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赤鬼蝶2
整个千秋城都在通缉君业莲,他倒是不在意的坐在酒楼喝酒,厉挽晴感觉被无数双眼睛盯着。千秋城城主重金悬赏君业莲,城中除了仙门中人还有很多为了钱而来的亡命之徒。
千秋酒楼,总共十二层,是千秋城最高的建筑,可容纳千人。凡是来千秋城者,不来千秋酒楼绝对是一大憾事,今日千秋酒楼高朋满座,文人舞文弄墨,武者把酒言欢。
厉挽晴如坐针毡,左侧坐着的是无魇城的刀客祝平声,此人在修真界也是颇有名头,以赏金为生,超过千两黄金的悬赏从未失手过。无魇城出来的全是三教九流之徒,杀人越货的刽子手,十恶不赦的江洋大盗,可谓是集结了天下所有不耻之徒之地。但是能进无魇城的都是一等一的高手,很多都是被修真界驱逐之人。
君业莲斟满酒杯,漫不经心地望着台上的轻歌曼舞,厉挽晴扯了扯他的衣角,“公子,现在这里面坐着的可都是拿着刀子准备捅你一刀的人。”
君业莲,“你觉得我会怕他们?”
厉挽晴当然知道他不怕,可是她怕啊,正所谓双拳难敌四手,上辈子她就是死于群殴。
“有朋自远方来,今日光顾我千秋酒楼者都是我冷千秋的贵客,今日所有宾客的吃喝皆由我冷千秋负责。”说话的是个身姿挺拔的高大男人,三十岁出头,虽是一身红尘俗世的打扮,眉目却出尘若仙。
冷千秋看向君业莲,“鬼王驾临我千秋酒楼真是蓬荜生辉。”
众人的目光齐刷刷地投向君业莲,“听闻千秋城城主热情好客,百闻不如一见,城主花十万黄金悬赏本座,本座也是荣幸至极。”君业莲酒杯离手,冷千秋稳稳接住,未洒落一滴酒水。
“我身为城主,自然是要保护千秋城的百姓,鬼王掳掠孩童,伤天害理,实属罪孽深重。”
君业莲,“如今千秋城人人都传我君业莲掳掠孩童,炼制赤鬼蝶复活厉挽晴,城主是个聪明人难道不觉得其中蹊跷太多?”
冷千秋不似凶神恶煞盯着君业莲的那些之人,目光清澈,“蹊跷?鬼王殿下可否给在座的各位说说蹊跷在何处?”
君业莲,“我既已为鬼王,鬼界偌大的疆土还选不出一处让本座炼制赤鬼蝶的地方?何须在人间留有巢穴等着被人发现,这不是生怕别人不知道我在做什么吗?其二,本座为何要炼制赤鬼蝶,赤鬼蝶生性嗜血虽是力量无穷,但若一旦成长起来,便难以控制,如今鬼界太平盛世,我何须为了这么一个不确定的因子,毁了眼下大好的局势?”
冷千秋,“如此说来确实有理,不过月照城弟子亲眼见到殿下从那残害孩童的巢穴中走出,这又该作何解释?”
君业莲,“耳听为虚眼见未必为实。”
冷千秋将酒杯推回给君业莲,“话虽如此,可是殿下仍没有证据证明自己的清白,冷某也不能单凭殿下一面之词,就枉顾城中失踪孩童的冤魂。”
厉挽晴,“但是你也没证据证明君业莲是元凶,按照城主的说法,从事发地出现就有元凶的嫌疑,那么月照城那些弟子不是人人都有嫌疑?”
冷千秋浅笑,“姑娘所言极是,不过人人都传鬼王殿下对那疯魔的妻子痴心一片,曾为她与六界为敌,如今为了复活她做出一些有违常理之事也不意外。”
厉挽晴白眼快翻上天了,“城主此言未免太过道听途说,再说厉挽晴骨灰都给扬了,拿什么复活?还有这明明是两件毫不相干的事,非要生来硬拽的凑在一起,不就是为了把罪名扣给君业莲,还装出一副自诩公正的样子,真是假仁假义。”
冷千秋不怒反笑,“姑娘如此心急不如拿出证据来证明,只不过在此之前——”
所有奔着赏金而来的亡命之徒拔刀相向,君业莲把厉挽晴挡在身后,“不怕死的就过来!”红莲业火像潮水一样从他的身体里涌出,这些人一下没了刚才的气势汹汹。
君业莲曾是威震六界的赤莲将军,为厉挽晴攻城略地,一直打到九重天,他们这些修真人士就是修炼个百年也不是他的对手,更别说他有红莲业火加身。
冷千秋倒也不着急,笑盈盈地坐下,“不如这样,既然殿下觉得是被冤枉的,我给殿下五日,殿下把掳掠孩童的元凶找出来如何?若殿下真是冤枉的,到时我冷千秋一定给殿下致歉。”
君业莲,“好,五日为期,但是这五日内劳烦城主让仙门众人耐住性子,别没事别往鬼界乱跑,万一出点什么事,本座概不负责。”
冷千秋,“一言为定,五日为期,五日后冷某在此恭候殿下缉拿元凶。”
君业莲带着厉挽晴离开千秋酒楼,“公子,这个冷千秋到底是什么人?”
