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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章 夜聊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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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跟方祁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裴乐之暂时没再去想那些真真假假,心情好了许多。又觉得大半夜扯着方祁不让人睡觉,有些不好,于是清了清嗓子,关心起他来:“中午听你咳来着,没什么问题吧?”

    “应该没吧,可能是见到了你,现在全好了。”方祁声音戏谑。他那几声咳本来是用来博同情的,然而此刻裴乐之都亲自找他来了,这伪装也就没有必要。凡事过犹不及,留有想象空间就够了。

    知道方祁一贯不正经,所以他这直白的玩笑听在裴乐之耳里却也没什么感触,“哦,合着我还是个神医,那改明儿支个摊儿挣银子去。”

    门后面方祁发出一声轻笑:“你很缺钱吗?怎么那么爱钱?”

    裴乐之点头如捣蒜:“你怎么知道?我可爱钱了。”

    “巧了,我也爱钱,我知道这城内所有钱庄的利率,哪个钱庄什么时候搞活动送小金锭我都摸得门儿清,以后有什么存钱套利的事,尽管来问我!”方祁得意洋洋,不是吹的,他和钱庄打交道多年,也是掌握了其中不少规律。

    哪知道裴乐之听他这样说,脑子里立马浮现出现代的杀猪盘,于是脱口而出道:“真的假的?骗我感情可以,骗我钱不行!”

    没想到方祁也只听进去了前半句,“你说,骗你感情可以?那给我个孩子也行?”半是玩笑半是试探,但方祁说出来后顿感后悔。对面果然沉默几晌,方祁开始给自己找补:“失言失言,开个玩笑。”

    没想到裴乐之接过了话茬:“我说方祁,你真有那么想要孩子?你就那么肯定,父凭子贵在裴府行得通?”裴乐之想,自己算是拐个弯地暗示过他了,看裴擒的意思,哪怕方祁成功孕子,很可能也是一碗红花的事……摇摇头,裴乐之干脆说道:“母亲未必会让你生下孩子。”

    “难得,还能见你担心我。”方祁呵呵一笑,满不在乎:“那你护我不就好了。”

    裴乐之被他这嬉皮笑脸的态度惹得有些生气,语气也重了几分:“我不会护心思不正的人。”

    话题到这儿就此尬住,两人之间的气氛回归焦灼。

    好一会儿,终于还是裴乐之打破沉默,抬手叩了一下房门,说道:“行了,就此打住,不然我怕我会忍不住骂你,刚才的话你好好想想。”

    门后的方祁闷声喃喃:“那你干脆骂我一顿好了,最好能骂醒我,我也觉得自己是疯了,”方祁说得有些激动,“可是为什么一转眼什么都变了?为什么?之之你能不能告诉我为什么?”停顿几许,他问:“你想不想听个故事?”

    “不想。”裴乐之想也没想就直接拒绝了。

    她估不来时间,而夏季昼长夜短她怕等会儿天一下子亮了被人发现她就完了。今天这趟出来虽然暂时忘却了烦恼,然而也是一气之下胆子大起来的缘故。现在情绪平复,她又开始担心,万一让裴擒知道怕是又没有好果子吃,无论是对她还是方祁,况且照目前的发展,恐怕方祁会更惨。

    “改日吧,今日耽搁得有点久,我得走了。说真的,这柴房前门真没有什么送东西的地方?”

    裴乐之抱着一丝希望,却突然想到了什么,“等等,你一直在里面?那出恭怎么解决?哈哈哈……”笑到一半,裴乐之赶紧捂住嘴,却还是止不住笑声溢出来。

    好半天才憋住笑,裴乐之已然觉得自己肚子有些疼。

    听到门外人没有再笑,方祁这才无语地说了句:“你在想什么……自然是有恭桶……”

    这样好像有些不礼貌,裴乐之摆手赔礼:“方才对不住,问的有些奇怪,你就当我傻了这许多年,一时半会儿脑子还不好使好了。”

    “别这样说之之,你一直都很好。”

    方祁这话说得像个好人,裴乐之觉得有些意外:“怎么还突然安慰起我来了,放心,我不觉得自己差。”说完裴乐之就开始在周围转悠,心想万一又有什么神奇的“狗洞”呢?

    听到门外细碎的脚步声,感觉到她是在四处走动。方祁出声道:“别找了,门这儿有块活动的方木板,小东西应该能递进来。”

    “什么?”裴乐之赶紧走回门口:“那你怎么不早说?”

    方祁答道:“这时候谁吃得下饭吃啊,而且,我要是说了,你放下东西就又要走了吧。”

    裴乐之听得他语气低落,难得好心安慰道:“没事,明天你就能出来了。”东摸西摸,裴乐之果然找到了那块方木板,拔掉右下角的插销,后面陡然露出一片漆黑。“呃,可这是不是太窄了,”说着裴乐之端出一个盘子比了比,根本塞不进去。

    闻言方祁也挪了过来,他个子高,方木板处正好对着他的下巴。“确实小了点,大概是没料到还有人能吃到饭菜吧,毕竟以往只送馒头就够了。”

    “嗯?什么意思?你是说这儿是专门用来送饭的窗口?小小一个柴房,难道还经常关人?”

    方祁颔首,半蹲下身子,那双桃花眼就这么出现在裴乐之面前,没有风流更多的只是空洞。

    裴乐之脑中升起不好的联想:“你不会经常被关柴房吧?”

    方祁轻轻笑起来,裴乐之只觉得自己魔怔了,居然会被他的笑晃花了眼。就是那种本来很死寂的眼神,突然之间流光溢彩起来的感觉,让人惊艳。

    “上次被关还是半个月前的事了,”隔着一方门洞,方祁目光炯炯地望过来,嘴角上扬:“那时候的你也是,偷偷来看我。”似是陷入了某种回忆,方祁有些沉浸其中:“明明是稀松平常的禁闭,你却偷偷来看我,还央守门人给我塞绿豆糕……裴乐之,你知不知道,以前你也会给我带绿豆糕。”

    虽说是问句,方祁说出来却是肯定的语气,裴乐之有些不理解,方祁怎么突然叫起了她的全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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