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那位
“天命前辈，这就结束了？”
穆空谷不禁弱弱地疑惑问道。
“不然呢，你还想怎么样？”
天命道龙不爽地反问了一句。
此刻，失去了一半真龙本源的天命道龙连说话都带着明显的虚弱感，周身上下散发出的气势比起初见时至少要弱上一半。
“天命前辈，您的恩情我穆空谷必会报之。”
这时，穆空谷突然神色诚恳地向着天命道龙躬身一拜。
“不必，你我之间只是单纯的交易罢了。”
而后，天命道龙一脸不耐烦地对着站在一旁的老者说道：
“既然你的目的已经达到了，那就别在这继续碍眼了，赶紧带着这小子离开吧。”
“天命，多谢。”
老者淡淡说道。
“行了，你我之间何必说这种客套话。
而且我献出本源也并非没有目的，你还是用你那仅剩不多的时间赶紧处理好后事吧。”
天命道龙说道。
“此次一别，便再无再见之日。
天命，愿你能早日挣脱秩序枷锁，脱离无尽监牢。”
“承你吉言。”
天命道龙随口附和一句。
说完，天命道龙便闭上了它那宛若陨星般巨大的双眸。
画面一转。
此时，穆空谷与老者再次回到了那个熟悉的场景中。
夕阳西下，红霞漫天。
袅袅炊烟，三两闲谈，孩童嬉闹，一切都如初次经历时那般异常真实。
“前辈，我们为什么又”
“这个并不重要，现在重要的是先解除你体内的禁制。”
话语间，老者将右掌翻开，掌中随即再次出现了那颗散发着蔚蓝色光华的宝珠——正是千玄之境。
随后，老者右手轻轻向前一托，这颗千玄道珠就这么直直地飞向了穆空谷。
见到千玄道珠飞来，穆空谷本能地伸出手掌想要接下。
但这时，穆空谷的耳边却突然传来了老者的提示。
“孩子，放轻松，不要抗拒，就如同你之前接受天命道龙的本源一样就好。”
于是，穆空谷当即收回了停在半空中的手臂，就这么任由千玄道珠飞入了自己的胸口，最后融入了心脏之中。
而随着千玄道珠进入体内，一股不可言说的奇妙感觉顿时从穆空谷的心底油然而生，但这股奇妙的感觉却并未持续多久。
片刻后，随着那股不可言说的奇妙的感觉渐渐消失，穆空谷此刻已再感受不到任何异常。
“前辈，这样就完成融合了？”
穆空谷忍不住开口问道。
“完成？
不，真正的融合现在才刚刚开始。”
“砰！”
伴随着老者的话音落下，穆空谷的心脏突然开始不受控制地剧烈跳动了一下。
紧接着便是第二次，第三次直至最后变得心如鼓擂般跳动不止。
而随着心脏地不断跳动，穆空谷的胸口也开始逐渐变得炙热。
“呃前辈，我好难受，我感觉胸口好似有一团火焰在燃烧。”
正当穆空谷痛苦哀嚎之时，胸口处的这股炙热气息已然化作一股热流，通过连接着他心脏的诸多经脉彻底分散到了四肢百骸之中。
与此同时，在穆空谷毫无察觉的情况下，其体内被热流所占据的诸多脉络皆如一条条血红的丝线般浮现于体表之上。
而那些被分散到四肢百骸中的热流则是在不断地凝聚成一颗颗血红色的光点，遍布周身上下。
至于这些血红色的光点，自然是穆空谷体内的诸多隐藏的穴窍，细数过去，足有三百六十五之数。
“嘣”
此刻，一声如同墙壁破碎般的声响突然从穆空谷体内传来。
而这也预示着穆空谷此刻的修为已经成功踏入御灵境，由那位所设下的禁制已经彻底破碎。
随后，一道声响、两道声响、三道声响、一道神门、两道神门、三道神门就如山洪决堤一般，三百六十五个穴窍，三百六十五道声响，三百六十五道神门。