君业莲,“他是仙盟最后一任盟主,在修真界威望甚高。后来仙门各自为首,不再搞什么仙盟,仙盟就解散了,他就建了这座千秋城当起了城主。”
仙盟在修真界算是个比较久远的词了,大概在厉挽晴建立普罗门之前,修真界一直都有仙盟,后来仙门各派越做越大,仙盟形同虚设,再后来干脆解散了。厉挽晴建立普罗门的时候,仙盟早解散三百年了,那么这个冷千秋起码也有三百多岁了。
“公子你是怎么认识他的?”
君业莲,“当年我替厉挽晴征讨仙门各派的时候,途经千秋城,千秋城只是一个普通的人间城池,我本没有打算去攻打,可是不知道是谁上报了千秋城收留仙门弟子的事,她就命我拿下千秋城。也是那个时候我才知道冷千秋的真实身份……”
厉挽晴隐约记得有这件事,她记得那是君业莲第一次失败而归。被她抽了一百鞭子,吊在浮云阁整整三日,若不是他半人半鬼的身体早死了。厉挽晴愧疚地不敢看君业莲,她以前真的做过太多伤害他的事了。
“公子,你确定元凶就是罗刹吗?我们现在去哪里找他?”
君业莲,“千秋城失踪的孩童多达百人,但是据我所知千秋城一直布有结界,鬼族人是进不去的,我怀疑城内有人做内应。”
厉挽晴,“确实如此,但是我们要怎么找出这个人?”
君业莲,“孩童失踪的还在继续,也就是说他们并没放弃炼制赤鬼蝶,所以我们就做个诱饵。”
厉挽晴,“方法是没错,但是去哪里找诱饵啊?”
君业莲看向厉挽晴,半个时辰后,厉挽晴化作了一个六岁孩童的模样,粉嘟嘟的小脸,头上扎着两个鼓鼓的发包,可爱又俏皮。只不过一脸的嫌弃,君业莲也幻化了模样,幻化成一个拄着拐杖的白发老者。
“、为什么非得是我啊,你干嘛不当我孙子?”
君业莲,“刚才说猜拳的是你,输了就扮小孩子,愿赌服输。”
厉挽晴咂咂嘴,无话可说,“爷爷,我要吃糖葫芦。”天真稚嫩的声音听得人心都化了。
君业莲脸都黑了,“先别这么叫,我不习惯。”
厉挽晴牵着君业莲的手,“从夫君到爷爷,我这身份转变,啧啧啧。”
君业莲,“别胡说八道,我只是假扮你爷爷,还有我不是你夫君……”
厉挽晴一听可不乐意了,“怎么就不是了,在不夜城可是你说要娶我过门的,现在倒是不认账了?”
君业莲,“我那是…”
厉挽晴,“拿我来挡桃花,也没见你问过我的意见,原来从头到尾都拿我当工具。真不愧是那女魔头的夫君,始乱终弃一脉相承。”
厉挽晴清楚感觉到君业莲的手颤抖了一下,他低着头不语,“我不是她!”君业莲颤抖的声音有几分悲凉。
厉挽晴真恨自己这张嘴,她最没资格说这种话,始乱终弃的是她,抛夫弃女的也是她,“对不起……”
君业莲继续牵着她往前走,迎面走来一位白发老妇人,衣衫褴褛,眼睛罩着粗布,“好心人给点吃的吧。”
厉挽晴扯扯君业莲的衣角,“给她几个铜板。”
君业莲从怀中掏出几块碎银子丢在老人的破碗里,银子落入破碗发出清脆的声音,“谢谢好心人,谢谢好心人。”
突然君业莲胸口极度不适,像是被施了定身咒一样动不了了,老人牵起厉挽晴的手,“好孩子,跟奶奶走。”
厉挽晴给她牵着手往深巷走去,君业莲扎眼功夫就破了定身咒,化作蝴蝶跟上老人。
厉挽晴假装中了符咒,乖乖跟着老人走进一间破屋,老人佝偻的身子突然站直了,扯掉罩着眼睛的粗布,“五十个够了,今晚就送走吧。”她的声音不再苍老,是一个年轻女人的声音。
拿着扇子的男人把厉挽晴推进铁笼子里,里面全是和她年纪相仿的孩子,厉挽晴攥紧了拳头,这些畜生,她发誓一个也不会放过。
男人丢给女人一带金子,“今晚怕是不行,查的太严了。”
女人数了数金子,“必须今晚,现在城主派人四处搜查,再不走就来不及了。”
男人摇摇手里的羽扇,“那只能走地下河那条水路了。”
红色的蝴蝶落在破屋的窗边,呼扇着翅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