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回到坟场

    我们一路上小心翼翼，生怕禄生从什么地方冒出来。一起回到洞外后，我让姚珍妮先在外面等着，又把丹阳放了下来，让它不要进去，也没管它有没有听懂，独自一人悄悄摸了进去，刚到石门的位置，听到里面有人说话。

    只是声音离的远我听不清，我又一步一步往里面爬去，不敢发出一点声响。

    “……飞哥，其实刚刚我就已经清醒了，只是，我已经杀过人了，不在乎多杀一个。”

    “禄生，我待你不薄，当年看你在老家，连饭都吃不饱，是我把你带过来的啊！”

    “我也不想杀你，可是我杀人的事，不能有第二个人知道，就算是你也不行！”

    “我不会说出去的，我相信你刚刚是被迷住了，你放过我，要多少钱，我都可以给你！”

    “飞哥，那珠子确实邪门的很，但是警察会相信吗？别天真了，你忘了你商场的钥匙还在我这吗？只要你死了，你那女儿在这深山老林里，不可能活着出去，你的家产就都是我的了，我为什么要留一个后患呢？”

    他冷哼了一声，又笑道：“再告诉你一件事吧，你知道你老婆怎么死的吗？”

    “小……小玲，她不是失足掉到河里淹死的吗？”姚振飞问道。

    禄生哈哈大笑，随后道出了一段过往。

    禄生父母死得早，当年，他光棍一人，在老家开小三轮接送客人，赚点小钱，但是他生性好赌，根本就不够花的，那年姚珍妮的妈妈——戴玲，独自回老家为姚珍妮办幼儿园入学手续，因为交通不方便，就是坐的他的车。

    禄生第一眼看见她，就被她这个城里来的少妇身上的风韵给迷住了，和她攀谈起来，戴玲对他丈夫老家的人也没什么戒心，告诉他姚振飞和自己是大学同学，毕业之后便结了婚，在城里开了古董店，后来越做越大，发展成了文物商场之类，送到地方后，戴玲还多给了他十块钱。

    面对戴玲的热情，禄生居然恬不知耻地以为戴玲对他有意思，顿时原形毕露，对戴玲上下其手，戴玲反感，不欢而散。

    禄生却癞蛤蟆想吃天鹅肉，后来三番五次前去勾搭，毛手毛脚，都被戴玲严词拒绝。

    刚开始，戴玲对他还算忍让，后来直接躲着不见，但是禄生并没有死心。

    戴玲事情办完之后便急着回城，禄生在当地是个无赖，那里除了他载客，没有第二个人再敢揽活，走的前一天，戴玲左右询问，也没有人敢送她，但她宁愿步行，也没有叫禄生。

    禄生那天刚好送了个人出门回来，半路上碰到了戴玲独自一人打着太阳伞，大热天的在路上走着，香汗淋漓，衣服都湿透了。

    他顿时兽性大发，见四下无人，将车停在一旁，冲上去将戴玲拖到路边的玉米地里，要对她强行非礼，戴玲执意不肯，推脱之下，她夺路狂奔，这玉米地另一边靠着一条小河，因为玉米叶子挡住了视线，她没注意，慌乱之下冲到了河里，她不会游泳，在河里垂死挣扎。

    禄生本来以为只要强暴了她，生米做成熟饭，戴玲这种城里女人，会顾及自己名声，只得哑巴吃黄连，不敢说出去，却没想到戴玲这么刚烈。

    当时禄生是可以救她的，但是他觉得就算是救了上来，戴玲也不会同意和他苟且，而且说不定还会报警，所以就眼睁睁地看着她在水里扑腾，甚至在她抓住岸边杂草时还踹了她一脚。

    看到戴玲最终消失在水面下，他又把现场处理了一下，把戴玲慌乱中跑掉的鞋子和肩包也扔进了河里。

    姚振飞在家联系不上戴玲，两天后便也回了老家，四处打听不到，便焦急地报了警，但是警察根本没有线索。

    戴玲死后，禄生隔个一两天悄悄去河里查看，直到戴玲的尸体从水中浮现，他便在载客经过这里的时候，假装震惊地发现河里有尸体，因为有客人同行，他的嫌疑就少了一分。

    姚振飞看到妻子的遗体后痛不欲生，禄生却在旁边假装悲痛地说，那天自己刚好拉了一个人去车站，要不肯定会送她。又说那天天气闷热，她肯定是因为天气热，中暑了，掉到了河里，这么好的人，说没就没了，坐他车的时候，还多给了十块钱。

