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回朝
现在的李承安躺在马车里,盖着厚厚的棉被,起卧间便有不思体贴入微的关怀,他心里很是受用。如果不是这天是炎炎夏日,不思的关怀是只要他一踢被子就给他盖上厚厚的裘衣的话。
锦囊里表面很正经的写了一个字病,后面却用隐形墨汁引经据典的将李承安这几日的行为描绘成了罄竹难书的罪行。当李承安告状告到不思那里时,不思觉得虽然自己是专业的,但是还是忍不住笑出声来。李承安承认方不语有时候也能派上点用场,但是现在的自己还是很想拔剑杀人。
靖城王不愧是与当今北帝争夺帝位的人,关系网虽然沉寂多年,但是当一封世子旧疾复发的家书送至北都,便携众多臣子一起跪在了宫门外。所以李承安才得以十分温暖的在这炎炎夏日躺在马车上,因为方不语说这模仿寒毒的药物最多撑七日,要到北都门外才能让世子服下。
于是一出世子立功后旧疾复发,皇帝为表关切在北都城外亲迎,太医束手无策,广召天下名医前往医治,药门遗孤不思揭皇榜治世子,竟被世子认出是已故安平公主的狗血剧本上演,润笔人正是方不语,不思一直觉得这个话本太烂俗了,自己写不出来,方不语只轻飘飘的说了一句,生活就是艺术,别管,百姓爱看这个。
这边厢北都的大小茶楼已经将话本故事演上了,“原来之前这安平公主幼时被贼人所掳,后被药门已故大师兄所救,见其身中剧毒便收做药童为其疗伤,授其医术,后药门覆灭,幸得一哑仆舍命相救,便一直流落在外,为了便宜行事,便以药门已故嫡传弟子方不语的名号行医方得平安长大,不过这安平公主生母孝温皇后与当今北帝均是出挑容貌,不知是否剧毒所致,安平公主至今仍是小儿模样”。
黑影将话本放下,又在药门罪行上添上了一笔,胡言乱语、颠倒是非。
这是不思第一次以安平公主李念与的身份在母亲墓前,这个地方她只来过三次,次次境遇不同,但是这地方却像是日日夜夜描摹在她的心里,感到无比熟悉。不思在这边感怀时,那边北都的世家却闻风而动,有几个大胆的已经将为自家子侄求亲的奏章呈在了北帝的案头上,毕竟这可是除了北苑那位北帝唯一明面上承认的子女,前朝也不是没有过女帝的先例的。
不是没人质疑过公主身份,当然雪花似的奏折都在御书房后面的小厨房当柴烧了,也少不得有很多大臣天天嚷着以死进谏,但是北帝也只是好生安抚,一律放假。后来朝堂分为几派,一类以死进谏派,少不得有些许混假的,但多数是老臣,年轻人还是怂的,怕哪天就被杀鸡儆猴了,那你就真的去死吧;一类是忌惮北帝威势,又眼馋公主药门唯一传人身份,希望卖个好将来家里有个三灾六痛的也好请公主帮忙诊治,最后一类就是把安平当做未来女帝般讨好的谗臣了。
哑仆方不语大人正准备在北都搅弄风云的时候,南朝求亲的使者也到了。为南帝景子谢求取北朝公主为后。果然谢太后又出了这样的招数,没错在安平小时候曾被南朝谢太后为南帝景子期求娶。只不过安平没有长大便丢了,景子期也早已驾崩了。这段婚事随着南朝使者的到来又成了北都百姓茶余饭后的谈资。
那时候不思还小,能记住被丢掉的细节是因为过于深刻的恨意让她日日夜夜的回忆,但是这段婚事确实还是第一次听说。不思有点尴尬,自己幼时还常常打趣,跟师父说过幻想师父会娶一个什么样的师娘。师娘竟是我自己,于是哑仆方不语倒霉了,他为了做戏做全套自己服了哑药,于是身娇体弱的哑仆就被恼羞成怒的公主吊在房梁上整整一夜,眼看着哑药的解药就在床边的外袍里面,就在房梁上荡了一夜秋千。连着一个月宫里都在传那长宁阁可能闹鬼,晚上有人影在房梁上飘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