间，封零的嘴角满意地微微勾起。
他相信，任何霸皇境之下的修士都不可能抗住如此强大的攻势。
而事实也正如封零所想的差不多。
若不是因为穆空谷掌握了“太玄剑经”第二层当中所记载的身法“行者无疆”，换做其他任何霸皇境之下的修士来硬抗这一击，都非死即伤。
即便是侥幸能够活下来，也会在这一击之下完全丧失反抗能力，任人宰割。
而正当封零为自己的“杰作”暗暗得意之时，却丝毫没有发现危险已经悄然而至。
一道圆环形的印记无声出现在其身后，紧接着便是一柄飞剑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从圆环中冲出，直刺封零的心脏。
电光火石间，飞剑穿胸而过，带起一抹刺目的猩红。
而这一切仅仅只发生在一瞬之间。
封零脸上的笑容也在此刻戛然而止，随即不由得地缓缓低下头望着胸前的血痕，满脸尽是不解和震惊。
“养尊处优的太久，以至于让你都忘了如何应敌是吗？”
熟悉的声音传来，穆空谷主动出现在了封零面前。
“你你怎么可能还活着”
看到穆空谷完好无损出现在自己面前，甚至连衣角都未破损，封零一脸的不可置信。
“猛虎搏兔亦用全力。
在没有完全确定对手是否真正死亡之前，永远都不要放松警惕。
这么简单的道理难道你不懂吗？
呵，真是愚蠢。”
穆空谷嘲弄道。
“你”
封零单手颤颤巍巍地指着穆空谷。
面对这杀人诛心的话语，封零顿时气的眼前一黑，一口鲜血猛地从口中喷出，就连体内的玄力都暂时停滞了一瞬。
不过，仅仅只是洞穿心脏虽然可以给封零带来重创，但还远远不足以致命。
此刻，封零体内的玄力包括双生蛇印的规则之力都在全力修补着封零破损的心脏。
而穆空谷显然也是看出了这一点。
所以，他并不打算再和封零废话，而是果断对其出手。
趁他病，要他命！
不顾体内玄力的疯狂消耗，穆空谷再次使出“太玄剑经”第一层“太鸿”之中所记载的惊鸿四式。
雷霄、戮仙，以及刚才刺穿封零心脏所用的破虚和剩下的妄断一式。
四式齐出，一同攻向了不远处身负重伤的封零。
这惊鸿四式就平常而言。
在穆空谷本身已经施展过一次雷霄和戮仙剑法的前提下，连续施展惊鸿四剑必然会给身体造成极大的负担。
甚至是留下不可逆转的损伤。
但现在无疑是绝杀封零的最佳时机。
所以，即便是在明知有着巨大风险的前提下，穆空谷也只能硬着头皮强上。
否则一旦等封零恢复过来，在双生蛇印的规则之力消耗殆尽之前，自己就连招架的资本都没有。
而随着惊鸿四剑施展完成，穆空谷身前缓缓凝聚出四柄虚幻的小剑直冲封零面门而去。
剑影飞驰。
不同于方才单独施展戮仙剑影时的声势浩大，四柄小巧的剑影几乎没有散发出任何一丝锋利的气息和压迫感。
以至于让人下意识地生出一种毫无威胁的错觉感。
但若是仔细感知，便会发现这四柄剑影中暗藏的磅礴杀伐之力绝不会比之前的戮仙剑影弱。
甚至两者根本无法相提并论。
说是云泥之别亦不为过。
“成败在此一举。”
此刻，眼见攻击袭来，封零也顾不得身体上的伤势，只得抬手强行调动体内的规则之力阻击迎面飞来的四柄惊鸿剑影。
虽然冰炎规则之力依旧声势浩大，但就威力而言，比之方才可谓是天差地别。
刹那间，冰炎规则之力与惊鸿四剑毫无花哨地碰撞在了一起。
一如之前那般一边倒的局面并未再次出现，而是两者在半空中僵持不下，呈现出一副势均力敌的场面。
“合！”
但两者并未僵持太久。
随着穆空谷一声令下，眼前正与冰炎规则之力僵持不下的惊鸿四剑瞬间融为了一体。
而融合后的惊鸿剑影则犹如真龙苏醒一般，爆发出远超冰炎规则的强大力量，彻底碾压了过去。
任封零再如何抵抗，也已无济于事。
惊鸿剑影穿膛而过，瞬间便带走了封零体内几乎所有的生机。
一时间，封零七窍流血，而心神也早在剑影穿膛而过的刹那便已模糊不堪。
随着封零的瞳孔逐渐涣散，失去颜色。
封零最终无力地倒在了地上。
身下一滩刺目的猩红液体缓缓流出。
与此同时，体内的玄力与双生蛇印的规则之力也在逐渐散去，直至完全消失。
与之一同散去的，还有封零残破的生命力。
当看到封零彻底身死的那一刻，穆空谷心中长舒一口气，随即便是无力地跌坐在原地。
强忍着透支施展惊鸿四剑所带来的反噬，穆空谷连忙取出随身携带的丹药疯狂地往自己口中送去，为他补充过度消耗的玄力。
同一时刻，就在封零身死的刹那。
远在不知多少里外的黑皇蛇宗内的一处密室里，一位正盘膝打坐修炼的青年猛然睁开了双眼。
“父亲！”
随后，封零身死前的一连串画面不断摄入了青年的脑海当中。
“不！
不管你是谁，敢杀我父亲，我封绍天必要你死无葬身之地。
并且，与你有关的人我都会一一斩尽杀绝。”
密室里，封绍天充斥着无尽愤怒与怨恨的怒吼声回荡于此。
一刻钟后。
因封零与穆空谷激战而不得不暂退到竹林之外的铭苏等人也在这时小心翼翼地靠了过来，当看到穆空谷还安然无恙地盘坐在地时，铭苏眼中尽是不可思议之色。
“不，你怎么可能还活着。
封零呢？
封零他可是有”
话说到一半，铭苏突然望见一旁早已成为一具死尸的封零。
仿佛是被掐住了喉颈一般，连口中还未说完的话语也在此刻戛然而止。
也就是在此时，穆空谷缓缓起身看着眼前的铭苏等人，同时嘴角露出了一丝意味深长的笑容。
“来的正好，倒也省的我一个个去找你们了。
既然回来了，那就把命都留在这里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