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bat(16)
午后的阳光投过窗户，一点一点落在了地板上，明媚和煦。
这是一首遥远优美，但是莫名让人感到忧伤的曲子，给周围略带温度的空气，都带来了一丝寒意。接到月森的电话，我就坐车赶到了东京，周五的下午，正常人都没心思认真上课吧。
无意识地继续弹奏着从脑海的深处挖掘出曲调，久远的旋律，在宁静的午后，给我莫名的怀念感，最初痛苦扒谱的经历如今已经不需要再重复，只需要在脑中稍稍循环一下曲子，便可以根据音调高低轻易取得乐谱。
很适合目前的场景，这是我弹奏这首曲子的第一感。我叹了一口气，收了音，换了另一首曲子，辽阔而又苍凉，与此情此景格格不入，我闭上眼睛，只见一片荒漠，飞舞的沙尘迷了眼睛。
杂乱地弹了几首曲子之后，虽然轻微，但我还是隔着钢琴第一时间捕捉到了门口的声音，我果断踩下弱音踏板，站起身子。
冰蓝色系的少年愣了一下，然后面露愧疚之色，“抱歉，打扰到你了。”
我急忙摆摆手，“没事，只是无聊随手弹了点什么，月森桑，要不要现在开始练习”
他琥珀色的眼睛看了我一秒之后点了点头。
流浪者之歌，世界十大名曲之一。g弦嘶吼着，发出低沉的声音，缓慢的节奏如泣如诉，而后突然加快，那根弓已经飞速地跳跃到了尖锐的最高音，循环往复，强度渐渐弱了下去。
我吸了一口气，调整了一下情绪，慢慢放轻手上的力度，进入缓板，为他渲染着情绪，在悲伤的顶峰，骤然跳入狂欢的漩涡。
一曲下来，我的身上已然出了一些薄汗。
我从钢琴后露出脸，去看月森的表情，他的嘴抿了抿，竟然笑了，让我受宠若惊，显然我们都对这次合奏很满意。
“很完美，月森桑”，我抬手用袖子擦掉了额角的汗，“至少，这一类型的是没有什么大问题了”。按照游戏的说法，大概华彩没有问题了。
月森赞同地点了点头。
“但是月森桑，这只是我擅长的方面”，我叹了一口气，“月森桑的愁情和清丽怎么样？”
他皱了皱眉头，“都可以演奏一些，但是并不擅长”。
我垮下脸，“没错，完全没有办法演奏出那种感觉，只能单纯地模仿”，手下无意识地弹奏起《爱的礼赞》，原本美好的曲子从我收下流出，没有任何错误，生硬而精准。
醇厚的小提琴声骤然加了进来，没有多少温度，但多少缓和了钢琴的清冷。温度逐渐升高的音色，有些猝不防及，让我从心底生出一丝怪异感。
很显然，这次的合作结果并不如人意。
我抱歉地冲他笑了笑，“这大概就是老师说的，我缺少的东西吧”。
太阳已经渐渐隐没进地平线，连带着月森淡漠的面容都不清晰起来。
“今天就到此为止”，月森放下了弓，“妈妈让你晚上一起去吃饭”。
我抬手看了看表，面露纠结之色，“今天大概来不及了”。
月森似乎对我的回答早有预料，“妈妈已经帮你准备了房间”。
我急忙摇头，“我明天有些事情，今天必须得赶回去才行，真的很抱歉，我改日再来拜访吧，要是滨井老师之后有事，若是后天有空，我就在后天再过来一趟”，我满怀歉意地说。
“好的，我会告诉母亲的”，月森点头表示理解。
“谢谢你了，月森桑，那么，我先告辞了”，我一看手表，匆忙打了招呼冲出了练习室。
“香穗子，你为什么在这里发呆”，绿发的高大青年困惑地看着目光呆滞的少女。
“没什么”，她抱着膝盖蜷缩在窗台下，“只是听着声音，不知不觉地就发起呆了”。
清冷的少年站在房间里，将琴轻轻放入琴盒里
我随意地翻了翻乐谱，“月森桑，你觉得哪一首曲子合适”
他站在原地沉吟了一会儿，“流浪者之歌”。
我挠了挠下巴，“要不《万福玛利亚》吧”，他的神情一瞬间有些困惑。
“我觉得月森桑的技术方面应该没有问题，所以我想选择另一种类型的曲子，或许会好一些”，我微笑着解释。
他皱了皱眉头，但很快了然地向我点了点头。
奔波了一晚上的我在零的臭脸之下，狼吞虎咽吃完了晚饭（夜宵），梳洗完毕，给月森报了平安，我就躺到了床上，一沾枕头困意就泛了上来。
“ne，和泉守，明天要不要让你出来透透气”我连带声音都带上了睡意。
“呵呵”，和泉守悠悠地笑了，“那我真是很期待了。”
我懒洋洋地翻了个身，“zzzzzzzz”
和泉守兼定：……
公交车慢悠悠地停下了，我翻了翻纸条，应该就是这里下车，柔顺的头发晃入我的视线。
“立川桑”，我露出了笑容，在陌生的地方见到熟人总是开心的，“还有这两位是”，她的身旁站着两个少年，总有一种熟悉感，其中一个束着头发，看着我的目光目光实在太过热烈，让人无法忽视。
他捏了捏衣角，看着我，“我叫冲田安定”。
我的身体微微僵了一下，凝视着他清澈的眼睛，一瞬间好像打开了记忆的阀门，我忍不住别开了视线，良久，才重新移回目光。
“久违了，大和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