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0章 卖面子
刘老夫人笑了笑，忽然问道：“不知楚小姐打算给娴妃娘娘递什么消息？”
楚云若抿了口茶水，缓缓道：“小女听说，娴妃娘娘在宫中常年被常氏欺负，所以想让老夫人帮忙递句话，告诉她这次便是除掉常氏的好机会。”
“这……”刘老夫人看了眼楚云若装做有些为难的样子，迟疑着开口：“楚小姐，你应该知道，老身怎么可能直接同娴妃娘娘有联络的，这要联系娘娘，老身也是要往宫里递牌子等着的！”
楚云若微微挑眉，放下手里杯盏，看向刘老夫人的目光里满是深意：“既如此，那这消息递与不递就劳烦老夫人自己斟酌。”
刘老夫人脸上露出几分尴尬，但也只得点头答应：“如此……老身尽量试试吧！”
楚云若笑容淡雅，起身福礼：“那就麻烦老夫人了，晚辈恭候好消息，就先行告退了。”
刘老夫人笑眯眯地将人送到门外，待楚云若走远，才回过头，脸色瞬间阴沉了下去，眼底闪烁着精明和狠戾之色。
一旁的管事妈妈立刻凑上前来：“老夫人，您真打算替她给娴妃娘娘传消息吗？”
刘老夫人转身坐下，拿起桌边的茶壶，倒了杯清茶，慢悠悠地喝了一口，方才冷哼一声：“当然不，眼下那元氏和常氏斗法，咱们不费一兵一卒就可坐收渔利，为什么要卷进去，老身还没蠢到跟皇上作对的程度。”
管事妈妈闻言松了口气：“吓死奴婢了，奴婢刚刚差点以为老夫人已经答应她了呢！”
刘老夫人斜睨管事妈妈一眼，语带疑惑：“不过，我是真的没搞懂，这楚家小姐怎么会对宫里的事情关心起来，难道是因为她没能同睿王定下亲事，对常氏怀恨在心？这突然找上我，而且还信誓旦旦地保证能扳倒常氏，她究竟哪来的自信？”
管事妈妈摇摇头：“奴婢也猜不透，依奴婢看，她八成就是故弄玄虚，想引起老夫人注意罢了！”
刘老夫人冷嗤一声：“不过是个黄毛丫头，还想用这样的办法来博取关注，简直痴心妄想！”
管事妈妈笑道：“老夫人英明！”
刘老夫人却叹息一声：“不过，这丫头虽然愚钝，但毕竟是楚家嫡女，生母又是段候府出身，如果她真能助咱们扳倒常氏，我倒也可以卖楚家一个面子，与其交好，总比日后得罪他强多了！再说如今她与冷玄域还不知道到底是个什么情况，这万一睿王对她有意思，咱们贸然交恶，可未必讨得了好处。”
管事妈妈连连点头：“老夫人所虑极是！”
“那……这事，老夫人我们到底要不要通知娴妃娘娘？”
刘老夫人皱起眉头想了许久，最终摆手：“还是不要了，万一她是别有用心，此时出手岂不白白惹祸上身？”
管事妈妈赞同地颔首：“嗯，老夫人考虑周全。”顿了顿，管事妈妈忽然压低声音，神秘兮兮道，“其实，奴婢觉得，这件事未尝不可从长计议。”
“哦？”刘老夫人挑眉，示意她继续说下去。
管事妈妈附耳轻语道：“老夫人，你看奴婢这个主意怎么样？咱们先告诉娴妃娘娘，让娘娘来探探她能扳倒常氏的筹码是什么？咱们再静观其变，这样既能达到目的，又不用担风险……”
刘老夫人闻言沉默了片刻，随即抬眸看向管事妈妈，眼睛亮晶晶的，显然十分认同管事妈妈的建议，嘴角勾起一抹弧度：“你这个老滑头，真是越来越聪明了，我怎么没想到呢！”
管事妈妈谄媚的笑了笑，“老夫人过奖了，都是老夫人教导有方啊！”
“行了，赶紧准备准备，把这消息递进宫里去吧！”刘老夫人挥挥手，吩咐道，“顺便告诉娴妃，让她今后可的多提防着点这位楚小姐！”
“老奴知道了。”管事妈妈笑着应下，很快离开厢房。
楚云若回到院落，见自己的丫鬟流茵正站在廊檐下望着院外发呆，忍不住唤了她一声。
流茵蓦地回过神小脸染上了一抹艳红，见是楚云若回来了，立刻迎了上去，扶住楚云若的胳膊：“大小姐，您可回来了，老爷派人来通传让你回来了就去找他，也不知道是不是有什么急事？”
楚云若微微蹙了眉：“爹找我何事？”
“这……奴婢也不知道。”流茵低垂着脑袋回答。
楚云若沉吟片刻：“那我去看看吧！”说完朝屋内走去。
刚迈进书房，就瞧见楚相正背靠椅背闭目养神，一副疲惫的模样。
“爹。”楚云若唤了一声。
楚相睁开双眼，视线扫了眼楚云若：“坐下说吧。”
楚云若依言坐下。
楚相盯着楚云若半晌，终于问出了声：“若儿，你且告诉为父，你今日为何会去找国公府的刘老夫人，究竟是想干什么？”
楚云若微愣，随即笑道：“父亲你怎么会这么问？你找人跟踪我？女儿今日只是突然想去找刘老夫人叙旧。”
楚相闻言眉梢动了动：“就仅仅只是这样？”
楚云若耸肩摊手：“当然，否则还能有什么？”
楚相沉默片刻，对着楚云若有些尴尬的解释道：“都城如今是多事之秋，各家势力争斗不休，为父并非不信任你，只是你是相府嫡长女，一言一行都代表着丞相府，切莫鲁莽行事，免得给整个楚家招来灭顶之灾！”
楚乾坤顿了顿似乎感慨良多的继续说道：“若儿，你知道不？今日元将军府出事了？你说那元府还是当朝皇后的娘家，怎么就这般容易被人抓到把柄呢？听说还牵扯到了二皇子皇子，如今闹得满城风雨，唉，你说说这叫什么事啊……”
楚云若闻言一怔，眼帘垂了下去，敛去眸中的复杂情绪，她轻抿唇瓣，缓缓吐字：“女儿明白了，谢谢父亲教诲！”
楚相见楚云若听了自己的话乖巧了许多，心里松了口气，温和道：“为父没有什么追求，就希望你们兄妹四人能平安健康地长大，至于什么荣华富贵，为父并不看重，反倒更希望你们无忧无虑，能够做自己喜欢的事。”
楚云若闻言鼻尖微酸，连忙垂下眼眸掩饰眼底涌动的水汽：“父亲放心吧，女儿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