直至最后一道声响结束，穆空谷的修为也从御灵境巅峰踏入了玄变境。
紧接着，穆空谷身体内的热流开始逐渐散去，诸多脉络与穴窍也都再度沉隐于肌肤之下。
“无论是秩序枷锁还是那无尽监牢，本身都是龙族至高无上的宝物之一。
天命道龙被囚困抽取了百万载的力量皆囤积在了无尽监牢之内，最终形成了那方灰雾世界。
而在千玄之境吞噬了所有的灰色雾霭之后，已然将天命道龙被抽取的法能尽数转换成最精纯的道力。
此番你与千玄之境融合，不论是肉身还是灵魂，都已被千玄道力洗涤、重塑，达到了最完美的雏形。
但这不过只是初步的融合，我能做到的也仅止于此。
想要彻底掌控千玄道珠，你还需要更多的努力。”
正如老者所说，察觉到自身的变化，穆空谷此时的心情可谓是五味杂陈，复杂到了极点。
“前辈，大恩无以为报，请受小子一拜。”
“不必，我只是完成了我该完成的使命而已。
若真要谢的话，你还是感谢那位吧。
希望你能快点成长起来，别辜负了那位的一番苦心才好。”
老者淡淡说道。
“前辈，您所说的那位到底是谁，他又为什么要这样帮我。
可以的话，至少让小子知道他的名字，不然小子将来就是想要报答也不知道该找谁。”
穆空谷再次问道。
“当你见到他的那一刻，你自然就会明白了。
至于那位为什么要帮你，这个问题的答案还是由你自己去寻找比较好，我已经没有那么多的时间给你解释了。
这个东西你拿着，它会在适当的时机让你知道关于这个问题的答案。”
说着，老者递给了穆空谷一块通体纯黑的石刻。
“至于那位的名字其实并非是我不想告诉你，而是我无法告诉你。”
听到这个回答，穆空谷心中顿感疑惑。
“前辈，小子不明白。”
而老者只是笑了笑，而后道：
“好，我告诉你，那位的名字叫做”
就在老者即将说出那位的姓名之时，周围的一切突然变得寂静无声，仿佛整个天地都停滞了一瞬。
“嗯？
前辈，小子刚才没有听清，您可否再说一遍？”
“我说，托我送你千玄道珠的那位名字叫做”
此时，天地间仿佛再次停滞了一瞬。
老者无奈地笑了笑道：
“好了，暂且就这样把，看来这个问题的答案只能日后靠你自己去寻找了。
现在，我该离开了，你也该醒来了。”
听到这里，穆空谷再也按耐不住自己的心情：
“前辈，天命前辈说的都是真的吗？
您真的”
“是真的。”
老者平淡回应道。
“现在站在你面前的我只是一道纯粹的意念，连残魄都算不上。
至于我的本体，早在很久以前就已经消亡了。”
“前辈”
听到老者这么说，穆空谷眼神中透露出悲戚之色，似乎想要说些什么，但最终却什么也没说出口。
“孩子，有些事情是命中注定的，你无需为此感到伤怀。”
这时，老者宽慰穆空谷道。
“前辈，那我们还有机会再见吗？”
穆空谷不甘心地问道。
“再见？应该是不会了。
若真是到了那个时候，那一切都结束了。”
说完，老者便转身朝着夕阳落日的方向离开了，再也没有回头。
而穆空谷也没有再继续追问，只是定定地站在原地看着老者渐行渐远的背影，直至其消失在视线中。
“前辈”
穆空谷收回目光仰头看向天空，此刻仍是傍晚时分。
袅袅炊烟，三两闲谈，孩童嬉闹，其乐融融，一切都如之前所发生一样。
只不过，此刻的穆空谷大致明白了一点。
这里貌似既是他的“梦境”，又亦非真的梦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