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32#贝尔摩德
学习易容最难的其实在于对人体面部肌肉的观察，但是獭祭这个挂逼天然就会，因此剩下的只有技术问题。
黑羽盗一不止会易容，他的伪音技术也极强，可以不依靠任何设备随意变声。
贝尔摩德的嗓音条件同样得天独厚，也学会了独门伪音技巧，男女老少，信手掂来。
不过，獭祭的声域就不如女人，哪怕经过反复训练，也只能勉强在女生区域做到完美模仿，最多加一个童音。
不过也没什么用啦，总不可能她突然变小到童年时期吧。
“啊啦，没关系，大不了以后出任务就一直做我的女伴吧”易容成一米八壮汉的贝尔摩德调笑道。
獭祭拢了拢假发，娇嗔道：“有些人根本就不出任务吧，我去哪里找我的搭档呢。”
女孩的易容术经过贝尔摩德的盖章，确认没有问题，组织便直接给两人派发了任务。
对，是两人，组织好像默认两人组成了搭档。
虽然大部分时候都是獭祭干活，但是就因为两人的劳什子搭档关系，贝尔摩德也得跟着到处跑。
而在完成搭档任务的同时，她还得完成组织原定的情报收集工作。
贝尔摩德已经有好多年没有做过情报收集之外的工作了，原本自己摸鱼摸得可快乐了，怎么獭祭分担掉一部分之后反而任务变多了呢？
“没办法，人家毕竟两周前刚结束长期任务嘛～现在是合理放假时间。”
一身正气的白人壮汉，却用着懒散语调，怎么听怎么怪异。
獭祭为贝尔摩德的咸鱼而叹了口气。
正常成员怎么可以做一个任务要休息一个月呀。琴酒都不敢这么歇啊。
今天的任务是接触某一药企高管之子克拉克。
由于任务时限较紧，贝尔摩德分析后将接触地点定在了大学校园。
对方虽然是混日子的二世祖，但在家庭和金钱双重运作下还是进入了全美数一数二的大学。
獭祭按照贝尔摩德的资料易容成做一个亚裔留学生，装作拜金女的样子前去接近克拉克。
按照对方最喜欢的清纯像打扮，獭祭穿着奶糯简约，独自坐在室内咖啡馆的床边，等待着目标进来。
她点了一杯摩卡，在等待的过程中不自觉的打量周围环境以及四周的顾客。
咖啡馆的顾客不算多，大多三三两两聚集着讨论，只有獭祭面前那桌独自坐着一个茶色短发的女孩子。
虽然女孩身量颇为修长，但刘海下带着混血感的面容尚且稚嫩，看上去最多不过十岁。
獭祭拿着肉桂棒搅了搅奶沫，继续分析着对面的女孩。
她独自一人慢慢吃着三明治，看切面应该是蓝莓花生酱这种超甜做法，一边吃还一边翻看着科研杂志。
是天才少年吗？獭祭得出结论，此时恰好任务对象进门，獭祭迅速收敛心神，全神贯注应付克拉克。
坐在床边的女孩穿着一条粉色吊带裙，外套米色长款针织开衫，黑发松散编织，发尾在胸前乖巧的蜷成一个圈，整个人沐浴在微暖的阳光中，慵懒又温柔。
克拉克只看了一眼就定住了。
见目标看过来，獭祭将目光从窗外移向男人，随后腼腆一笑。
温顺如兔子一般的亚裔女孩极大程度的激发了克拉克的征服欲。
獭祭徐徐图之，每天制造一点偶遇，花了三天彻底在男人面前留下印象。
而之后也是迅速拿到房卡，准备夜晚应邀。
“獭祭，任务有变，直接除掉克拉克。”
正站在房间门口的女孩目光一凝，立刻回复，随后这才扯了扯针织衫，
在不制造出血的方式下，杀掉目标的手段并不少。
