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笑着笑着就哭了
深海
下午请假的年小岁，哪里也没去，中午下班之后，就回到家蒙头大睡了一下午。
再醒来时已华灯初上。
还是被一道急促的电话铃声吵醒的。
来电的是年小岁大学同学的男友，庄严。
年小岁接通电话，听见庄严焦急的声音传来：“小岁，麻烦你现在帮我去找一下菲菲，我现在正在往那边走，大概半个小时后到。我在一个小时前收到她的信息，说她今天晚上和一位同事在天湘苑的湘夜雨包间请两位客户吃饭，如果在八点之前没接到她的电话，就给她打个电话过去，可是我刚才给她打了好几通电话，一直没人接，我担心她会出什么事。”
“好，我马上过去，你别着急，慢点开车。”年小岁挂断电话，顺便看了一眼时间，此时已经八点过十分了。
年小岁来不及整理自己，换上一套休闲装，急匆匆地出了门。
连出门必戴的口罩还是在路过门卫室问门卫大哥要的一个。
等她赶到天湘苑时，时间已经来到了八点二十五分。
停车场太远，年小岁直接在路边找了一个空地靠边停下。
年小岁一路跑着进入饭店，一边拨许菲的电话，连拨两个都是处于无人接听的状态。
进入饭店的年小岁，找来一个服务员，打听包厢的位置。
最后在楼上的一个角落找到了这个包厢。
年小岁没敲门，直接推门进去。
进入包厢的年小岁，被一道扑鼻而的烟草味熏得直犯恶心。
看着这一大桌子的男男女女，一颗心更是沉到了谷底！
包厢里并不像庄严说的只是请两位客户吃饭，而是一张十六人台的桌子坐了满满一桌。
在场的每个男人身旁都坐着一个女人，而且个个都是衣着清凉，热情而大胆。
这样的场面，年小岁还真是第一次见。
她捂着鼻子很嫌弃地将在场的人员快速扫了一遍，居然发现还有她认识的。
而她要找的许菲，正耷拉在餐椅上，连她进来都没发现，看来已经有些醉意，而旁边还有一个男人正在劝酒。
年小岁进入包厢之后，在场的人有一半都回过头来看向她。
她戴着口罩，只露出一双澄澈的大眼，那玲珑有致的身材，就算一套宽松的休闲服也没法遮挡，更不用说那浑身散发出的高冷气质。
“这位美女找谁？”
其中一个男人问！
年小岁没理会，注意力一直放在正在说话的许菲身上：“谢总，最后两杯，我以茶代酒敬你，我今天今天真的不能再喝了。”
许菲这句话说得很费劲，让年小岁听着也费劲。
已醉得不轻。
年小岁迈步正往许菲座位方向走去，听见她对面位置上的那个男人嗤笑一声：
“妹妹，你这也太没劲了，这样敬酒多没意思，出来谈生意哪有以茶代酒的，如果妹妹真喝不了，我给你们提个建议，你以茶代酒和谢总喝杯交杯酒可好。”
其他人闻言，都跟着起哄笑了起来。
年小岁带着愤怒的眼神扫向那个男人，不认识，而那个男人口中的谢总，就是和年小岁有过一面之缘的谢耀辉。
是一家房地产公司的经理，熟悉他的人都知道，这个人喜欢用些下三滥手段。
尤其是在对付女人方面。
让年小岁疑惑的是，他为什么会在这里？他跟许菲可不是一个圈子的人！
谢总暧昧的看了一眼已经彻底醉过去的许菲，然后将视线移向说话的男人，那眼神仿佛在说：还是你懂我！
年小岁厌恶至极，却又不得不笑脸相迎的走上前打招呼：“谢总，好巧啊！没想到在这里能遇见您？”
如果有得选择，她想带着许菲直接离开。
可现在这种情况显然是没得选择。
年小岁说完，没等谢总回话，直接摘下口罩，看向对面那个男人继续说道：“这位老总，您这个玩笑可就开大了啊！喝交杯酒可是夫妻之间的行为，你这是变相的逼谢总离婚娶我朋友吗？”
这个圈里不少人都知道，这个谢总虽然人烂，但唯独惧怕家里的老婆，只要他老婆一句话，可以让他一无所有。
年小岁的话让在坐的都笑不出来了，谢总更是阴沉着脸看着年小岁。
也是在这一刻，他对年小岁终于有了些许的印象。
“想起来了，原来是周总手下的员工！”他满不在乎的说了一句！
年小岁笑着点头：“真是荣幸之至，难为谢总还记得周总手下有我这么一号员工，虽然我和谢总只有一面之缘，但我和你们公司的婷姐可是熟得很呢！”
一个婷姐，让在场大多数的人都变了脸色，也大概猜出了年小岁什么来历，能和婷姐扯上关系的人，一般都是和钱有关。
最主要的是，这个被叫婷姐的人还是谢总的大姨姐。
谢总打着哈哈，连声道歉：“抱歉抱歉，真是误会一场，今天认识许小姐，一时高兴就和她多喝了两杯。”
