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第二十三章
楚优昙无声咀嚼着贺舒宴的名字,心中的不虞又多了几分,是她拒绝得还不够明显?
为了一段没有开始过的感情,他打算纠缠她多久?这么闹下去,纪伽罗总会发现。
楚优昙不想让纪伽罗知道。
她现在和纪伽罗在一起的日子很好。
楚优昙不希望有人打破这和睦的现状。
贺舒宴行事不能用常理推测。
纪伽罗是书里高端男配,除了男主没人是纪伽罗的对手。万一贺舒宴做了什么,让纪伽罗不再信任她,那她好日子也就到了头。
微凉的手抬起楚优昙的下颌:“昙昙想什么呢?这么认真,连我进来了都不看一眼?”
一身米色休闲服的贺舒宴垂眸笑问着女孩。
楚优昙悚然一惊。
这人是什么时候进来的?
她竟然都没有察觉。
不对。
他是怎么进来的?
工作人员难道没有拦他吗?
“昙昙。”贺舒宴看出她的疑惑,淡笑着轻轻叹息,“我可是光明正大进来跟你偷情的。”
毕竟节目组经费有他百分之三十五的投资。
作为金主爸爸之一,他进出节目组,谁敢拦他?这些想法在贺舒宴心里一闪而逝,终究没有被他说出来,万一把人吓跑就不好了。
毕竟他是为了她才投资的。
楚优昙推开他的手:“别胡说。”
偷情?
偷你个鬼的情!
咋俩很熟吗?有情可偷吗?
“哪怕我眼瞎了,都不可能跟你偷情。”楚优昙咬咬唇,清澈的双眸宛如淬了火。
贺舒宴轻笑着垂眸打量。
真是漂亮得惊人。
楚优昙被盯得脊背发麻,她一时也顾不得淑女的优雅,抬脚就踹向贺舒宴小腿。
可惜裙子限制了她的动作。
不然这一脚她就直接废了贺舒宴。
没了那孽根,看这死变态还怎么惦记她。
“脾气还挺大。”
贺舒宴挨了一脚也不生气。
男人反而在她要起身之前,轻描淡写地按住了她消瘦的肩膀,强势且不容反抗。
这死变态细得跟竹竿一样,怎么会有这么大力气?
这不科学。
不对。
古早虐文的人设,还讲什么科学。
是我被这变态气傻了。
楚优昙深呼吸:“知道我脾气大还不放开我。”
信不信我咬死你?
“昙昙,乖一点儿,你知不知道我为了见你,废了多少功夫?”贺舒宴指尖描摹着女孩的锁骨弧度,似在丈量尺寸,“不过你要是想闹得你和我的事人尽皆知,我倒是不介意呢。”
楚优昙气到一噎。
可我介意。
楚优昙皱起眉:“你到底来做什么?”
“不是说了吗?我来找你偷情啊。”贺舒宴手指上移,捏着楚优昙的下巴,“昙昙,我们已经一个星期没见过面了,我每天都在想你。”
楚优昙冷漠地撇过眼:“抱歉,我不想你。”
我还想离你远远的。
贺舒宴好似根本没听到她的拒绝。
男人从捧花里折出一朵白玫瑰:“这些花可是我亲手一朵一朵挑出来的,可是你这个小没良心的,总把我送你的心意随意送人。”
白玫瑰被仔细别在女孩耳畔,衬得女孩小巧的脸越发精致糜艳,有种夺目的风情。
一手装点过心爱的白玫瑰,贺舒宴满意地勾唇:“我思考了几天,觉得大概是你认为我诚意不够,以后我每天都亲自来看你好不好?”
楚优昙诧异地瞪大了眼。
你是怎么得出这种奇怪的结论的?
是凭借你清奇的理解力吗?
你果然脑子不正常。
“贺先生。”楚优昙攥住他不安分的手,直白地问,“有没有一种可能,就是说,我对你根本没有好感,所以我才对你送的东西不上心?”
贺舒宴怔了怔。
随后男人露出愉悦的笑容,反扣住楚优昙的手:“这是想跟我玩欲擒故纵?也不是不行。”
楚优昙来来回回试探,最后得出一个令她无比头疼的结论,这男人只听他想听的话,并且有着天然的歪曲她的意思的能力。
他活在他自己的世界里。
楚优昙曾经以为剧情后期的纪伽罗是最偏执的人,可眼下这个男人才是最不正常的。
不发病的贺舒宴武力值惊人,她想暴力把男人请出去的目的,注定不可能实现。
楚优昙冷着脸单方面和贺舒宴进行对峙。
这时和君斐在外面敲门。
和君斐约楚优昙一起探讨明天要录的曲子。
楚优昙不敢说一句话回应。
如果和君斐进来看到贺舒宴,依着贺舒宴这蛇精病的性情,不知道还会做出什么。
她不担心贺舒宴。
但她害怕和君斐出事。
可强行控制住贺舒宴根本不可能。
楚优昙思索到这里,决定先软化态度。
女孩眼中仓促地闪过一抹惊惶。
贺舒宴看到女孩微变的面色,故意低头咬了一口她的耳尖:“怎么办?要我替你请他进来吗?如果我没调查错,他也在追求你。”
女孩惊得一个激灵,似委屈又无奈地眨着眼,红唇开合,发出猫儿般微小的声音:“别。”
她被牢牢囚禁在男人和沙发之间坐着,仰起头时,正好露出白皙的脖颈,脆弱又美丽。
贺舒宴眸光深了深:“那你求我啊。”
男人的口吻恶劣。
楚优昙将女孩的无助演绎到极致,像株被拔了尖刺的白玫瑰,只剩柔软:“求你。”
柔顺的姿态足矣令任何男人心软。
“乖。”贺舒宴满意地拍拍她的脸颊。
他放开对楚优昙的限制。
在楚优昙整理衣服的时候,贺舒宴看着对他降低防备的楚优昙,勾起一抹森凉的笑,猛然倾身在楚优昙白皙的后颈上咬了一口。
楚优昙打了个寒颤,怒气冲冲地抬头。
我还没咬你,你竟敢咬我?
