孽①(裴顾罗,又名顾榴石的第一夜)
七夕即兴放文,时间线在老后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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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罗予青和裴乐之已经属于不打不相识的熟悉程度,是故裴乐之问起原因,罗予青便也干脆大方回答。
“你以为顾榴石选我就是别无他意?”
裴乐之摇头:“何解?”
罗予青嗤笑一声,示意身边女使满上酒:“喝一杯,我便告诉你。”
裴乐之不疑有他,爽快接过了酒杯,仰头喝下。
“顾榴石?不过也是想着我这层身份和皮囊罢了。他那自视甚高的样子,也就他自己,以为别人看不出来,哈哈哈哈。”
“哈哈哈哈,说得好。”裴乐之听得解气,倒是忘了一开始,她还为顾榴石说过话来。
“可你难道,从未想过娶他?”
“好妹妹,你倒是睁大眼睛看看,我罗予青,像是想娶谁的人吗?”
裴乐之盯了罗予青好几秒,还是摇头:“心无定处,四海留情,确实不像。”
“男人,就是拿来玩儿的。还想让我负责,也不掂量掂量自己的斤两。”
“……你倒是很像,我以前见过的人。”
“哦?有机会不给姐姐我引荐引荐,多些个志趣相投的朋友?”罗予青笑,又主动和裴乐之碰了一杯。
裴乐之摇头:“不,我讨厌那些人。不过,我没有很讨厌你,奇怪。”
裴乐之脑子里有些混沌,现世里那些骗人感情而又游刃有余的人渣男的,她尤其憎恨。但罗予青,似乎是反着来,像是为那些可怜的女人出了口恶气。
可……
论迹不论心,此世的人位置已然互换,她能否这样比较?
裴乐之为自己这矛盾的想法心烦,于是催促罗予青道:“你继续说。”
罗予青皓腕一抬,冷不防露出手上一对金钮丝钏,那金钏和她手上的碧山玉镯碰在一起,“叮叮当当”。
只见罗予青将精巧的酒杯高举,又慢慢在手上转了个圈,向裴乐之笑着问道:“你看,这酒杯可还别致?这可是今日我为了见妹妹,特地选的。”
说罢,罗予青却猛地将酒杯一掷,瓷制酒杯砸落在地,应声而碎。满满的杯中酒便也随意流到了毯子上,又顺势渗进了木质地板中。
像伤心人的眼泪,无从断绝,也该断绝。
还是罗予青道:“顾榴石错就错在,自视甚高,也高估了我对他的态度。真是蠢得可怜。”
“是蠢。可你也太……”
“诶,别说些我不爱听的话。”罗予青伸出食指,轻按住了裴乐之的嘴唇。
“顾榴石最会权衡利弊了,他啊,无非是想着哪怕出了事,我也会娶他。于他而言,嫁给你,还是嫁给我?后者即使可能带些风险和骂名,但只要人嫁过去了,风言风语不过是时间长短的事。”
裴乐之没有说话,心想:当真如此吗?似乎,也有些道理。
在裴乐之的背后,那上来的楼梯拐角,罗予青眼尖地看见了一袍衣角。她眼睫微垂,倏忽唤了声:“顾郎。”
是谁的心骤然一缩。
裴乐之迷蒙抬头,不解罗予青为何突然唤这声“顾郎”。却听罗予青接着道:“他精明着呢,裴乐之,你可知道,出事前我试探过他三次,他都扭捏糊弄过去了。我甚至怀疑过,他是不是把目标瞄向了你。”
裴乐之心下一阵恶寒,直摇头道:“别,消受不起。”
“哈哈,逗你呢。那是他眼瞅着,你们家要爬起来了,在权衡利弊呢。”
裴乐之此时醉意有些起来,但也直觉不对,那几次“捉奸”似的碰面?那时裴家还是倒台不兴的模样……不过,不这样解释,又能有什么理由呢。
“好吧,你说的或也有理。”裴乐之抿唇,还是问出了心中疑惑:“可你同他这般直接撕破脸,不怕他报复于你?”
“哈哈哈哈哈哈哈。”罗予青笑得张狂,又自斟了杯酒,豪爽地仰头闷下。
真是个不折不扣的恶女。
“不论对错,我还挺喜欢你这副张狂模样。”
“多谢。”罗予青又连笑数声,而后突然站起身,手撑着桌面靠近了裴乐之。二人的距离拉得极近,罗予青附耳对裴乐之说道:“哪怕东窗事发,于我也无损,甚至还是我盼着的呢。”
裴乐之皱眉:“何意?你……在自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