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章 .bat(19)
“好久不见，辉夜”，青年苍白的脸色在青葱色羽织的映衬下更显憔悴。
我抬了抬下巴，“冲田桑，好久不见。”
尴尬而又诡异的气氛在屋子里蔓延，他头上白色的抹额随着微风晃了晃，他最终长叹了一口气，勉强挤出了一个一个笑容，但是脆弱得好像一戳就会破碎，“辉夜，可以原谅我吗？”
我移开了视线，“早就已经忘记了，这都多久过去了，当年的事也快要被历史教材写烂了吧”，我转过脸，重新对上他翡翠般的眸子，有一种不太现实的感觉。
他重新露出了明媚的笑容，伸出手来按在我的脑袋上，就如当年一样揉了揉我的头发，忍不住按住他的手，就着蹭了蹭。
他微愣了一下，大概是为我的亲近感到惊讶，纤弱但有力的手环住了我的肩，中药的气息钻入鼻息。
“好让人怀念啊，冲田桑。”
“恩，辉夜。”
“真田前辈”，我捏了捏自己的衣角，手心里沁出一丝薄汗，这样的请求确实让我有些难以启齿，“能不能将这把刀给我，我愿意用父亲的另一把刀与您交换”，我暗搓搓地打起了理事长的注意，想必他这样的猎人，所用的武器必定是好的。
老人探寻地看向我的身后，我立刻讪笑了道，“他已经回刀里去了，要是被别人看到总归是不方便的。”
老人点了点头，目光幽深地看着我，良久才长长叹了一口气，“那把刀如今已经不一样了，你带走吧。我想你大概也不是普通人吧，我冒昧地问一句，你是什么样的存在呢？”
院子里的溪流缓缓流动着，我摩挲着刀鞘，不是很确定，“我也不知道呢，不是妖怪，也不是神明，只是孤魂野鬼有一天突然又诞出了人身。时间过得真快啊。”，我瞥了瞥他的脸色，“您不用担心，我不会对他们做什么。”
老爷子神色平静，“我知道了。”
既然已经说开，我也不需要遮掩什么。我将腰间的和泉守收入体内，将大和守挂在腰间顺手施加了一个幻术，这样看上去还是和泉守的样子。
“这把刀不藏起来会有一些麻烦”，看着老人露出困惑的表情，我开口解释道，“我认识的一个存在，对它抱有执念，所以我得掩饰它的存在，具体的事情您还是知道得越少越好。”
“老朽不是糊涂人”，他的脸色平静无波。
我点点头，“那么，我就先走了，有些事情要做，谢谢您今天的款待。”
“不客气，祝您武运昌隆”，老人平静但中气十足的声音在身后响起。
“哟，立川桑”，远远的我就看见了主仆三人，我立刻向他们挥了挥手。
“辉夜殿”，大和守露出了惊喜的笑容，“我还以为你要再在真田宅呆一会儿呢。”
我忍住想要去揉他头发的冲动，“哪能啊，办完事情就出来了。立川桑”，我眯着眼睛看着有些失神的少女。
“诶嗨！黑主桑”，她惊慌地从自己的世界里回过神来，拼命地向我鞠躬道歉。
“没事，我只是想问你借一下大和守叙叙旧，可以吗？”，我笑呵呵地看着她。
“好的，没有问题，那个，不和清光聊一聊吗？”，她游离的眼神出卖了她的心情。
我开玩笑地笑了笑，“总不能把你一个人放在这里吧，下次吧，下次记得把崛川小天使带上，他的兼桑大概是想念他了。”
“黑主桑是新任的审神者吗？国广不是应该很容易就锻出来吗”，她困惑地看向我。
我轻轻摇了摇头，“不，我不是审神者，具体我是什么存在我也解释不清楚，以后再说吧”，忽视了她眼中的惊异，我转向大和守，“大和守，到那边去吧。”
寻着一个偏僻的角落，我停下脚步，“大和守，你现在仍然想着冲田桑吗？”，我凝视着他的眼睛。
“那是当然的了，那个人，那么耀眼”，他面露憧憬之色。
“那么，你觉得立川桑呢”，我拇指划过刀柄。
“她是我现在的主人”，大和守还未从刚刚的激动中回复情绪，他完全没有意识到我的目的。
我面无表情地继续开口问道，“那么立川桑和冲田桑相比呢？”
“这怎么有可比性！”，他立刻恼怒地看向我，“主上……”
“立川桑怎么可能和冲田桑相比是吧！”，我提高了音量接下了他的话。
他张了张嘴，“我，我不是这个意思”，因为急切面庞上泛出一丝潮红。
“我不是个喜欢多管闲事的人，大和守”，我凉凉地看了他一眼，“但是，我今天看见立川桑，觉得你有些过分了”。
俊秀的少年茫然地看向我，“辉夜殿”。
“侍奉新主，却一直念着旧主，旁人或许会感慨你的忠诚，但我若是你的新主人，我宁愿你不要出现，或者”，我最终是没止住眼中的凉薄，“碎刀”。
他的瞳孔乍然紧缩了一下。
“事实是，我也有类似的经历，因为冲田桑的原因，我没有把你刀解，只当是多了一个摆设“，我面无表情地看着他，”言尽于此，替我向立川桑告别，失礼了”，我背过身向远处走去。
说实话，当年我玩那个游戏就想吐槽，为何作为我的刀，整日张口闭口只有冲田君，作为主人，只会令人感到沮丧和不快。大和守实在是，太伤人了。少女惨白的脸色，让人心寒。
确实，是个混蛋啊。
“呵，真是受教了啊，没想到你会说出这样的话来”，从刀剑里传来青年不怎么正经的声音。
我冷哼一声，“我又不是什么小孩子，说起来我们都不知道是什么东西了。”
“说的也是“，青年轻笑着，”不过啊，那种刀啊“，他的声音透着凉意，”既然连主人也不当回事，折断也没有什么可惜的“。高压线上的飞鸟好像被什么惊飞了，在夕阳里印下一片剪影。
真想把这句话传达给大和守安定。你的原主人啊，希望你碎刀呢，我的嘴角浮现出了恶毒的微笑。我啊，果然，也不是什么好人。
“我现在有些后悔附身在这把刀上了”，青年突然有些苦恼地叹了口气。
我眉角抽动了一下，“马后炮”，我动了动嘴忍不住吐槽。
“哈哈哈哈哈哈哈”，青年发出了爽朗的笑声，磁性的尾音让人心神一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