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回京
天色微亮，萧寒终于睁开双眼。
“你醒了！”顾菀看见萧寒醒来，激动地就要起身去叫大夫。
却被萧寒一把抓住手腕，他脸色依旧苍白，缓缓坐起，“是谁解开了我的衣服？”
这个问题问的莫名其妙，可是经历过昨晚的顾菀却听懂了，她小声回答，“是我脱的，箭头陷进肉里，大夫说要拔出来才能上药。”
本以为自己被陌生人解开衣衫而感到心理不适的萧寒瞬间没了不适，他顺着顾菀的目光看见了自己紧握的手，连忙松开。
顾菀揉了揉手腕，小心翼翼地问道，“殿下可有不适？”
萧寒摇头。
顾菀这才松了一口气，昨夜萧寒忽然昏倒，吓了她好大一跳，幸好落十一和落十三一直就在附近，帮着她将萧寒抬进了别院。
至于昨夜自己荷包被抢时，落十三为何没有出现，顾菀暂时没空考虑此事。
好不容易叫来了大夫，两人又扭扭捏捏，支支吾吾不肯让大夫查看萧寒的伤势，顾菀急的不行，两人才小声提及萧寒不喜旁人触碰的洁癖之症。
“若是殿下醒来发现有人碰了他，只怕会比中箭还难受。”
头大的顾菀只好在两人强烈的哀求下，亲自上手，为萧寒宽衣，按照大夫的指示拔出箭头，随后又亲手上药，包扎伤口。不知是何等凶险的场面，那一箭险些扎进心口，身上还伴随着大大小小的刀伤，均未好好处理。
现如今看萧寒神情未有变化，想必那洁癖之症并未发作。
“殿下可有何处不适？”
萧寒摇头。
想到是顾菀为自己上药，一丝可疑的红晕悄然爬上萧寒的脸，为苍白的脸色增加一丝血气。
顾菀也终于放下心来，随即又问道，“殿下既然受了伤，为何不先处理伤口，反而急匆匆地跑来古业镇？”
自然是想第一时间将有关顾夫人的消息告诉你，解你心头忧愁。
“忘了。”
顾菀正在整理桌上的瓶瓶罐罐，闻言动作一顿，身上受了这么严重的伤都能忘记，五皇子恐怖如斯！
“殿下先在此休养几日吧，陆大人已传来口信，失踪案一事由他全权负责善后之事。”
……
腊月将至，整个顾家别院的气氛都十分低迷，一位主子顾菀忙着照顾受伤的尊贵的不知名的客人，一位主子顾滢忙着和未进门的小妾争风吃醋，只有他们这些下人关心着两位主子能否回京。
十五这日，京城顾府终于传来消息，要接两位小姐回京。
得知这个消息的顾滢高兴地快要跳起来，她在这个鬼地方，吃也吃不好，睡也睡不好，若不是昊宸哥哥经常带着京城的新鲜玩意来逗她开心，只怕她是一天也在这里待不下去。即便如此，还有个十分惹人嫌的萋萋表妹经常跟在昊宸哥哥身后，整天表哥长表哥短。
顾滢下定决心，等她回到京城，一定要让母亲帮她把这个碍眼的妾室处理掉。
想到顾夫人，顾滢眼角微红，这三个月来，顾夫人竟然一封书信都未送来过！
她并不知道顾夫人为了保住她顾家嫡女的身份默默做出的努力，只觉得有了顾菀的存在，自己果然变得不如从前那般重要。
既然如此，顾菀还是要除！
这厢顾菀正在送别伤势早已痊愈却总是‘缠绵病榻’的五皇子殿下。
“我在京城等你。”
“后会有期。”
刚回到别院，顾菀就收到落十三收买的西厢房的眼线的消息，顾滢准备除她。
闻言顾菀噗嗤一笑，她初回顾府时，顾滢都不能耐她何，现在竟然还想着要除掉自己。
“她打算如何做？”
“听说是准备借林家少爷手中的人将二小姐卖掉……”
“接着说。”
顾菀开口，地上的丫头才敢继续，“卖到青楼去。”
“近日京城破获了一起失踪案，连带将古业镇的失踪少女尽数找回，大小姐听说有些少女失踪后被送到了青楼，就有了这个想法。”
顾菀没想到，顾滢和顾夫人虽不是亲生母女，却在有些时候十分相似。
她轻蔑一笑，“既然我这个姐姐已经清闲到有心思来发卖我了，那我自然应当礼尚往来。”
翌日，顾府来人接回顾菀和顾滢，顾滢借口肚子不舒服迟迟不肯上马车，催促顾菀先行离开，自己会坐着林家的马车回顾府。
顾菀无奈，只好先行离开。
“她上车了？”
“回大小姐的话，二小姐已经上了林家的马车，马上就会到达您决定的地方”
顾滢勾唇轻笑，额上勾勒的红花极其艳丽，红得几欲渗血。
如此一来，顾菀就再也没有机会挡她的位置了。
“她上车了？”
“回二小姐的话，大小姐已经上了林家的马车，正在向着她们定好的位置出发。”
顾菀点点头，自作孽不可活，那就让她的好姐姐再尝一尝搬起石头砸自己脚的滋味吧。
“回京。”
顾滢坐上马车，原本得意地想象着日后没有顾菀存在的日子，马车却突然刹住，顾滢险些撞上车壁。
“你们是怎么驾车的？”顾滢生气地掀开车帘，想要教训驾车的车夫。
一抬头，却看见一群相貌丑陋的男人，男人们还未看清顾滢的脸，就开始眼冒绿光，吓得顾滢连忙缩进马车。
“你们是谁？我告诉你们，我可是京城顾家的女儿，若我有个三长两短，仔细你们的脑袋！”
可惜顾滢的外强中干没有吓退车外的男人们，“哈哈哈哈，我们等得就是京城顾家的女儿，兄弟们，今天大家都有口福了，谁先上？”
京城顾府，顾夫人不停地来回走动，眼睛时不时朝着正门望去，“快去瞧瞧，她们回来了没？”
顾老爷见此，忍不住摇头，“你呀你，走了一上午了，也问了一上午了。古业镇距离京城不远，她们很快就会回来了。”
“如今只不过离开三个多月，你就成了这样，我看到时候，两个女儿嫁出去了，你要如何？”
听着顾老爷的调侃，顾夫人却犹如哑巴吃黄连一般，当日二人身世真相暴露，她一气之下联系了严阁老的手下人想要将顾菀悄悄送回本来的家，远离京城，远离顾滢的生活，可是第二天她就后悔了。
纠结许久，想要再次联系严府撤回请求时，却发现严阁老已经成了少女失踪案的凶手，而古业镇也没有传来顾菀失踪或是受伤的消息，她这才放下心来。
说曹操，曹操就到。
“小姐回来了！”
门房处传来通报。顾夫人连忙起身，只见身着一件玫红大氅，一身肌肤胜雪，杏眼明亮得好似能洞察人心的顾菀款款走近。
“女儿顾菀，拜见父亲，母亲。”
“回来就好，回来就好。”顾老爷看着三月不见，容光焕发的顾菀连连点头。
顾夫人却不敢直视顾菀的眼睛，她向着顾菀身后张望许久，不见顾滢的身影，这才问道，“怎么不见滢儿？”
顾菀对顾夫人的反应早有预料，欠身道，
“临行时，姐姐突然肚子不适，我便先行了。”
“想必，稍后就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