你可真狗啊你。
“嘘。”没等楚优昙发作,贺舒宴就用手指堵住楚优昙的唇瓣,嗓音又低又沉,“昙昙,你得明白,求我做事是要付出代价的。”
楚优昙气得踩了贺舒宴一脚。
见鬼的代价。
纪伽罗就从不会要代价。
楚优昙陡然念起了纪伽罗的好。
贺舒宴仿佛没有痛觉神经,哪怕楚优昙发了狠,那一脚下去,他仍是神色未变。
楚优昙咬牙切齿:“还不走?”
贺舒宴哂笑。
瞧瞧。
才多久的功夫,就连装都懒得装柔顺了。
贺舒宴瞥了一眼她纤细的脚腕,压下想握在手里把玩的心思,躲进了小更衣室。
不能一次性把人逼迫得太狠。
敲门声还在很有规律地响。
偶尔还有和君斐呼唤她名字的声音。
楚优昙调整好面部表情,去给和君斐开了门。
和君斐见门终于开了,眼中的担忧才退去。
楚优昙垂眸,似是不好意思地红着耳根,略带歉意地小声道:“抱歉,我刚才睡着了。”
“是今天录节目太累了吗?”和君斐目露关切,他摸着女孩的头,“还是说你身体不舒服?”
“可能是累了。”楚优昙娇娇柔柔地解释。
她看着和君斐手里拿的乐谱:“不过没关系,我已经休息得差不多了。君斐你是来找我商量明天要表演的曲子的吗?进来说吧。”
和君斐摇摇头:“不了。你今天早点回家休息,曲子的事,我们明天早上商量也来得及。”
和君斐说着把乐谱放在化妆室门口的柜子上。
“昙昙,你收拾一下,我送你回去。”
楚优昙看了一眼更衣室,没听到里面有什么动静,她松了口气,去沙发上拿起手包,乖巧地对着和君斐笑了笑:“那就麻烦你了。”
回家总比和里面那个神经病相处要好很多。
和君斐把楚优昙送回了楚家。
楚优昙下车跟和君斐道别时,正赶上楚父曲青溪下班回家,三人在门口打了个照面。
楚优昙看到曲青溪,高兴地趴到曲青溪刚降下来的车窗上,撒娇似的唤道:“爸。”
曲青溪乐呵呵地拍拍她的头:“昙昙回来啦。”
和君斐礼节性地微笑:“曲叔叔。”
“君斐也来了。”曲青溪颔首,“既然来了,就别守在门口,进去吃个晚饭再走吧。”
以前楚优昙在楚家办宴会时,以朋友的名义,邀请和君斐来过几次,一来二去,曲青溪对和君斐也算熟悉,偶尔会指点和君斐谱曲。
和君斐看了一眼楚优昙,见女孩言笑晏晏,没有反对的意思,和君斐就点头应下。
能跟楚优昙多相处一些时间,他当然是求之不得,只是女孩回家后,就急着去换衣服,和君斐则留在客厅,同曲青溪聊了起来。
曲青溪生得如水墨画清雅,与和君斐坐在一起时,更有着长辈的从容与风度。
越聊曲青溪对和君斐越是欣赏。
看着眼前谈吐得体的青年,曲青溪心下叹了叹,其实他是很看好和君斐当他的女婿的,可惜他的妻子却执意将女儿嫁给纪伽罗。
理由是和君斐管不住昙昙。
昙昙那孩子虽然一开始反对,后来却也自己想开了,没再说什么,反而很配合,看起来是真打算收心,老老实实跟纪伽罗过日子。
何况他看得出纪伽罗对昙昙是真的好,经常连他这个父亲都无话可说,无错可挑。
他希望女儿能幸福,自然也不会多说什么。
曲青溪端起红茶轻咂。
今天在家门口见到和君斐,他还以为是女儿老毛病犯了,又跟和君斐玩起暧昧。
不过看着楚优昙一进门,就抛下和君斐不管不问的样子,他就知道自己是多想了。
女儿能这么快发生转变,愿意试着去一心一意对待一份感情,是件好事。
纪伽罗必定功不可没。
果然还是他的妻子眼光独到。
曲青溪阖眸细细品着茶香。
纪伽罗这女婿……
挑得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