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我立于情理之上，看人情世故
驾驶座的车门推开，凌思照迈出脚，走下车，看向那个男人。
男人穿着笔挺的西服，衬衫纽扣敞开几个，脖颈修长，脸上架着一副金丝边眼镜，看上去斯文儒雅。
他伸出左手，嘴角噙着一抹浅淡的微笑，声音柔和低醇：“小照！”
“父亲，有什么事？”
凌思照看向远方，漆黑的夜空下，只有零星闪烁的霓虹。
他的眼神飘忽不定，似乎在思考什么。
“是你做的吗？”
凌思照回过神，看着眼前这个男人，没有否认，只是静静地听着他的问话。
凌思照的沉默让男人心里浮起一阵失落，但他还是鼓足勇气追问道：
“那些工人，是你杀的吗？”
“父亲，你应该知道我的性格。”
凌思照平静地看着他，没有一丝波澜。
凌父叹口气，他的儿子他最熟悉不过，他不会撒谎。
“那你知道他们是怎么死的吗？”
“不管怎么死的，都跟我没有任何关系。”
“小照，我希望你能够配合警方破案。”凌父劝道。
“父亲，我对这种普通犯罪毫无兴趣。”
“普通？”凌父嗤笑，“小照，你把事情想得太简单。那可是二十多条人命啊，如果他们真的死于普通的犯罪，你觉得这个责任谁能担当得起？”
“反正与我无关。”凌思照依旧固执己见，他转头看着父亲，
“你应该比任何人都清楚，那些工人的死是一场蓄谋已久的犯罪，你觉得警察能够顺藤摸瓜挖掘到幕后凶手吗？如果真是这样，你觉得我的嫌疑最大吗？”
他轻描淡写地将凌思照刚才的质疑原封不动地奉还给父亲。
“小照！你真的不愿意帮忙？”
“父亲，我说过我对破案毫无兴趣。”
“为了父亲，你连这点小忙也不肯帮？”
凌思照抬起右臂，摊开手掌，语气温和却不容拒绝：“我不会再插手你的事情，你自己搞定吧。”
他丢下这句话，转身开车离开。
留下凌父一人在路灯下怔愣良久。
他不禁苦笑，他的儿子，竟然这般无情。
凌思照在半途停下车，他看着窗外，天空灰蒙蒙的，乌云压顶，仿佛随时会下雨。
一片阴影笼罩在他的头上。
他回过头，就看见杨舒璐坐在旁边。
她穿着白色的棉麻裙子，扎着马尾辫，双手托腮，安静的模样乖巧极美。
她的眼眸亮晶晶的，像是天边的繁星。
凌思照愣住，他以为自己看错人。
“你怎么会在这里？”
他脱口而出。
“嗯……能见到你，我感到很高兴！”
杨舒璐冲着他展颜一笑，眼睛弯成漂亮的月牙形状，像是春季枝头盛开的花朵。
“哦，是么。”凌思照扯出一个僵硬的笑容，他收回目光，专注的看着前方的路况。
“你不欢迎我吗？”
“没有。”
“可是我看见你皱眉头。”
“……”
杨舒璐眨巴着漂亮的眼睛：“你为什么皱着眉头呢？”
凌思照的唇抿紧，他不想理会这个突然冒出来的女人。
“果然，要回去做实验是吗？”
杨舒璐突然说道，眼底划过一抹狡黠。
“你从那来？我敢肯定你不是她。”
凌思照冷漠的说道。
“你不是早就知道嘛。”杨舒璐耸肩，“虽然我不想承认，但这确实是事实。”
凌思照深邃的眼眸扫过她的脸庞，她的五官非常标致，尤其是皮肤雪白细腻，犹如凝脂，让人忍不住想要触碰。
“你不是她！你究竟是谁？”
“我是谁？”杨舒璐歪着脑袋，想要努力回忆自己曾经做过什么。
“我忘记啦~”她嘟囔着，“好烦恼呀~”
“忘记？呵。”凌思照冷笑，“我看你根本就是在装疯卖傻！”
“你干嘛老是骂我呀？我有惹你生气吗？”杨舒璐瞪大双眼，露出委屈的神态，像一个不懂事的孩子。
凌思照不屑的笑着，“你的演技真烂。”
“你凭什么说我的演技烂？”杨舒璐立即不满地撅起嘴，“我哪里不符合你的要求？你倒是说呀！”
凌思照不搭腔，继续开着车，他打量着四周陌生的环境，这座城市看上去很繁荣，街上人潮涌动，摩肩擦踵，热闹的氛围似乎能够传染，他忽略掉心底微妙的失落感。
他不知道自己是在期待什么，或者只是在等待什么，他只是觉得有些莫名的疲惫，不想浪费时间和精力在这样的无聊问题上。
杨舒璐不死心地追问道：“喂，你说话啊！”
凌思照没有回答。
“我是你未来创造的另一个人格。”杨舒璐自顾自地解释道。
听到这个说辞，凌思照惊讶地瞥向她，眼底透出难以置信的神色。
但他很快就恢复冷静，冷冰冰地说道：“人工智能，你说你从未来过来，那真正的她在哪。”
“在未来啊。”杨舒璐理所当然的回答。
“感谢，可能性有了，你也可以走啦！”
凌思照下逐客令。
“干嘛这么冷漠呀！”杨舒璐不满的抱怨，“我可是特地跑过来跟你见面的，你就是这么招呼自己创造出来的孩子的？”
凌思照轻蔑的哼一声，懒得搭理她。
杨舒璐不依不饶地缠着他：“我还有很多问题要问你呢，比如说你是怎么把我创造出来的，我是不是叫你爸爸啊？”
凌思照终于有些受不住她喋喋不休的念叨，“闭嘴。”
“你凶我。”杨舒璐撇撇嘴。
凌思照不想再理睬她。
“你不说话我也知道，你一定是不好意思。”杨舒璐嘻嘻笑着，她的脸颊红润粉嫩，笑起来更加娇俏妩媚，她凑过来，
“告诉我吧，你怎么把我弄出来的，是不是想女人想疯啦？哈哈哈！”
她毫不掩饰自己的调侃。
就算如此，凌思照也丝毫不给面子，他将目视前方，冷漠地拒绝回应她的问题。
杨舒璐锲而不舍地继续追问。
她的语气越来越亲昵、撒娇，最后干脆伸出双臂勾住凌思照的脖颈，将脑袋靠在他的肩膀上，蹭来蹭去。
“看来任何时代都不缺乏撩汉高手。”凌思照低沉的嗓音里夹杂着几分嘲讽。
“你是我爸爸嘛，当然要宠着你。”杨舒璐甜甜的笑着，“而且，这也不算是撩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