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9章 梦境
连着好几个彪形大汉压在它的身上，它依然可以蠕动，发出“嗷嗷”的咆哮声。
一个手拿屠宰刀的男人，动作极快的在它的脖子上挂了一刀，血瞬间飙了出来，流到下面放好的桶里，肥胖的猪还在垂死挣扎。
没过多久，猪就彻底断了气，不再动弹，几个大汉接连的放开了手。
该刮毛的刮毛，该清洗的清洗。
小孩儿们彻底放飞自我，开心的乱蹦乱跳叫喊着，“吃猪肉咯，吃猪肉咯～”
气氛欢愉，大人小孩均乐开怀。
顾羡与欢乐的众人格格不入，在人群中远远的望着坐在萧淮胥肩上满脸好奇的周锡倪，二人动作亲昵，偶尔怼嘴几句，丝毫不顾及外人的看法，握着木桶把柄的手指尖用力的泛白，醋意在心头猛烈翻滚，嫉妒的发狂。
上辈子根本就没有这个男人。
明明已经决定在背后守护她，可是为什么看到她和别的男人在一起，心里还是痛的滴血。
小倪能不能回头看看我，就一眼就好。
“哥，你怎么了？脸色那么差，是身体不舒服吗？”
顾恋见自己哥哥的面色苍白，以为他身体不对劲，担忧的扶了扶。
顾羡耷拉着眼皮，遮掩住了眸底的情绪，“没事。”
“那你有事一定要和我说，不要强撑。”
“嗯。”
——
“狗贼，放我下来吧，猪已经杀完了。”
周锡倪肆意的拍了拍萧淮胥的脸蛋。
萧淮胥慢慢的蹲着身体，等周锡倪从他身上下去，在地上站稳之后才起身。
周锡倪的双手一直都是保养的细致，现在才被风吹了没有多久，就红彤彤的。
萧淮胥伸手牵起她的双手，将她冰凉的手紧紧的包裹在自己的手心里。
突如其来的温暖，让周锡倪一向平稳的心霎时有些不受控制的乱跳。
抬头与萧淮胥那双深邃的眸子对上，瞳孔里倒映着自己。
缓缓落下的雪散在他的肩上，头发上，睫毛上。
好似一个随时都会离去的纸片人。
——
“你……你，你干嘛，吃了熊心豹子胆了，敢摸姑奶奶我的手。”
周锡倪不太自在的将手抽离出来，闪烁其词。
“吃一次熊心豹子胆。”
萧淮胥弯腰凑近周锡倪发烫的脸颊，浅笑开口，嗓音温润。
话毕，未等周锡倪反应过来就转身往住处地方走。
“走吧，回家，你还等着分猪肉嘛。”
“喂！那是我的家，你信不信我赶你出去。”
“信，信，信，信行了吧，赶紧回去了，外面那么冷。”
……
屋外大雪狂降，风也附和的乱啸。
顾羡闭眼平躺在床上，双手枕在后脑勺。
梦境。
枪声响起。
周锡倪穿着一条红色的连衣裙躺在地上，一向爱美的她乌发乱糟糟的扑散在地上。
左胸口中了一颗子弹，血不断的往外溢出，与她红色的裙子融为一体。
周围空无一人。
顾羡疯狂的跑上前跪在地上抱住她，手颤抖的捂住她的伤口，“来人啊，有没有人，有没有人啊！”
“小倪，小倪，我求求你，你不要睡觉，不要闭眼，我带你去医院，很快就到了，很快，求求你。求求你。”
顾羡慌乱的脱下西装外套，盖在周锡倪的身上，一把公主抱抱起她就跟随肌肉记忆直奔医院。
周锡倪的额间全部都是细碎的冷汗，脸色极白，没有一点血色，靠在顾羡的胸口痛苦的“嗯”了一声。
“顾羡，我感觉不行了，太痛了，痛死老娘了，不要白费力气了，我为你抵了这一命，记得……记得好好珍惜你的这条命，不然……我，我，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
“你别说了，求求你，别说了，你可以的，我不会让你死的。”顾羡快速的奔跑，浑身冰冷，可是医院的路这次好像格外的长，一直没有尽头，他的胸膛不断的起伏，恐惧感萦绕全身。
“你说，我救了你妹妹一命，现在又救了你一命，上……上辈子是不是欠你们家的啊！”
“你别说话了！”顾羡的声音开始带着微颤哭腔。
“不，我就是，就是要说，顾羡，我想回家，我想萧淮胥，我真的好想，你要好好活着，活到2022年，如果……如果遇到一个叫……萧……淮……胥，的男人，告诉他，如果他结婚了，就死定了，我……我周锡倪的未婚夫，绝对不能娶，娶别人，就算我，死了，也不行……”
“你自己说，我不说，你留着自己说。”顾羡的心如同千万根密密麻麻的针同时扎了上来，疼的都喘不过气。
一秒，两秒，三秒。
没有人回复他。
顾羡的心中一咯噔，软绵绵的停下了脚上的步伐。
周锡倪安静的闭着双眼，依旧摆着那张漂亮不行的臭脸，和第一次见到她一样的臭脸，嘴角的血丝不停的流出。
“小倪，小倪。”
“……”
“小倪。”
“……”
顾羡伸手探了探周锡倪的呼吸。
抱着周锡倪，整个人崩溃的跪在地上，如同被一个抛弃的孩童一样大哭，疯癫一般。
“小倪，小倪，小倪，你醒醒。”
“周锡倪，周锡倪。”
“周锡倪，我还没有告诉过你，我爱你。”
“我就不该控制不了自己靠近你。”
“如果有下辈子，你回头看看我好不好，就看看我，什么都不需要做，就看看我。”
“周锡倪，下辈子，换我来保护你。”
……
多年后。
大雨滂沱。
顾羡拿着一束大的玫瑰花放在了周锡倪的墓碑前，颤颤巍巍的缓缓单膝跪了下来，用西装袖子细心擦拭着上面的黑白照片。
“小倪，杀了你的人，我全部都解决了，你们现在应该也见到了吧。”
“记得好好教训他们，手下不要留情，不过，以你周小姐的性子也不会留情吧。呵呵。”
“对了，顾恋的女儿生了，有外孙女了，是个小姑娘，比你难看。”
说完，顾羡莫名讥笑了几声，拿出一瓶装着莫名液体的塑料瓶，打开瓶盖，坐在墓前一口一口的喝着。
“小倪，这些年我太累了，可是想到你，我还是咬牙坚持下去，现在，大仇抱了，我也没有活下去的信念了。”
“你会原谅我的，是吧。”
“萧淮胥我见到了，可是，我没有告诉她你在这里，这是我小小的私心。”
你长眠，我长念，即将来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