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第十七章
原主给纪伽罗的备注很单调。
不像贺嘉宣的小奶狗,也不像和君斐的贴心哥哥,只有直白的三个字——纪伽罗。
楚优昙来了之后,也没有改动过。
楚优昙还没想好怎么回。
纪伽罗:明天京都有雨,出门多穿件衣服。
楚优昙:知道啦。
楚优昙:我的纪大董事长,你怎么比我爸还啰嗦。
纪伽罗站在酒店落地窗前。
他低头看着楚优昙回过来的信息。
隔着遥远的距离,他似乎能想象出小姑娘打出这句话时,娇气地轻轻嘟嘴的可爱模样。
他突然很想抱抱她。
纪伽罗平生第一次有了思归心切的感受。
楚优昙回完纪伽罗的消息,苦恼地抱头趴在床上,她原本是想交代她跟和君斐昨天那件事,可到头来,还是没有勇气开这个口。
未婚妻醉酒住进了另一个男人家里。
是个男人就会多想。
可如果不说,让纪伽罗自己查到……
那就是无穷无尽的小黑屋啊!
楚优昙斟酌再三。
后果还不如她坦白呢。
楚优昙把头埋进臂弯里。
纪伽罗对她好。
她是想真的和纪伽罗谈恋爱。
而谈恋爱,最忌讳双方自以为是的隐瞒。
这种可能导致误会的事,她不想瞒着纪伽罗。
关键是,纪伽罗会信她吗?
纪伽罗放下手机不久,就接到了楚优昙的电话,未婚妻在电话彼端支支吾吾。
纪伽罗敢肯定,楚优昙是遇见了为难的事,他软下语调:“有什么烦心事要告诉我?”
“伽罗,我昨天喝醉了。”楚优昙终于下定决心,大不了早死早托生,她娇弱却异常直白地开口,“君斐把我带去他家住了一晚上。”
喝醉了?
她那小身板,还敢喝酒?
纪伽罗沉默良久。
未婚妻似乎并非是无条件的乖巧。
原主对楚优昙管束极严,如今看来不无道理。
“我们什么事都没干,真的。我发誓。”在这沉默里,楚优昙愈发心慌,语速快了不少,“伽罗,我没有做任何对不起你的事情。”
未婚妻在那边解释,仿佛怕他不信,把前因后果都掰碎了讲给他听,急得快要哭出来。
慌乱又极其认真。
生怕他误会。
纪伽罗那边终于说了句话:“头疼吗?”
楚优昙预备自救的千言万语卡了壳。
重点是她喝酒后头疼?
不问她跟和君斐的事吗?
这重点歪的,得亏高考不是纪伽罗给画重点。
纪伽罗不在乎她的沉默,耐着性子:“会不会头很疼?”
楚优昙一时愣住:“嗯?不、也没那么疼。”
宿醉怎么会舒服呢?
纪伽罗微叹:“我让阿姨给你熬些缓解宿醉的汤,味道可能不会很好,但你得喝。”
楚优昙原本等着一场暴风雨,见纪伽罗说完这些再无下文,她小心地问:“你不生气吗?我去别的男人家里住了一晚上呢。”
可别是在酝酿大招啊。
给她一次性来个痛快吧。
纪伽罗摩擦着指尖:“我确实不高兴。”
楚优昙内心尖叫。
你看吧你看吧。
我就知道狗男人憋着火。
楚优昙眼珠滴溜溜一转,伸出试探性的爪子,轻声问:“那你是不是不要我了?”
你要是不要我,那我可就放心了。
我甚至还能再去喝两杯。
楚优昙承认自己对纪伽罗心动。
可这份尚且青涩的感情,也并非难以割舍。
纪伽罗听了她这话眉头猛地一跳。
她怎么会这么想?
纪伽罗努力维持冷静沉稳:“不会。”
果然狗男人是不会放她走的。
楚优昙哽咽着,声音软绵绵跟只奶猫似的:“接下来你是不是要黑化,囚禁我强制爱?”
“你要是真想这么做,可得提前给我打招呼。”楚优昙一边示弱,一边暗搓搓想着。
我好提前跑路。
纪伽罗动作顿了顿。
他不明白未婚妻为什么会有这种可怕的念头,冷俊的脸上浮现出丝丝无奈:“我真想瞧瞧,你的小脑袋里都装了什么奇怪的东西。”
楚优昙娇蛮:“你们霸总不都是这样的吗?”
我可太了解霸总了。
“别的霸总我不清楚,但我没有这种打算。”纪伽罗又一次感受到他与未婚妻之间的代沟,“我会气别的男人接近你,是因为我是你的未婚夫。我在意你,所以这一点不可避免。”
纪伽罗揣测楚优昙不安的原因:“同样的,我信任你。你说没有对不起我,我自然信你。”
不得不说,纪伽罗这番话,直接戳到了重点。
纪伽罗含笑:“给我一点信任好吗?”
