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他的金丝雀(17)
徐诗雅十分听话,她努力忘了那天的所有事情,为了安抚他,徐少卿还找来最有名的神医暗中给燕麒医治。
江淼在家养伤也没空再去打扰她。
三人默契地不吭声,本以为这件事就此作罢,然而天不遂人愿。
江淼的死对头——大皇子知道了这件事,不仅如此连江淼派人殴打燕麒的事情也都了解了个清楚。
他故意让人去茶楼里将这些事散布出去。
大皇子得意洋洋地在宫中等待江淼被万人唾骂和被皇帝重罚的消息,可千等万等,却等来皇帝了身边的刘公公。
大皇子忐忑不安地跟着刘公公去见皇帝。
不出所料,皇帝拐弯抹角地对他进行了封口警告。
“你年纪也不小了,也该出宫了,尹川地广物博是个好地方,挑个良辰吉日便启程吧。”皇帝批改着奏折,轻飘飘地说出这句话。
大皇子蓦然抬眸地看着他,眼里露出了一丝惶恐,连忙趴在地上磕头,“儿臣知错了,儿臣还想在宫中多陪陪父皇和母妃,请父皇开恩。”
皇帝动作一顿,静静地看着他。
大皇子见状,自知无力回天,心底凉透,掌心的汗水冷得他脑子空白了一瞬,他低下头恭恭敬敬地行礼,语气却很沉重,“儿臣谢父皇恩典。”
皇帝很平静地低下头继续批改奏折,“嗯,下去吧,这段时间多陪陪你母妃。”
“是,儿臣告退。”大皇子慢慢站起来,可没人知道仅仅只是一个动作费了他多大的力气。
什么尹川地广物博,就是个鸟不拉屎的穷酸地方而已,父皇您对儿臣当真是绝情至此啊。
他心里自我讽刺一笑,失魂落魄地走出去,每一步都跟灌了铅似的,沉重无比。
走出御书房后,他回头望了一眼里面没有丝毫情绪起伏的老人,悄然握紧了双拳。
随即又无力地松手,朝着他母妃的宫殿快步而去。
他走后,皇帝写了放下手中的朱砂笔,将一旁的刘公公叫了过来,从案几上抽出两张圣旨,“这是赐婚圣旨,你带人分别拿去三王府和丞相府宣读。”
刘公公微微弯下腰双手接住,“奴才遵旨。”
刘公公效率贼高,不到半个时辰已经和自己的徒弟分头行动到达目的地了。
刘公公去了三王府,他的徒弟去了丞相府。
当江淼和徐诗雅听到圣旨的内容时,双双如遭雷劈。
江淼看着笑眯眯让他接旨的刘公公,已经完全懵了。
卧槽,剧情里没这段啊?
这皇帝对原主也太好了吧,直接把女主送给他。
可是他真不需要啊喂!
他娶了女主,后面的剧情还怎么演?
“世子?世子?瞧您高兴得都忘了接圣旨了。”刘公公打趣道。
这句话把江淼的思绪拉回来了,他扯了扯嘴角,努力让自己笑得真诚点,手却抖了抖僵硬地接过圣旨,磕头谢恩,“谢皇上隆恩。”
mmp,只能硬着头皮接下来,总不能抗旨不尊吧?
一旁的三王爷和三王妃同样为他高兴,还给刘公公塞了个大红包。
刘公公也非常懂事儿地恭喜了江淼几句。
江淼全程都在假笑回应,表面高兴得找不到北,心里却欲哭无泪。
完犊子了,这下子该怎么办才好?
这剧情怎么突然就跟脱了缰的野马似的呢?
另一边,徐诗雅听到圣旨的内容后先是震惊了一会儿,随后反复问宣读圣旨的公公是不是弄错了。
可公公再三强调没有错,让她赶紧接旨。
徐诗雅颤抖着双手却没有接,不顾丞相和丞相夫人催促和担忧的目光,反而磕头一字一顿道:“请恕民女不能接旨,民女早已经心有所属,世子高贵,民女着实不配,还请皇上收回成命。”
此言一出,宣读圣旨的公公立马拉下来脸来,神情难看,“这么说徐小姐是要抗旨了?”
