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老宅护妻
这不是祝岁然第一次来段家，因为爷爷和段爷爷的交情，祝岁然小时候跟着来拜访过多次。
雄伟气派的老宅大门缓缓打开，纯黑色的幻影载着段夜白和祝岁然进了门。
入门两侧是花园景观，大小花池错落分布。再往里走水声传来，开放式的池水映入眼帘，在阳光的照射下闪闪发光。几尾锦鲤在水中荡起层层涟漪尽显华贵。
绕过景墙，才看到主楼。水系一直蜿蜒连接到主楼侧后方。罗汉松与石砌花池里的小叶雀舌浓淡相宜，在初夏构成一副完美的景观。
隔着车窗看着面前的主楼，白墙灰瓦，飞檐斗拱，沉静幽深。一楼却是满是落地窗，现代与传统完美结合。东侧偌大的花园，蜿蜒盘旋的连廊。
祝岁然终于有了一丝嫁入豪门当少奶奶的实感。
苏管家带着人已经在主楼门口等候多时。
等人开门，段夜白下车后走到车的右侧亲自开门后对着祝岁然伸出了手。
祝岁然微微怔愣，眸子里带着不解的神色，正要开口，就听到段夜白叫她，声线干净又温柔。
“岁岁，下车。”
祝岁然看了看周围站着的佣人，还有时不时投过来的好奇目光，心下了然。
像这种世家，如果没有人护着，进去了怕是要被吃的骨头都不剩。
而且车外站着的这些还只是开胃小菜，这栋房子里坐着的人才是真正的洪水猛兽。
段夜白这是要在段家人面前给足她面子，她也不能不懂事。
但是段夜白温柔的称呼让她恍惚，抬手虚虚放在他的手上，不料下一秒却被段夜白握紧。
祝岁然指尖发烫，硬着头皮下了车。
“少爷好，少夫人好。”
被段夜白牵着进了门。
刚刚还热闹的客厅，瞬间鸦雀无声。
中堂主位上端坐着一对夫妇，旁边是其他她不认识的段家的亲戚与一众小辈，因着今天是段夜白爷爷七七，众人都着黑色。
气氛带来的压抑感，让祝岁然微感不适。
众人纷纷看向这个未来的段家继承人与他手上牵着的女人。
大方得体的黑色连衣裙，v字领口缀着层叠的白色滚边，脖颈上的孔雀石项链低调中透露着优雅。
裙摆长度恰当的停在小腿，被衣服包裹着的身体挺拔阿娜。引得众人对这个女人充满了好奇与猜测。
段云轩此刻正在偏厅，听到段夜白回来了，出来才看到，竟然是她。
段夜白无视众人打量的目光，牵着祝岁然经过所有人走到那对夫妇面前。
开口问候，低沉的嗓音一改往日的压迫与震慑，尽是温和。
“父亲，母亲。我带岁岁回来了。”
苏管家端茶过来，站在身侧，段夜白提醒道：“给爸妈敬茶。”
祝岁然挺了挺背，轻抚裙摆双腿下跪，端起一杯茶，双手递了出去：“父亲。”
主位上的年长者，一身黑色西装，头发微白，目光沉如水，看着面前的女孩。
大厅里掉针可闻，都在等着看好戏。
这个女人面容姣好，但是却是陌生。在座的段家人，不说见过满城的世家小姐，至少也是听过的。
能配得上段夜白的更是难能挑出一个来。
半分钟后，主位上的人，点了点头，接过茶杯，出声不怒自威：“嗯。”
“这个女人到底什么来头？”
远处沙发上的几个年轻人轻声议论，段言川一眼看过去，瞬间收声。
祝岁然转身去端另一杯，段夜白已经先端了起来，递到她的手中。手背蹭上她的掌心，一片湿滑，完全没有了刚才的干燥柔软。
祝岁然接过茶杯，冲着右侧的女人乖巧开口：“母亲。”
江晚依身着黑色套裙，即便已经过了五十岁，依旧气质优雅，素雅又贵气这两个词丝毫不矛盾的展现在她的身上。
江晚依笑着接过祝岁然手中的茶，喝了一口，回应道：”哎！”
对着一起跪着的段夜白说：“夜白，扶岁岁起来。”
江晚依起身往前走了一步拉着祝岁然的手，手心被汗浸湿。
行若无事，面向众人介绍：“这是岁然，夜白的妻子。”
周围人声四起，窃窃私语，祝岁然心跳如擂鼓，微笑看着这一屋子的人人鬼鬼。
坐的近的一位妇人突然出声：“夜白这婚结得奇怪，爸才刚过世没几天就匆忙成婚，而且，我怎么从没听说过这南州市哪家的千金叫岁岁啊？”
妇人脸上带着笑，说出的话却是直讽祝岁然是小门小户家的丫头。
周围一阵吸气声，不敢应和，却一个个的都竖起耳朵想听一个答案。
