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 第62章
我在浴桶里泡了整整两个时辰,还觉得洗不清一身血腥气。
壁玉为我擦头发,紫砚在一旁问:“小姐,涅荣已死,老将军大仇已报,你怎么还愁眉不展不大高兴的样子。”
我不是不高兴,只觉得,一切都太顺利了,顺利到让我不安。
事后萧麒什么都没有问我,好像我与涅荣顿珠合谋杀他的事没发生过一样。
这更叫我不安。
但我现下无暇想这些。
我有更重要的事要做。
“壁玉,你去找廖林生来,就说小公主一直闹着找他。”
“是。”
日暮时,廖林生来了。
我开门见山:“两件事,第一,我舅父并非战死沙场,是陶太后和萧麒为上位与北狄王涅荣合谋杀死的。第二,那日太傅府要杀萧麒和一平的,是涅荣和顿珠谋划的。涅荣此次进京,目的也是谋杀萧麒,掌控大梁。只不过计划失败,自己反倒死在他亲弟弟手里。”
廖林生吃惊:“师姐为何与我说这些?”
“我与你说这些是要你回去转给宋老太傅。”
“告诉师父又是为何?”
“只有让老太傅知道萧麒和顿珠的真面目,他才会痛心疾首,才会帮我。”
“你要师父帮你什么?”
“我要他在朝堂之上揭发这一切。”
廖林生想了好一会,“可是,揭发了又能如何呢。如今,皇上已坐稳大梁江山,师父又能奈何他。”
“老太傅自然奈何不了他,但我舅父一代忠臣惨死,北狄觊觎大梁野心昭然天下,这些朝堂舆论或许可以废了大梁和北狄的联姻。”
廖林生:“师姐你是要废了皇后,是要——”
“没错,我要做大梁皇后。”
廖林生:“我以为,师姐不在乎这些。”
“以前不甚在乎,但现在,我必须坐上后位。”
“为何?”
“因为只有我这个母后坐上后位,一平才有立太子成为正统的可能。”
廖林生:“我明白了。我会说服师父的。”
“你只用跟他说,我求他替我舅父揭开他死亡的真相,以昭天理。废后的事,就不要与他说了。他若知道我有此心思,必会想到什么后宫干政动乱朝堂,有所顾虑。”
“我知道了。那,日后废后立后之事,由谁来提呢?”
“当然是我的焕哥哥了。他力挺我为后,是情理之中的事情。”
廖林生:“昨日我去了趟果子铺,皎皎姑娘来信了。我照你说的,看完就烧了。”
“信上说了什么?”
“说,信物她已交给了都浑王,但她并未与都浑王说明你的身份。都浑王说,他很快会来京找你。”
“这么说,北狄要降了,打了三年的北境之乱很快要结束了。”我隐隐有些担忧,这个都浑王于我日后怕会是个大麻烦。
三日后,我在吃午膳,陶焕来了。
“你知不知道今日朝堂之上发生了什么惊天大事!”
我淡定道:“是宋老太傅揭发了萧麒和北狄盟约的事吧。”
“是你告诉宋老太傅的?”
我点头,“是我。”
“这么大的事,你怎么不与我商量一下!”
“这么大的事,当然是先干了再说。”
我拉过陶焕,“我还真有事跟你商量。”
“都干完了还跟我商量什么。”
“这只是开始。你先告诉我,朝堂反应如何?”
陶焕:“当然很激烈了。这样惊人的真相,又是从德高望重的宋老太傅口中说出,满朝当即文官武官跪了一地,请求皇上给个说法。”
“萧麒说了什么了?”
“他没说什么,但丑事曝光,他当场黑了脸。虽然表面上还很镇定,但我估计是快气疯了。你这么做,是为了故意气他吗”
“当然不是了。”
“那你是为什么?”
“我要当大梁皇后。”
陶焕很吃惊的样子,“你要当皇后?你什么时候对后位感兴趣了?”
“有什么好奇怪的,那本该就是我的位置啊。我还要你帮我呢。”
“帮你什么?”
“萧麒和北狄合谋的事已经闹开,朝堂上下虽不敢有什么举动,但必然都心有愤愤。此时,你这个陶老将军独子要是愤而在朝堂上提出废了大梁和北狄的联姻,朝堂必定会附和。”
“废了皇后?然后呢?”
“我的傻哥哥,然后当然是举荐立你妹妹我为后啊。”
陶焕不屑一哼:“再然后呢,你就那么想当萧麒的皇后吗。”
我只好拿出杀手锏:“我当了皇后,有朝一日,一平或许就能成为太子,甚至是未来皇帝。等他坐上九五之尊,你还愁锦屏不出现吗。”
陶焕果然瞬间变了脸,“是啊。是啊。我怎么没想到这一层。”
我心下一阵难过。
他还不知,锦屏已经成了奚国的颜王妃。
陶焕举起酒杯,“来,干一杯吧。祝你心愿达成。”
我与他刚喝下杯中酒,萧麒黑着脸怒气冲冲的来了。
“你要达成什么心愿!”