徐诗雅张了张嘴,准备说是的时候,丞相徐知味眼疾手快连忙拉住她,笑意盈盈地接过圣旨,道:“公公误会了,小女只是一时间高兴坏了,并无抗旨之意,公公读了许久想必也渴了,不如休息片刻如何?”
说着,他看了一眼身后的丫鬟们,“来人呐,给公公看茶。”
宣读圣旨的公公这才脸色好转,“多谢相爷。”
说是看茶其实是趁机机会塞点红包,希望他不要把刚才的事情说出去。
宣旨公公离开后,徐诗雅才发出了压抑的抽泣声,看着平日里十分疼爱自己的父亲母亲,哽咽道:“爹爹,娘亲,女儿不想嫁给他。”
徐知味似乎因为刚刚她抗旨的那番话气到了,冷着脸道:“那你想嫁给谁?你嘴里那个心有所属之人吗?!”
见他这般,徐诗雅捏紧手里的丝帕,垂下了头,咬着唇瓣豁出去一般点了点头。
见此,徐知味简直气笑了,“他要真心喜欢你早就上门提亲来了,还用得着等到现在?!现如今,皇上赐婚,你若抗旨不尊,整个丞相府都得跟着你遭殃,你是否为你爹,为这个家想过?”
“女儿……”徐诗雅脸上还挂着泪痕,眼眶微红,不知所措的样子格外的惹人怜惜。
丞相夫人心疼女儿,连忙把徐诗雅抱在怀里,略微责备地看着徐知味,“小雅还小,你别吓着她。”
“她还小?都快及笄了还小?”徐知味拂袖,明显气得不轻,可处理丞相夫人皱眉的表情,千言万语化作一声叹息,“无论如何,这是圣旨,君命不可违,你自己想想吧。”
说完,他背着手离开了。
留下母女两人相互依偎。
很快这个消息传到了太尉府。
“赐婚?”徐少卿执子下棋的动作顿住,看着满盘的黑白棋子,将手中的白子落在了他之前意想不到的地方。
动作看上去非常轻,可下一刻飞鹰却发现那颗白子出现了裂痕,他敛眸,道:“是,世子看上去很高兴,徐小姐却把自己关在闺房之中不肯出来。”
“高兴……”徐少卿重复了一遍,清冷的声音散发着一股寒意,“可我不高兴。”
他缓缓掀眸看着飞鹰,向来温润如玉的青年此刻面无表情,“他也不能,明白吗?”
“明白。”飞鹰心领神会,“属下这就去通知燕麒公子。”
话音落下,耳边传来渐行渐远的脚步声。
徐少卿又捻起棋罐中的黑色棋子落在白子旁边。
看着眼前的布局,他抬头捏了捏山根,有些疲倦,不知道对谁温柔地说话,“不要逼我,好吗?”
在房中抱着雪狐毛绒毯子来回踱步、焦头烂额的江淼忽然觉得后背发凉,浑身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他哆嗦了一下,看了看紧闭的门窗,狐疑地把毯子裹在身上。
玛德,这难道就是完不成任务,即将被抹杀的死亡预感吗?
草!
他才不要被抹杀!
必须阻止自己和女主结婚!
求生欲的驱使下,江淼忽然灵光一闪,想到了一个可以自救的办法。
那就是……帮助暗中徐诗雅逃婚!
然后在皇帝降罪的时候,再用苦肉计求情,深化他深情舔狗人设的形象。
欧了,就这么办。
江淼扔下毛毯,换了身衣服悄悄翻墙,偷偷摸摸地出府找人帮忙。
只是他不知道是,他前脚刚找到帮手谈好价格后脚就有人把这件事告诉了徐少卿。
听完事情始末的徐少卿第一次产生了迷茫的情绪。
为什么?
不是喜欢她吗?
为什么要帮助她逃婚?
“主子,我们要阻止吗?”
徐少卿抬手,“帮他,切记不留痕迹。”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