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加钱
繁华的商业街上，人流如织。
商业街附近，一辆流线型的黑色悬浮车稳稳停下，银灰质感的大门向两侧打开。
一位像是没睡醒的青年，从银灰质感的大门后走出。他步履虚浮，身形有些摇晃，像是随时就有可能栽倒睡着。
余株捂嘴打了个哈欠，眼眶下淡淡的黑眼圈让他看起来有些颓废。
拒绝了管家的贴身陪护，余株让管家自己待在悬浮车上，独自一人走进繁华的街道。
在这条街上，只要你出钱，无论什么都能买到。
似是漫无目般地，余株走进一家又一家商店，十分随意地在商店中转悠着。如果再提上一个鸟笼，就是妥妥被酒色掏空的“纨绔子弟”。
“纨绔子弟”看见感兴趣的东西就顺手买了下来，并吩咐店员将购买的东西送到管家所在的悬浮车上。
也不知道进了多少家店铺，又挥霍了多少星币，余株踏进了一家特殊的定制店。
“先生，你想要买点什么？”店员满脸殷勤道。
“我在门口的广告牌位上看到，只要出足够多的钱，你们这里不管是什么样的东西都能订做，这是真的吗？”说着说着，余株顺势靠在了墙上随意打量着周围的环境。
不经意的一瞥，店员的视线瞬间被吸进余株漆黑的眸子。那双眸子很黑很黑，就像是深不见底的深渊在引诱着迷路的羔羊。
不过一晃神的功夫，店员便很快反应过来：“是的，本店童叟无欺，不知道您想要什么？”
余株深吸一口气，语速极快道：“黄金项链、黄金戒指、黄金砍刀、黄金匕首、黄金衬衣、黄金长裤、黄金手套、黄金外套、黄金袜子、黄金鞋子、黄金手镯、黄金甩棍、黄金手表。”
这一溜串儿东西报下来后，余株如释重负地叹了口气。他眼皮耸拉着，说出这些话貌似让他花费了不少力气。
听到余株一麻溜的吐词，周围的客人面上不显，却一致认为余株多少不太正常。
想制作余株说的这些玩意儿其实并不难，关键是原材料很难搞到。要知道，黄金现在是管制物品，有价无市。因此，即便卖方有渠道便搞到黄金，买家少不得也得大出血。而这些黄金制品其实也没有什么实际的用处，这样花钱完全是得不偿失的。
在众人看来，买一件两件黄金制品图个新鲜也就罢了。买这么多黄金制品，难不成，还真要堆个黄金人出来证明自家很有钱？
缓过来的余株看向店员，一脸真诚道：“我说的这些可以定制吗？如果有成品，也可以直接卖给我。”
扪心自问，余株是真心来买东西的，绝不是来忽弄人的。
“额，这位客人，您要先去前台登记，我们店可以先去查询库存，如果没有，可以再根据您的需求定制。”
“黄金”两字在这位店员脑海中不断刷屏，这让店员一时有些眩晕。不过，极高的服务素养让他依旧面带笑容，并耐心为顾客提供解答。
“那行吧。”
余株点点头，在店员的指引下走向前台。
由于余株的这批订单数额极大，因此店里的老板很快就被惊动了。
“余少爷，竟然是您！”身形圆润的老板目露惊讶，“这是什么风把您吹来了？”
“做笔交易而已。“余株一边说着，一边打量着老板。
在记忆里找了一圈，余株并没有对这位老板的映象，想来两人并不熟悉，或者说只是老板单方面认得余株而已。毕竟，余家在没落之前还是很有排面的，因此被认识也是很正常的。
老板满脸堆笑：“那本店真是蓬荜生辉，我们去里面详谈。请！”
众人见余株走后，顿时与相识的人低声交谈，议论纷纷。
“余少爷，姓余。难不成，是那个帝都余家的那位少爷？”
“十有八九了。估计是余家那小少爷不想家族储备的黄金被强制征收，所以才想着将黄金挥霍一空。”
“我看是余家小少爷知道荒星有灵异出没，所以才想着用黄金做成衣服。要知道，官方目前公布出来可以隔绝灵异的物品可只有黄金。”
“你在想啥呢？就算他穿上黄金打造的衣服，但脑袋还漏在外面呢！遇见灵异刮一下脑袋，还不是照样直接没命？要我说，如果真想要保命，还不如用黄金做成裹尸袋。关键时刻往裹尸袋一躺，说不定还能逃过一劫。”
“这你的格局可就小了，余家在倒台前家大业大，那小少爷手里肯定还藏着些保命的东西呢！黄金制作的裹尸袋，那小少爷说不定压根就看不上呢！要我说，很可能是那小少爷听说荒星很乱，所以准备拿黄金制品破财消灾呢。”
“那他为什么不直接用光脑转账？”
“……”
就余株定制黄金物品一事，人们的说法层出不穷，各种各样的猜测漫天飞舞。不过多时，关于余株购买黄金制品的很快传到苏念白等人的耳中。
而余株要的就是这个效果，他就是要混淆视听，让别人不知道他真正想要的东西。而他唯一想要的，就是一副可以隔绝灵异的黄金手套。至于其他的东西，有或者没有问题都不大。
在老板的指引下，余株来到一个充满着古典气息的房间。
迅速扫视了一眼周围，余株在做工精致的红木椅上坐下。
老板亲手给余株递了杯茶，示意其他人离开才道：“余少爷，黄金这东西现在是管制物品，不好弄啊。”
