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钱庄取钱①
中午午睡的间隙，裴乐之做了个梦，醒来后虽然忘得差不多了，但是零星还能记得一些。
只是这情节……她自己想起来都直皱眉。
梦里居然是她和方祁在巫山云雨！
然后好死不死，还被丹枞推门发现了，后面好像丹枞留下一盆花就走了，自己有没有去追也记不清了。
天呐天呐，怎么可能！我昨天也没看见方祁吧，最近都是和丹枞相处得多。裴乐之捂脸，觉得自己的脸颊有些发烫。一边想着自己怎么也应该是和丹枞，这梦肯定是反的，另一边又忍不住回味梦里的新鲜体验。
说实在的，她有些心动。
想到这儿，裴乐之才意识到，自己来这女尊国好几天了，也没有感觉到有什么以女为尊的特权。
目前所见也就是女子为官，男子居内，但不也有沈夫子这种外出谋生的男子？
咳，不过，如果不是她来生育的话，这不就意味着，她可以有快乐的幸福生活了！不心动是假的，只是她肯定不会选方祁，但是丹枞，她势在必得。
一番思考，裴乐之又惦记起上午丹枞跟她讲的那些风雅玩意儿，吃喝玩乐一应俱全。有钱有闲的世界真好，虽然生产力差了点，但是有时间琢磨地更深，日子才过得有意思啊。
于是，裴乐之决定去取些银锭拿在手上，这富贵开局的身份，不用白不用。
没有知会丹枞，裴乐之选择带上万松一起出门去找钱庄。踏在宽阔的青石板路面，裴乐之的耳边尽是商贩们的吆喝声和买家的讨价还价，吵嚷混杂，倒是很像现代菜市场的生活气息。
“冰糖葫芦，又酸又甜的冰糖葫芦。”
听到“冰糖葫芦”几个字，裴乐之下意识看向右边，却发现只有擦肩而过的陌生行人，她这才意识到身后跟的是万松。
猛然对上小姐的视线，万松赶紧向前：“小姐有何吩咐？”
“没有没有。”裴乐之摇摇头笑道，正准备走向摊位去买几根冰糖葫芦，又想起自己没带钱。于是裴乐之回头望向万松，和气一笑，问道：“万松你带了银子吧？”
“带着的，小姐。”
万松刚说完，裴乐之就粲然一笑，伸出右手，比了个“2”。随即她又很快伸出无名指，手势变作“3”。
“来三根，回去都记我账上。”
这边万松得令去买冰糖葫芦，而那摊位老板也是个眼尖的，一下就看到了站在不远处的裴乐之。老板远远招呼道：“小姐今日，没和您家主君一起出门？”
裴乐之腼腆地点了点头。
那老板却又补充道：“小姐真是有心，还特地再来照顾我的生意。您放心，每月的冰糖葫芦啊，一定准时给您供应上。”
万松听了这一番对话，眼观鼻鼻观心，也没多问。他低下头来默默接过老板递来的冰糖葫芦，付了银钱，转身向裴乐之走去。
裴乐之看着面前这个伶俐的仆从，发现他完全没有什么意外的神情。想来也是，大宅院的仆从，即使有些诧异，也在刚才整理好了。
从袋中抽出一根糖葫芦，裴乐之递给万松，“喏，这是给你的，谢谢你跟我跑一趟啦。”
万松抬头有些讶异：“这……小姐不必客气，这是万松应该做的。”想了想，他还是接过了糖葫芦。
“刚才老板的话，你可有什么疑问？”裴乐之觉得这事瞒也瞒不住，况且她也没有太遮掩。万松是近身服侍她的人，多少也看得出什么。
万松脑子转了一圈，有些捉摸不透自家小姐的意思。他试探答道：“小姐似乎有意丹总管？”见裴乐之欣然点点头，万松继续道：“丹总管治下有方，是管家的好手。”
无功无过，裴乐之心里评价到，这个万松倒是滴水不漏。“这样，那你去问问，他方才说的每个月的供应，是怎么回事？我在前面等你。”
万松应了声“是”，随即转回摊子上去。
皱眉漫无目的地走着，裴乐之心里有些不悦，她随意停在一个荷包摊位前，摆弄起手边的刺绣荷包来。
“诶，这位小姐，别扯啦，再扯，流苏打结就卖不出去了。诶，这位小姐？”隋波看着这位大户人家打扮的女子，本以为有新生意了，没想到这人好像是有心事，根本没留意她的荷包，只是随便抓起一个反复把玩。她要再不出声，这荷包还真能给她扯坏了。
裴乐之听到喊声回神，这才发现自己正抓着一个荷包又掐又揉，确实把人东西搞得皱皱巴巴的。
裴乐之连忙放下道：“抱歉抱歉。”
隋波见提醒的目的达到，复又恢复一脸笑眯眯的模样，“小姐要是喜欢，不如买下来？”
回头看了看来时方向，见万松正朝她走来，裴乐之于是向隋波摇摇头，道：“不必了，我的仆从马上过来，等会他付钱给你。”话音刚落，万松就适时走了过来，只看了一眼，他就心领神会地掏出铜板，递给隋波。
隋波高高兴兴接过铜板，小心收进摊位下的抽屉里，抬头正想客气一句“小姐下次再来。”却发现裴乐之已经走远了，可这荷包，却还留在她摊子上。
“小姐，您的荷包没拿。”
遥遥地，隋波听到裴乐之的声音，“不用了，算是我赔你的流苏钱。”
后来两个人聊天说起这件事，裴乐之很随意地解释道，那天她本来就没打算买荷包，但既然东西被她损坏了，她就会赔偿。至于为什么不带走，是因为本就没打算要的东西，即使她赔了钱，也不会为了弥补损失而留下它。
很任性的人，但又如此直率。
隋波觉得，这大概是裴乐之矛盾一生的一个微小缩影，但她的人生，也正是因为这些矛盾而异彩纷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