进门，男人正靠在床边，手上还拿着一罐啤酒。
克拉克看着门口半倚的女孩诱人的躯体，暧昧地吹了个口哨。
獭祭微微拉开针织衫，肩膀半露，摇曳生姿地走向男人。
眼见克拉克的手即将碰到她脸上，獭祭右手兰花指状隔着针织衫轻轻搭上男人的肩膀——
翻手一绕，针织衫反过来就套上了男人的脖子，小臂部分还穿在女孩手上。
獭祭转手一勒，双腿照着男人腿弯猛蹬，克拉克立刻跪在地上，痛苦地抓挠着脖子。
女孩右脚膝盖压在男人背上借力，双手死死勒住，直到确定对方断气，獭祭这才放开手。
针织衫被整个覆盖在男人脸上
将人拖到床上，獭祭迅速汇报任务，联系待命的清道夫，随后在门口挂上请勿打扰的牌子，拿着房卡光明正大下到了楼下清吧。
房卡藏在手上，獭祭目不转睛地看着舞台上拉手风琴的黑色半长发小哥，在清道夫靠近那一刻，迅速把房卡放在对方口袋中。
师承黑羽盗一的贝尔摩德传授的的魔术小技巧，有时还挺好用的。
交接结束，獭祭看了看时间，发现离接应还有半小时，便继续坐在吧台慢慢饮酒。
这个点酒吧人不少，但坐在吧台的只有两三个人，酒保不急不缓地站在獭祭面前擦着玻璃杯。
闲来无事，女孩又开始本能般观察周围众人。
恰好一曲终了，观众响起三三两两的掌声，正在观察的獭祭也不自觉跟着鼓掌。
甚至在对上手风琴手那自带下眼线的碧绿双眸时，还习惯般吹了个口哨。
虽然獭祭的模仿能力很大程度上已经能够被本人控制，但相处时间稍微长一点还是会不自觉表现出某些小习惯或者癖好。
克拉克自诩风流，獭祭任务接触这段时间没少听男人调戏似的口哨，不知不觉间便学了过来。
幸好靠近舞台处坐的那桌年轻人也格外兴奋，口哨夹着掌声，这也显得獭祭没那么突兀。
“小姐对我们的演出人员还满意吗？”酒保上前搭话道。
獭祭回过头妩媚一笑：“啊啦，几个小哥的演奏都很棒呢！”
酒保：“承蒙厚爱，他们大多都是附近大学音乐社团兼职的学生，过两天还有爵士乐联合练出，您要是感兴趣欢迎前来观看！”
獭祭点点头，又和酒保搭了几句，看着时间将近，便用装饰的柠檬片抹掉唇印，独自离开。
后勤已经覆盖了周围监控，加上獭祭本身带着易容，手上也有指纹膜，女孩正大光明地从正门离开，确定车牌，上了接应的车。
开车的是作为后勤辅助的贝尔摩德。獭祭上车时女人正在打电话。
“我明白了，这就尽快安排人过去对接。”
女人的语气颇为不爽，见獭祭上车，连系安全带的时间都没留，便一脚油门踩死，带着火气飙车离开。
獭祭迅速抓住扶手，紧贴车门，动作熟练的让人心疼。
一路狂飙再换车，倒腾了半个多小时，两人终于回到了长岛的豪宅。
坐在车库里，贝尔摩德停下车，透过后视镜看向獭祭：“接到任务，之前追查的违禁药物谣言源头找到了，组织要求你回日本协助调查审讯。”
一年多以前工藤优作也是顺着线索差点查到组织，上报后朗姆趁机摸出信息源头来自组织内部。
有内鬼，还是能接触到绝密级的药物流通甚至研发的内鬼，组织选择两头抓，一方面在内部以及日本方悄悄探查，另一方面让贝尔摩德两人从被截断的线索链尾部逆推。
前不久组织终于有了重大突破，便申请美国方派人回去协助调查。
主要调查人一共就俩，贝尔摩德实在不想回去，只能将任务丢给獭祭。
“收到。”獭祭点头接过任务，这才跟在女人身后下车。