他不是原主那种无意义的多疑的性子。
未婚妻担忧的那些情况,不会发生在他们之间。他永远不会拿那种手段对付她。
楚优昙从他的笑意里,感受到了不可见的温柔,慌乱的心,突然间就平静了下来。
她认识的纪伽罗,是被她一手暗中引导过后的纪伽罗,而不是原剧情里的那一个。
没有人是一成不变的。
或许她可以尝试信任他的话。
楚优昙脆生生:“好吧,谁让你是我未婚夫呢。”
纪伽罗愿意对她付出信任。
她怎能辜负?
“不要多想,乖乖休息。”纪伽罗听罢,嘴角有着若有若无的笑意,“明天见,我可爱的……”
心底呢喃的称呼温柔地吐露:“小未婚妻。”
楚优昙一瞬间觉得,昨天的酒后劲确实很大。
否则自己的心,怎么会醉在这片温柔里。
挂断电话,楚优昙抱着被子在床上打了个滚。
怎么办啊。
突然好想抱抱纪伽罗。
这个机会很快送到了楚优昙手里。
纪伽罗的飞机准点到达。
楚优昙亲自开车到机场候着,远远就看到纪伽罗在三位助理陪同下走了出来。
纪伽罗的气质实在太出挑。
放在人来人往的机场,也能让人一眼留意到。
走在纪伽罗身旁的三位助理突然看到大老板停住了脚步,正想问问大老板有何吩咐,就见到大老板怀里多了一位投怀送抱的女人。
神奇的是大老板没有推开对方。
“伽罗,你可算回来了。”楚优昙搂着纪伽罗的肩,抬起头看他,“我等你等得腿脚都酸了。”
当然这是她睁着眼信口瞎说。
从她来机场到接到人,前后不超过十分钟。
不过是为了博好感。
曾帮纪伽罗为楚优昙买捧花的助理,立刻认出了楚优昙这张脸,他悄悄地拽了拽想去拉开楚优昙的另外两位同僚,小声解释。
“那是纪董未婚妻。”
这可不是什么来路不明想攀高枝的女人。
人家是纪董名正言顺的小娇妻。
楚优昙整个人几乎挂在了纪伽罗身上。
今天的楚优昙穿了一套浅粉色的运动服,长发扎成了高马尾,为了方便开车,她特意换了一双最新款式的运动鞋,青春又靓丽。
纪伽罗低头:“回去换了衣服,我帮你揉一揉。”
他丝毫没意识到这话说出来有多暧昧。
三个助理眼观鼻鼻观心。
装听不到自家大老板公开调情。
揉脚哦。
揉腿哦。
换衣服哦。
这怕不是醉翁之意不在酒。
一个血气方刚的男人对小姑娘说这话,指不定是在暗示什么少儿不宜的事情。
董事长爸爸原来这么闷骚吗?
助理们:开了眼了。
楚优昙耳尖一红:“你、你说什么呀。”
狗男人调情也分个场合啊。
纪伽罗不明白她怎么就突然害羞了。
但这个疑惑显然不适合在公开场合问出来。
揽着思念已久的小姑娘,纪伽罗淡淡看了眼助理们:“这几天也辛苦你们了,你们先回公司交接工作,明后两天给你们带薪休假。”
纪伽罗对自己要求苛刻,但对下属员工一向给假很大方,他相当懂得如何收买人心。
三个助理喜悦之情溢于言表。
“谢谢纪董。”
打发助理们回了公司,纪伽罗则上了楚优昙的车,被楚优昙一脚油门带回了纪家。
车停进车库的时候,外面正好下起雨来。
雨势很小。
可纪伽罗还是从车里找出了备用伞,撑着伞把楚优昙带进客厅,不让她淋雨。
路上,楚优昙再三解释自己身体素质还没差到这种地步,纪伽罗都装充耳不听。
楚优昙无意间立稳了一个弱柳扶风的人设。
刚进门楚优昙就推着纪伽罗往楼上走:“坐了那么长时间飞机,你先去泡个澡解解乏。”
纪伽罗接受了楚优昙的好意。
他洗完澡出来,见楚优昙正坐在书桌前,埋首写着什么,连他走到她身后,她都没发现。
纪伽罗垂眸看过去。
纸张上全是密密麻麻的音符。
显然小姑娘是在专心致志地谱曲子。
楚优昙的心情似乎很好。
纪伽罗能听到她还在小声哼唱着曲调。
小姑娘嗓音本就生的柔魅。
她婉转地哼唱落在纪伽罗耳中,让纪伽罗觉得就连窗外的细雨似乎都在这悦耳的曲子里,多了几分情人间不可说的缠绵悱恻。
纪伽罗顺从本心把楚优昙纳入自己怀里。
楚优昙吓了一跳,仰起头嗔怪:“干嘛呀。”
纪伽罗的手顺势抚上楚优昙的右手,在那光洁而纤细的手指上缓缓地摩擦着。
楚优昙的手很漂亮。
纪伽罗把玩片刻,突然意识到,未婚妻这纤柔漂亮的手指上,缺了一个戒指做点缀。
“你好像从没有戴过订婚戒指。”纪伽罗不紧不慢地开口,“是不喜欢戒指的款式吗?”
那款戒指是原主特意为小姑娘定制的。
他只在订婚宴上,见她戴过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