萧麒瞥了眼一旁的陶焕,“滚!”
陶焕不动,估计是怕萧麒恼羞成怒对我动手。
萧麒踹了陶焕一脚,“朕叫你滚!”
我替陶焕觉得疼,这一脚挨的,着实冤枉。
我推了把陶焕,“你走吧。”
陶焕不情愿的离开,“明日我再来看你。”
这话刺激了萧麒,“站住。”
陶焕:“皇上还有何吩咐啊。”
“通行令牌交出来。”
“给出去的东西哪有收回的道理。”
“朕的东西,朕想收回就收回!”
陶焕气的脸红一阵白一阵的,心不甘情不愿交出通行令牌。
我心道,幸好有陶焕替我挡一波这帝王之怒。
陶焕走后,萧麒走到我面前,“是你让宋太傅当朝控诉我的?”
我老老实实承认:“是。”
“为什么?”
“自然是替我舅父昭清事实真相了。”
萧麒:“除了让朕一时难堪,这有何意义?”
“能让你难堪,这就是意义了。我又不能杀你,只能让你难堪难堪泄愤了。”
萧麒气的半天说不出一句话,最后憋出一句:“你知不知道,恃宠而骄的女人一般是没有好下场的。”
我早已做好了低头服软的准备,“臣妾知错,任凭皇上处罚。”
“真的任凭朕处罚?”
“真的。”
萧麒忽然神色莫测,“那朕罚你侍寝。”
这让我猝不及防,“这——”
“你要是拒绝,朕就去罚宋太傅。反正今日朕脸面尽失,这一肚子的火是一定找个人泻一泻的。”
“那你还是找宋老太傅泻吧。”
“你——”萧麒深吸一口气,“好,朕这就去。”
“哎,你站住!”
我拉住萧麒,心下挣扎不已。
万一他真的一怒撤了宋太傅的职,或者不让一平和一安在宋太傅那里教导了,岂不坏大事。
况且,我立后的事,他朝一平立太子的事,他若不首肯,终不能成事。
已经到了这个份上,不如豁出去…
“好,侍寝就侍寝。”
萧麒忽然笑了。那笑,不仅仅是高兴,还带有胜利者的得意。
“你笑什么!”
“朕开顽笑的,你认真了?”
我又气又恼又臊得慌,抬脚要走,萧麒拉我入怀。
“朕是没敢想,没想到,你真的答应了。”
我气道:“我又反悔了!”
萧麒笑的不怀好意,“晚了,朕认真了。”
“叫你侍寝,又不是叫你上刑场,你这是什么表情,跟就义一样。”
我愤愤的想:这就是就义,杀的是我的自尊心…
萧麒捏住我的下巴迫使我微抬着头对着他,这个动作很轻浮,我很不喜欢。
我扭头却还是没能挣开他的钳子一样有力的手,我伸出双手去拽他的手,他却忽然低头亲了过来。
上一次我与他有肌肤之亲还是在镇江。
这感觉,又熟悉又陌生。
我脑子片刻空白。
等我反应过来,人已经被他抱到床上。
“你干什么,现在是还是白日里!”
“管他白日夜里,朕等了三年,一刻都不想再等了。”
这一幕太熟悉。我的第一次也是在一个午后日光照着的纱帐里没的…
我横下心,既然决定讨好他,就随他高兴。
我甚至可以更不要脸一点。
我伸手环上萧麒的脖子。很简单的一个动作,萧麒好像很激动,连呼吸都急促了起来。
他边亲我边在我耳边不断的说着情话。
“梦梵,你知道朕有多想你吗,每一夜都在想你,想你想的睡不着。”
“不过朕在梦里没少睡你。”
“朕血气方刚的年纪为你禁欲三年,你必须得好好补偿朕。”
…
我认输,不要脸还是他更不要脸
“你哪里禁欲三年了,你儿子都有了。”
萧麒捧着我的脸,鼻尖怼着我的鼻尖笑,“吃醋啦?”
呸!我吃屎都不会吃醋!
“朕会着谢香的道还不是因为太想你,连最卑劣的媚药都没抵得住。”
……
大概他真的是禁欲太久,折腾了我一个下午。我连睁眼的力气都没有了,他还兴致勃勃的样子。
“我求你了,你再继续下去,我就要死了。”
萧麒又往脸上胡乱的亲,“没有人会因为这个死的。”
“怎么不会,你那么重,压也是会压死我的!”
萧麒“哈哈”笑了两声,忽然抱着我翻了个身,“那你在上面,朕在下面,朕不怕你压。”
…
男人在床上都会这么不要脸吗?连陶太后当怪物一样养大的萧麒都不能例外?
“我求你了,我真的很累,你让我睡一会好不好。”
我要从他身上下来,可他搂着我不松手,“是朕不好,一时失控,累着你了。你要睡,就在朕身上睡好了,朕九五之尊给你当床。”
“我在你身上怎么睡!”
“怎么不能睡,朕保证不动,叫你比在床上睡得舒服。”
他身上那么硬怎么可能比睡在床上舒服!
但我实在没有力气挣扎,伏在他身上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