    警察也查不到什么异常，禄生说的都是事实，他那天确实送人走了，而且天气确实很热，关键是戴玲走的时候，也没和什么人打招呼，锁了门就走了，谁都知道禄生是个无赖，但是谁也没敢想象他会做出这种事来，尸检又没有任何异常，于是就结案了。

    处理完了戴玲的后事，姚振飞带着女儿心灰意冷，也没顾着外面的生意了。在老家待了段时间，期间禄生旁敲侧击，打听他的家底，姚振飞虽然不是无所不言，但是对这个同乡同样没有太多防备，虽然知道他是个地痞无赖，但是自己生意上，也缺少这样的人，因为自己生意做大，在他店里偶尔会有一些同行恶意滋事找碴，所以就带着他一起到了城里，供他吃住，对他照顾有加，自己平时要照顾没有了妈妈的女儿，于是连商场钥匙都给禄生保管。

    但是禄生赌博成性，工资什么的，根本不够他输的，于是他经常偷店里的小玩意，姚振飞却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禄生因为嫖、赌、斗殴被抓过几次，姚振飞也花钱托人帮他摆平。

    一直以来姚振飞都劝他不要赌博，又给他介绍过几次对象，却被他玩完就抛弃，还逼良为娼，后来姚振飞也不敢再管他了。

    最后禄生还说只有戴玲那样的，他才看得上，没有把戴玲弄到手，是他的遗憾。

    姚振飞听到这里，已经崩溃了，他怎么也想不到，自己的妻子不是死于意外，这个眼前披着羊皮的狼，才是害死自己妻子的罪魁祸首，而且现在还要杀他。

    可笑自己当兄弟一样对待的禄生，还被自己照顾了这么多年，自己做出这等荒唐之事，戴玲在九泉之下也会死不瞑目。

    他本来就是迷信之人，悲痛交加之下，不住地往地上磕头，说对不起小玲，对不起姚珍妮，对不起姚家和戴家列祖列宗，一直磕到头破血流，看他这般痛彻心扉的样子，又从戴玲死后，他一直没有续娶来看，他对戴玲的感情真的是很深的。

    好在我让姚珍妮在洞外等着，里面发生的事情，她并不知情，她只隐隐约约地听见里面有人说话，认为她爸还活着，稍稍安下心来，要是她听到戴玲死亡的真相，估计她也要和她爸一样当场崩溃。

    姚振飞哭着说让戴玲等着他，然后起来就要和禄生拼命。

    但是姚振飞说白了只是一介书生，赤手空拳哪里是禄生这种地痞流氓的对手。只一个照面就被禄生踹倒在地，肩膀又被插了一刀，姚振飞仿佛忘记了疼痛，继续对禄生拳打脚踢，但是他的攻击根本就不致命，要不了多久，他肯定会被禄生捅死。

    我看到此，内心的燃起了熊熊怒火，虽然我是个小孩，但是这种丧尽天良的事，我是闻所未闻，见所未见，完全颠覆了我的三观。他在诉说的时候，完全没有一点惭愧，说到自己恶行时，还激动不已，这禄生哪里是人，完全就是恶魔。

    现在还是白天，我不能指望张诗婷出来帮我，即使她能出来，像她说的，她不是厉鬼，根本没有什么战斗力，关键她长得还漂亮，禄生看见她了，估计都要乐开花，更不要说能被她吓到了。

    我紧紧地抓住手里的锄头，咬紧了牙关，趁他们打做一团，躲在阴暗之下，避开地上的白骨，勾着腰悄悄地摸到他们附近的土丘后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