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世人皆说你我水火不容
易凝香被一群男人搀扶着起来，“死丫头你最好给我说清楚怎么回事，不然新仇旧账一起算。不过——”易凝香眼睛移向君业莲，“不过你若是愿意让他来偿还，我倒是可以既往不咎。”
厉挽晴掰着手腕，“大姨你还真是不死心，看来我挖了你们意合宗先辈的坟还比不过你睡男人。”
易凝香扶着鬓角，“你……”
云上青白衣若雪，仙人之姿，落地的瞬间仿佛吹来了一股清朗之气。易凝香虽是个色胚，却不敢用看君业莲的眼神看他。“姑娘，你请柬上有我缥缈峰赤松子前辈的消息可是真的。”
厉挽晴从口袋里拿出一枚青色的玉牌，“这个够证明了吧。”
云上青接过玉牌，每一任缥缈峰的弟子都有一块独属于他们的玉牌，用来证明缥缈峰的弟子，“果然是赤松子前辈的青玉令，请问姑娘赤松子前辈现在身在何处？”
厉挽晴，“无过涯下面，不过他好像给什么结界封着出不来。”
青衣飞扬，不似云上青的仙风道骨，此人眉眼傲气逼人，直直地望着君业莲，“好久不见小师弟。”
君业莲业火绕指间，“普罗门早无师尊，你我又算得了什么同门？旷海长老，这里没有你的师弟，只有君业莲。”
旷海无奈地轻叹着，“苦海无涯回头是岸，小师弟早日看开，不要再错下去了。”
“闭嘴！什么是对什么是错，你们明知道她背负天咒，身不由己，却没有一个人愿意帮助她脱离苦海，跟我谈什么苦海无涯回头是岸，真是可笑。”
厉挽晴赶紧拦住君业莲，“公子我们今天是帮赤松子前辈来澄清穆意欢冤情的，你们有什么恩怨先放一放。”再见到旷海，厉挽晴心里也挺不是滋味的。
君业莲坐到青石边上去不再说话，易凝香转眼就凑了过去，“赤鬼蝶身带奇香，果然名不虚传，你身上真香啊。”
君业莲推开易凝香揩油的手，怒瞪着她，“易宗主望你自重！”
厉挽晴赶紧挡在君业莲身前，才扎眼功夫就钻空子调戏她的前夫，真是岂有此理，“易宗主，厉挽晴虽然死了，我还活着呢，我现在是他未过门的妻子，你当着我的面调戏我的未婚夫，是不是又想打一架。”
易凝香嫌弃万分地扫了厉挽晴一眼，“都说君业莲眼光不好，瞎了一次还能瞎第二次，怪不得被女魔头吃干抹净无情抛弃。”
君业莲，“你——”
厉挽晴拳头硬了，当她是空气啊，“我说易大姨你不要太过分，你都年过半百了还觊觎别人的未婚夫会不会太过分？”
就在她在跟易凝香吵架的时候燕云城城主赵云景来了，厉挽晴有点笑不出来了，当初打下燕云城第一件事就是当着燕云城弟子的面睡了这个冰山一样的城主。想当年她干过的荒唐事真是数不过来，每每回想起来她都难受的抓耳挠腮。
九华派掌门蔺春华也来了，紧随其后的是月照城的城主慕容镜湖，这个玉面神君一样的男人也被她睡过，骆山派掌门朗傲和蜀山大弟子白玉琼一同前来。
厉挽晴脸有点抬不起来，这几个掌门凡是长得好看的都被她糟蹋过，以前真是够荒唐的。不过她现在重生了，换了模样没人认得她，“既然诸位掌门都来了，我就说正事了。”厉挽晴丢出从易香菱棺材里扒出来的道袍，“易宗主你看看这上面的心法和你们意合宗的心法可有不同？”
易凝香接过道袍狠狠瞪着她，“你竟敢偷盗意合宗的心法秘籍！”
厉挽晴，“再说一遍不是偷盗，这也是为了你意合宗好，赶紧看。”
当着众多仙门中人易凝香也不好发作，“这第十九层的心法怎么？”
厉挽晴，“和现在意合宗的不一样吗？”
易凝香，“当然不一样，这道袍你从何得来？”
厉挽晴，“从你祖宗易香菱的棺材里扒出来的。”
易凝香，“你——”
厉挽晴，“你先别生气，我现在要告诉你，这道袍上的才是意合宗正确的心法秘籍，而你们现在修炼的是被易香菱修改过的，凡是练到第十九层必然会走火入魔。”
众人无不大惊失色，易凝香也想起师傅生前说得话，让她不要修炼十九层的心法，难道这心法秘籍有问题？“我要如何相信你说的是真的？”
厉挽晴也不着急，“易凝香我问你，自从易香菱死后的两百年间，意合宗可有修炼到十九层的弟子？你们的师傅有没有告诉过你们不要修炼十九层的心法？”