余株接过茶，没有喝，只是将茶摆在红木茶几上。接着，他从怀里摸出了一枚令牌：“我余家还有一些黄金。”
老板接过令牌，眼前一亮：”您能提供原材料就好，您要的这些东西，不出三天就能送到您家。”
余株靠着椅背，微微皱眉：“太慢了。”
老板一听一咬牙道：“那明天晚上！”
“还是太慢了。”余株依旧不满意。
“余少爷，这已经够快了！您要知道，黄金会隔绝灵异的影响。在没有灵异参与的情况下，这种速度已经是最快的了！我敢打包票，整个帝都，绝对没有比我们这儿出货更快的店了。”
“钱不是问题。”余株瞥了老板一眼。
“这不是钱不钱的事儿。”老板微微皱眉。
“翻倍。”
“真的不行。”
“再翻一番。”
老板有些迟疑。
“今晚之前交货，再翻一番。”
老板倒吸一口凉气：“余少爷，这真不是钱的是。”
紧接着，老板话锋一转，分外真诚道：“不过，我也听说了余少爷您的难处。您急着要货，必定是有所考量的。我以前跟少爷家也有些交情，自然是要为您排忧解难的。我们会在今天停掉所有订单，专门制作余少爷您要的东西。”
“成交。”
“那少爷想要什么样式，可有准备图样？”
面对这种往自己身上砸钱的大客户，老板恨不得将这种冤大头当作神明供起来。
“随便吧。”敲定了时间，余株又变得懒散起来，语气听起来十分不走心。
末了，余株状似无意地补了一句：“我相信你们的审美，毕竟我是出了大价钱的。”
在余株意味深长的目光中，老板满脸灿烂的笑容：“那是，那是。”
“不过，”余株的语气陡然一沉，格外慎重道，“你知道我是要去荒星的，所以不要想着偷工减料。我要的，是能够绝对隔绝灵异的黄金制品。”
说完，余株直勾勾地盯着老板，一切尽不在言中。
被余株那双黑漆漆的眸子盯着，老板内心陡然一惊，胖胖的脸上肥肉颤了颤，语气更加诚恳道：“这是自然，您放心。本店向来以诚信为本，从不缺斤少量。”
虽然不知道黄金项链这类成品面对灵异能有啥用，但老板不敢耍花招。毕竟，瘦死的骆驼比马大。虽然余家倒了，但谁知道这小少爷手里是不是还有有些底牌？他可不敢拿自己的命去赌。
在等待成品的过程中，余株也没闲着。他一边摆弄着光脑，一边吃着这家店提供的茶点，分外惬意。不过，这样的好日子马上就要到头了，因为他马上就要被流放了。
在这方世界里，不信仰神明的人是要被流放的，或者说，不被神明选中的人会被流放。不被选中的被称为遗弃者，而被神明选择的人则被称为信徒，不过，谁也不知道神明选择信徒的标准是什么。
唯一可以确认的是，被神明选中后，信徒的皮肤表面会出所属神的神印，并获得神明的相关能力。比如，余株的前未婚夫苏念白，信仰的就是时间之神，所以其本身的能力也和时间有关，可以小范围操纵时间。又比如，苏念白能将一个破碎的被子恢复会被摔碎之前的状态，再比如，他可以使一粒种子迅速发芽。
而遗弃者中，也并不是所有人都会被流放。
在余家倒台之前，身为遗弃者的余株就活得好好的。这是因为信徒可以根据自己的等级，选择庇护遗弃者的数量。那时，余家里除了余株几乎都是神明的信徒。因此，余株理所当然地被保了下来。但现在情况不同，失去了庇护的余株自然是要按照规矩被流放的。
不过，余株并不觉得流放有什么不好。相反，他觉得离开帝星会更安全一些。要知道，这个世界的神明据说都是不死的。万一哪天他被哪个神发现是外来者，然后随手弄死，那他连哭都没地方哭去。而神明大多在帝星上，因此离开帝星才更安全。
“咚咚咚”！
三次敲门声过后，老板的声音在门外响起：“余少爷，您要的东西已经完成了一部分，您要不要先看看？”
余株收起光脑，拍掉手上沾到的糕点残渣后，才懒洋洋地朝门外喊道：“进来吧。”
红漆的雕花木门被推开，老板领着一个捧着托盘的店员走进屋内。
“余少爷，您看。”老板一边说着，一边掀开托盘上的黑布。
红漆托盘上，是一个金链子，一个金戒指，还有一双黄金手套。
至少在样式方面，余株认为这钱花得值。在余株看来，这家店的审美很是不错，比他伴侣的审美要好很多。
点点头收下货，余株让老板和侍者两人离开。
等房门关闭，余株戴上黄金手套，冰冰凉凉的，也不知道黄金里又掺杂了什么其他材料，这双手套透气且轻便，并不会影响手指的灵活度。
也不知道是巧合还是其他原因，原主和余株一样也有戴手套的习惯，所以戴上手套的余株完全符合原主的人设。
也不知道这双手套能不能隔绝灵异？
余株决定试一试，验验货。
悄悄拉开房门，透过房门的缝隙，余株看见了门外不远处或走动或站立的店员。
很好，并没有什么灵异现象发生，看来这双手套很有用。
余株在心中暗自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