段言川开口，护了祝岁然。
“语茹，岁然入了我段家的门就是我段家的人。”
段语茹张了张口，不愿跟自己大哥起冲突。
段夜白看向那妇人，平时对着祝岁然一向蕴含柔情的眸子里平静毫无波澜。
“我的人，有我就够了。”
段语茹就等着段夜白开口，仗着自己的辈分，明摆着不想给人好看。
“咱们段家可不养毫无助益的闲人。”
段夜白看死人般眼神冷冷的瞥了她一眼，从母亲手中接过祝岁然的手握紧，声音低沉带着威压：“我段夜白的妻子就是段家的女主人，是要执掌段家养着你们的人。”
话音一落，段语茹总算是止住了那点明面上的心思。
段夜白现在在段氏是总裁和集团股东。段家摇钱树般的存在，几乎每个段家人都在他的手下讨生活。
虽说段言川才是集团董事长，也是段家的家主，但现在段夜白就敢当着段家人的面说出这样的话，此中深意不言而喻。
段夜白继续说道：“姑姑，这厅里坐着的这么多人，十个里得有八个都是吃着段氏的干股被我养着的闲人，是不是以为冠了段的姓就不知道自己几斤几两了？清查清退计划第一轮实施的还是不够彻底，漏掉了谁么？还是说手里的那丁点股权也不想要了？”
段夜白问的贴心，话中却带着火。
旁边坐着的几个本来还在看笑话，一听段夜白这么说，连大气都不敢出了。
段云轩站在偏厅，看着一向行事低调，不屑与段家亲戚周旋的段夜白在段家人面前护着这只小兔子的样子，眯了眯眼，嗅到了一丝危险的气息。
祝岁然任段夜白牵着，不卑不亢的看着客厅里的人。只有手心里的汗告诉段夜白，她害怕了。
听到段夜白当着段家所有人的面这样半真半假的维护她，她的心里生出一丝丝感动。
“夜白，岁然跟我来书房。”
祝岁然跟着段夜白转身离开。
人还没走上楼梯，客厅又喧闹起来。
讨论的都是段家的这位刚刚露面的少夫人。
祝岁然被段夜白拉着坐在书房正中间的沙发上，面前的茶几上摆着的几个盒子。
段言川开口，已不似在楼下时那般冷，甚至带着长辈的一丝娇纵：“岁然，因为夜白爷爷去世，你们结婚匆忙，喜事没法大办，委屈你了，半年后挑个日子补上。夜白之前一直不带你回来，就是怕你来这里受欺负，你不要怪他。这些东西也一直没机会给你，打开看看吧。”
上了二楼，周围清净下来，祝岁然整个人也放松不少。听到自己公公这么说，连连摆手：“爸爸，我理解的。至于这些东西，结婚的时候夜白已经给了很多了。真的不用了。”
“这是夜白爷爷留下来要给孙媳妇的，今天老爷子七七，也把这份礼正式的交给你。打开看看吧。”
祝岁然不好再推辞，伸手打开了面前的几个盒子。
一幅上乘的玉如意、10颗鸽子蛋大的裸钻、一套钻石项链与手镯、小半箱金砖、几幅顶级名画的收藏证书，还有段氏集团5的股权无偿转让协议。
看祝岁然愣了神，段夜白温声提醒道：“岁岁，谢谢爸。”
祝岁然懵懵的出声：“谢谢爸。”
段言川笑道：“嗯，以后让夜白常带你回来，多回来陪陪你们母亲。楼下那些人的话不要放在心上，他们也不常见，不用在意。”
祝岁然连连点头：“嗯。”
“下去吧，仪式一会就要开始了。该出发了。”
祝岁然跟着段夜白下楼，走在旋转楼梯上，看着身侧今天对她格外温柔的段夜白，原来他的教养和气质都是受父母的影响。
段夜白与她结了这段毫无感情的婚，难道豪门继承人都是这般命运吗？
七七仪式不比出殡时隆重，段氏到段言川这一辈本家没几个兄弟，但旁枝深纵，亲戚众多，祝岁然跟段夜白坐在第二辆车，身后陆陆续续跟着几十辆车。整个墓园的停车场黑压压一片。
祭拜的队伍肃穆庄重。
段言川带着妻子在前点烛，祭拜之后，段夜白与祝岁然紧随其后，接过管家手中的香，虔诚跪拜。
段夜白口中念念有词：“爷爷，走好，我会与岁岁相爱相守，您放心。”
祝岁然虽觉得骗人不恭敬，但是听到段夜白这样说，为了宽慰故人，也只能跟着附和：“爷爷，我是岁岁，您放心，我会对段夜白好的。”
段夜白勾勾唇，带着祝岁然起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