易凝香一时间无话可说，从她记事以来门中长辈皆说不要修炼第十九层的心法，可是其中缘由谁也没说过。“可是易香菱为何要这么做？”
厉挽晴，“那是因为自意合宗成立以来，除了初代掌门易香菱是第一个修炼到十九层的弟子，偏偏这时候出了个十六岁天赋异禀的穆意欢，她十六岁就已修炼到十七层，修炼到十九层指日可待。仙门大会一鸣惊人，门中威望甚至超过了她，她嫉妒，修改了心法秘籍让她走火入魔。”
其实易香菱嫉妒的不止穆意欢的天赋，还有她与赤松子的感情。
蔺春华捋着山羊胡子，“小丫头，你可有证据？”
“我就是证据！”悠远的声音伴随着无数白光汇聚成一个人，白光褪去一位干瘦的老人坐在地上。
“虚无之境，您是赤松子前辈？”云上青道。
赤松子笑着望着云上青，“按辈分你该唤我一声师叔。”
厉挽晴，“您这不是能自己出来吗？那还让我大费周章，存心耍人不是吗？”
赤松子大笑，“小丫头，老头子这是耗尽了仅剩的修为才能使出虚无之境千里传影。两百年前，易香菱假借穆意欢邀我到无过崖，乘机暗算与我，并用阵法将我困在无过崖之下两百年。”
慕容镜湖，“既然前辈被困无过崖两百年，又怎知穆意欢是被陷害的？”
赤松子，“我在崖下别人看不到我，可是我能看到别人，两百年间有无数人到过无过涯，我从他们口中得知穆意欢走火入魔，被诛杀。而且我最后一次见她，她就跟我说过易香菱教给她的心法有问题。”
云上青，“世人不都说您和穆意欢水火不容吗？”
赤松子仰天大笑，苍凉的笑声回荡在月见山顶，“世人皆说我们水火不容——”穆意欢明朗的笑颜似在眼前，“那是世人说得，可不是我们说得。意合宗的丫头，我问你，这道袍上的心法秘籍可有问题？”
易凝香一惊，除了师傅还没人叫过她丫头，她竟有些不好意思起来，“回前辈，道袍上的心法秘籍确实没有问题，相反我们意合宗现在的心法秘籍………”
赤松子，“这不就说明问题所在。诸位都是仙门中有名望的人，今日你们作证，穆意欢是不是被冤枉的？”
众人虽抱着迟疑的态度，不过也跟他们没关系，是意合宗内部的事，既然易凝香都这么说了，他们也没理由反驳，蔺春华率先开口，“我九华派愿意作证穆意欢是冤枉的。”
随后其他门派也跟着附和，穆意欢是冤枉的声音响彻月见山，赤松子泪流满脸，哭得像个孩子，紧紧握着手里的红色同心结，“意欢，我做到了，我做到了………我向世人证明了你的清白。”
仙门大会初见，穆意欢马尾高束，英姿飒爽，赤松子与她打了三天都未能分出胜负，两个人一见如故，惺惺相惜。情窦初开的少女送了他一枚同心结，年少时的赤松子木讷的不懂其中情意，世人皆说他们水火不容，没人知道两人曾策马奔驰，共看日升月落。曾说要一起济世苍生，最后一个被人诬陷成为杀人不眨眼的女魔头，一个被困无过崖两百年，虚度了光阴。
赤松子的身影渐渐消散，“等下前辈，你还没给我心法呢？”
赤松子笑着摸摸厉挽晴的头，“傻丫头，那是骗你的，哈哈哈——别生气，看在老头子要走了的份上原谅我吧。”
厉挽晴在世间轮回千世，早已看遍悲欢离合，可是此时她心中说不出的感伤，“我可不是那么小气的人，原谅你这个老人家了。”
赤松子大笑，“等下辈子，你做老头子的徒弟可好。”
厉挽晴握住赤松子的手，“还是不了，我做人家师傅都做得很失败，做你徒弟只会更失败，前辈走好。”
赤松子，“丫头，那就是你的夫君啊，长成那样怪不得念念不忘，哈哈哈——”空中回荡着赤松子的笑声，他早已化作无数白光消散在月见山。月见山是赤松子和穆意欢常来比武的地方，比完两人坐在山顶把酒言欢，聊着彼此的抱负和心愿。
“虽然你是受人所托，但是你挖我意合宗先辈的坟，这笔账我还是要跟你算的。”易凝香抽出长鞭。
厉挽晴拔剑相迎，“敢调戏老娘的人，我还要跟你算账呢！打就打，我怕你不成！”
厉挽晴和易凝香打到天黑，除了易凝香的男人们和君业莲，其他人都走光了，易凝霜双手发颤，“死丫头还挺能打！”
厉挽晴拄着剑，“大姨你也不差，一把年纪能撑到现在。”
君业莲实在看不下去了，提起厉挽晴扛在肩上御风飞驰，“你放我下来，我还能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