假意或真心，就不得而知了。
年小岁正想说，那她可以带她朋友离开了吗？
可就在这时，一个带着七八分醉意的男人，趔趔趄趄地朝年小岁走近。
男人站在年小岁面前，一身酒气让年小岁心里直翻腾。
真是一个令人作呕的男人。
“谢总，这么漂亮的一位美女，不介绍给我们认识一下吗？美女，既然来了，说明我们有缘，喝一杯，就当认识了。”
年小岁看了一眼椅子上的许菲，已经烂醉如泥。
而她现在要做的，就是在庄严赶到之前带着许菲离开这里，或者依他那个爆脾气，现场不见血，他决不会轻易罢休。
年小岁没等谢总表示，拿起许菲之前用过的杯子，又拿过一旁的醒酒器，慢条斯理的往杯子里面倒着酒，一边还说了一句：“喝酒可以，认识就算了，我怕自己高攀不起。”
年小岁端着酒杯，环顾着四周，所有人都在看着她，却没有一个人站出来说话，包括刚才被点名的谢总。
年小岁勾唇一笑，有些故作为难地看着眼前这个令她作呕的男人说：“酒，我倒上了，不过为了酒后不连累各位老总，还得麻烦哪位好心人给我叫辆救护车候着。”
眼前的男人似乎对年小岁的话有些不满：“美女，这话从何说起？”
“这个不难理解吧！因为我从小就对含酒精的东西过敏，我相信在座的各位不过是只想让我喝酒，并不想要我的命，对吧！”
年小岁不想多说废话，将目光转移到谢总身上，直言不讳：“谢总，婷姐在一个星期之内找了我三次谈合作，我正愁找不到什么理由来拒绝她呢？所以下次我把这个锅甩给谢总，我想谢总应该不会介意吧！不过我甩的锅很轻，必竟我只是一个普通员工而已，份量重不到哪儿去的。”
谢耀辉的脸色很不好看，他怔怔地看着年小岁，支吾了好半晌支吾出一句话：“你原来你就是我大姐口中的年小岁年小姐！咳，他们就是喜欢开玩笑，这酒哪儿能让你喝。这样，黄哥，这杯酒我替年小姐喝了，我先干为敬，你随意就好。”
谢耀辉的脸胀成了猪肝色，站起来讨好似的走到年小岁面前，接过她手中的那杯酒，仰头喝下。
“现在我可以带我朋友离开了吗？”年小岁看了一眼时间，离庄严说的半个小时只剩下几分钟了。
年小岁瞟了一眼惊慌失措的谢耀辉，眼神里还透露着一丝惧怕，只见他放下杯子，忙笑着说可以：“年小姐，今天晚上的事情很抱歉，我们真的只是开了一个玩笑而已，还请年小姐别当真。”
听见这句话的年小岁笑了，但说出来的话却是显而易见的冷漠：“谢总，这些话说出来别说我不相信，先问问你们自己相信吗？几个大男人灌一个女人的酒，你们也好意思！”
年小姐岁没在继续纠缠下去，叫来门口的一个服务员帮忙，扶着许菲准备先离开包厢。
就在离开之时，那个说喝交杯酒的男人起身走到年小岁面前。
她以为他是来搞事的，没想到却是来道歉的，可年小岁没接受：“你谁啊？我认识你吗？滚开。”
男人摸摸鼻子，滚开了。
扶着许菲走出饭店的年小岁，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总算是把她塞进了车里。
酒鬼的力气可真不小。
看着眼前这个一身酒气的女人，年小岁那颗忐忑不安的心总算是平静了下来。
她甩了甩酸胀的手臂，喘着粗气，掏出手机准备给庄严拨个电话，
电话没拨出去，鸣笛声传来。
是庄严的车。
年小岁彻底放下心来，直接一屁股坐在路边的花台上。
后来直到庄严问起，年小岁才反应过来，把许菲的那个同事给落下了。
等庄严返回饭店，饭店服务员说那个包厢正在打扫，里面的客人已全部离开。
所以年小岁猜测，那个同事可能在中途就已经跑路了。
庄严把许菲抱回自己车上，对着年小岁再三道谢。
年小岁侧眼瞧他，不冷不淡地说了一句：
“菲菲在跟你之前，可是从来不喝酒的，她也不会喝酒，我都不知道她什么时候把酒量练得这么好了，还是白酒红酒掺着一起喝。”
“小岁，我知道你想说什么，你放心，不会再有下一次了。”庄严的愧疚已溢出眼眶。
年小岁没多说什么，只嘱咐了一句：“等菲菲醒来，别让她知道今天晚上我来过。”
如果许菲想让年小岁知道这件事，她是不会舍近求远把信息发到庄严的手机上。
庄严点点头：“明白，你回去路上开车慢点。”
年小岁看着他们驱车离开，回到车上，关上车门。
看着窗外五彩斑斓的街景，年小岁笑了。
笑着笑着，两行清泪夺眶而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