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崩溃僵持

    “视力恢复还需要3-6个月时间。”

    “确定一定能恢复吗？”

    “……”

    祝岁然蜷缩在床上，下午最新的诊断结果她已经知道了。

    所以，有可能永远都恢复不了了吗？

    “岁岁，洗澡了”

    睡前，段夜白把浴室准备好，出来看到祝岁然侧躺在床上，走过去看她，正抱着被子愣神。

    大手轻抚她的脸颊，被她一把挥开。

    祝岁然自己摸索着下床，摸着墙垫着脚尖，把自己一点一点的挪到浴室里。

    因为生病快速瘦下去的身体，裹在宽大的衣服里。

    细瘦的脚踝重重的踩在段夜白的心尖。

    知道她现在心里不好受，段夜白不再强迫她，跟在她身后半步护着她，怕她摔倒。

    祝岁然进了浴室，听着水声一步一步到了浴缸旁边，失明带来的不便充斥在生活的方方面面。

    白皙的双手，顺着裤腰将裤子褪下，摸索着坐在浴缸边，拿着衣服探出手却发现不知道该往哪里放，死死咬着嘴唇不跟段夜白说一句话。

    一双手凑过来接她的衣服，她推开，裤子被她抱在怀里，又顺着锁骨往下摸索着一颗一颗解开扣子，脱掉上衣。起身把衣服放在刚刚坐着的浴缸边缘。

    但是窄窄的边缘根本承接不住。

    “啪”的一声，衣服落地，祝岁然浑身一颤，眼里的泪水应声而落。

    段夜白在一旁看着心如刀绞，眼底发红。

    接着她快速的脱去内衣，胡乱的扔到地上，坐在浴缸边缘往水里挪，落水那晚再次受伤的右脚踩滑，整个人重重的跌进水里。

    被段夜白一把捞起，她挣扎着坐下，最后自己一个人坐在浴缸里抱着膝盖。

    瘦弱的脊背不停的抖动，从小声呜咽到失声痛哭，暗哑的声音不复往日的软糯，换气时控制不住的抽噎撕碎了段夜白的心。

    这是出事以来祝岁然第一次在段夜白面前哭。

    压抑了许久的情绪爆发，段夜白心疼却只能由着她发泄。

    怕她着凉，挽起袖子，走到她面前，蹲下，给她裸露在外的背披上浴巾。

    布满红血丝的眼底暴戾之气四起，出去外边给段云轩发了条消息。

    回到浴室沉默的坐在一旁，看着祝岁然边哭边摸索着给自己洗澡。

    看她洗完，段夜白不再任由她自己行动，转身拿了浴袍把她裹起来抱回到病床上。

    拿了睡衣给她换，她揪着浴袍不松手，指尖发紫，僵持不下，段夜白把睡衣塞进她怀里。转身回去浴室，被祝岁然叫住。

    声音沙哑哽咽，艰难的吐出一句话。

    “段夜白，我们还是分开吧。”

    段夜白没有理会她，转身进了浴室。

    洗完澡出来的段夜白，坐在她的面前，看着祝岁然睁着眼睛安静的躺在床上，伸出手拉住了她的手。

    祝岁然还保持着刚刚他进去前的样子，浴袍明显已经被身上的水沾湿，裹在身上一定很不舒服。

    段夜白皱了皱眉，抬起眼皮看了看冷气，手托着她的腋下把她从床上提起来，一把扒下她身上穿着的湿了的浴袍。

    提起膝盖压住她的腿，不顾她的抗拒，抓起睡裙往她的头上套。

    祝岁然一边哭一边挣扎，狼狈至极。

    把头套进去，大力抓着她的手从袖子里抽出，顾不得她会不会受伤，好像做这一切就是为了激怒她。

    换好衣服，把人扔在床上，转身回了浴室拿了干净的浴巾出来，坐上床，把人圈在怀里给她擦头发。

    祝岁然头上的伤口刚刚拆线，还不能洗头，但是刚刚跌落进浴缸时，头发还是湿了许多。

    擦完头发就这这个姿势，把人禁锢在怀里，深邃的眼睛里透着暗芒盯着她绞紧的手指，贴着她的耳朵缓缓开口：

    “祝岁然，可能你会后悔当初的决定，但你这辈子都不要想离开我身边。”

    祝岁然望着眼前的空无，平静的说出一句话：“段夜白，我会恨你的。”

    “那你就恨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