自从这对塑料搭档开始出任务，两人一起出现在这间豪宅的的时间就大幅下降。
但是每逢休假，贝尔摩德还是习惯带着跟班小姐来这边休息。这里就像两人的快乐老家一样。
时间很紧，私人飞机明早八点出发，獭祭今晚就得将行李收好。
住了两年，獭祭的房间相较于刚来时变化相当大。
衣柜里又多了不少衣服，房间里随处可见各种抱枕和手工艺制品。
贝尔摩德见到感兴趣小物件都会买下，美名其曰装饰生活，獭祭自然有样学样，这样积累下，她的房间竟然也有了几分生活情趣可言。
可是简单收两套衣服，装上笔电，獭祭左右晃悠，竟然没找到什么需要带走的东西。
那些小东西都是是她模仿贝尔摩德的审美为自己购买的纪念品，但她本身并没有纪念的需要。
她合上箱子，两年前提着这个行李箱进来，如今又提着行李箱离开，乍一看好像什么都没变。
獭祭摸了摸耳朵上戴了三年的耳钉，转头就去休息。
早上来接人的是杰克威士忌。由他将人接来，再将人送离，也算有始有终。
五六点的冬天，到处都是漆黑一片，即使有路灯照明，看上去也像蒙了一层纱一样不甚清晰。
直到獭祭出门，贝尔摩德也没有下楼。
杰克威士忌帮忙提着行李，两人穿过花园走向停车场。
走到中央喷水池，獭祭转头看向主卧，恰好与窗后的女人对视。
獭祭微笑着挥了挥手，将女人的面容深深记入脑海，这才跟着杰克离开。
银发银眸，与莎朗温亚德五分相像的，贝尔摩德的真容。
贝尔摩德站在楼上，隔着玻璃目送女孩离去。
没有拉上纱帘，没有带上易容，她们隔着透明的玻璃坦诚对视。
女人还记得獭祭刚来的那一天，也是这样黑沉的天色，她透过纱帘的缝隙，看见惨白的路灯下，女孩冷着一张脸，在杰克的带领下进入房间。
这个女孩面瘫得像个机器人，从档案上看，这就是个砂仁如砍瓜的冷酷杀手。
组织让她教导女孩情绪，从继承的记忆来看，獭祭根本就不具备产生情绪的生理结构。
但她无所谓，求死不能的她早就放弃了挣扎，只想应付过组织的指令，回去沉沦于酒精之中。
她的态度是什么时候变化的呢？是时刻站在她身边的陪伴？亦或者是教学时一次次亲昵的肢体接触？
也有可能是獭祭偶尔会无意识表露出来的，与克里斯那一些微妙相似的移情作用？
贝尔摩德伸出手，触碰到了女孩袒露在她面前的，那颗看上去冷彻的内心。
当抚摸上去时，那颗心脏却在温暖跳动。并不炽热，但对女人这样早已冻僵的人来说，这个温度刚好。
獭祭从某方面来说，单纯得可爱，只要她稍加引导，就能按照自己的喜好进行塑造。
大概就是因为这样，她才开始接纳对方，肆无忌惮地将她涂抹成和自己一样的颜色。
她甚至动了心思，想申请将人一直留在自己身边，只是没有成功。
贝尔摩德早知道獭祭在自己身边留不了多久，如今的离开也算意料之中。
有不舍，但是更像是小孩子被抢走玩具的那种不悦。
没关系，至少只要她想，随时都能将獭祭调过来。这是贝尔摩德久违的对自己身为美国分部负责人的身份表示满意。
她像旁边靠了靠，恰好碰到了床边的果盘。
里面是獭祭特地买回来的苹果，个大脆甜，格外红润。
不是索多玛的苹果，一口咬下去，甘甜的汁水在口腔中四溢。
贝尔摩德咬着苹果，对着窗外挥手的女孩轻轻摆了摆手。
你看，那个女孩笑得和常人一样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