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月光变奏曲
她是有私心的，她想让他注意到她。
元旦汇演那天到了，云繁乖乖的让学姐往自己脸上上妆。
学姐一边上妆，一边夸云繁皮肤好，白，都不知道用什么色号的粉底液，搞得云繁都不好意思了。
等到云繁上场，表演已经进行到一半了，是一个很好的表演时间，不靠前也不靠后。
乐声响起，全场安静下来，关注点只有舞台上缓缓抬起手臂在琴键中跳跃的女孩，和忧郁低沉的琴声了。
这个曲子云繁练过百遍，早烂熟于心，不用去看琴谱，感受着贝多芬曲子里的沉郁。
没有任何的舞台效果，只有黑暗里的一束光，打在少女的身上，她仿佛像神明，悲痛世人的凄苦，在申诉。
一袭白色的纱裙落地，带着观众一起走向琉森湖月光闪耀的湖面上。
远处、远处，好像从望不见的灵魂深处忽然升起静穆的声音。有一些声音是忧郁的，充满了无限的愁思，另一些是沉思的，纷至沓来的回忆，阴暗的预兆。
最后一个琴音消失，全场寂静，直到女孩起身鞠躬退场，所有人才反应过来。
掌声雷鸣。
陆景凡盯着女孩退场的样子，心里面痒痒的，好像有什么东西在作怪，她刚刚好漂亮啊，有一瞬间，陆景凡想把她据为己有。
只做他的神明。
“哎！小美女真的漂亮哎！”周俊阳拼命鼓着掌，和陆景凡搭话。
见对方已经被迷的忘神了，抵了抵痴男的胳膊，“喂，迷晕了？”
周俊阳只是开开玩笑，结果听见那哥们笑了，还嗯。
嗯？是他疯了？听见陆景凡嗯了？
没错，他没听错。
他兄弟完了。不对，云大美女完了。
云繁坐在化妆桌前想着要不要卸妆，他看到了吗，要没看到她现在再去他面前晃一圈？感觉怪怪的，还是卸了吧。
云繁把脸洗干净后就去外面透风了，坐在学校的长椅上，看着外面飘扬的雪花，不禁打了个冷颤，将羽绒服裹紧了些。
她伸手触了触飘下来的雪花。
嘶，好凉。
她突然想到了安夏的话，谨以初雪共白头。
喜欢一个人是这种感觉啊，雪无穷尽地落下，仿佛誓要染白此世。
云繁不知道坐了多久，头上浮了一层白，她想了很多，到最后还是。
她一定要足够优秀，一定不要命的追上他。
她想到了她偏执的妈妈，她感受到骨子里随她的固执，但她不会像她妈妈一样变得疯执。
她起身准备进去，看见了同样在外面的陆景凡，她以为自己看错了，眨巴眨巴眼，把睫毛上的雪花抖落，认真再看一遍，确实是陆景凡。
他穿着校服立在雪中，不知道待了多久，他头上也一片花白，看不清脸。
云繁愣了几秒，挥手和他打招呼，“你怎么也出来啦”“里面还没结束吧”
陆景凡见云繁已经看见他了，干脆走过去，他不知道他站了多久，她坐了多久应该他就站了多久。
现在她身后有一盏路灯，和舞台上打的光一样，她就像神明，陆景凡心里莫名的燥热，这操蛋的感觉。
“没结束，里面太闷了出来透口气”陆景凡在她对面站定。小姑娘哦了一声，扣起了手指，有点尴尬。
“那你看见我表演了吗？怎么样？”云繁没敢抬头看陆景凡的表情。
“很好，很漂亮。”陆景凡说的是实话。云繁头更低了，“谢谢”“进去吧，外面太冷了”“嗯”
关于在那场雪地里的尴尬聊天，云繁也没告诉任何人。
一天突然有人加云繁微信。
一个头像是狗，名字是。的人。云繁点了同意，好奇的刷了下他的朋友圈，就知道这是谁了。
他发的朋友圈很少，只有几条，都是关于模型的，极其突兀的一条是在元旦发的，是一张雪景，有他的一边眉毛，睫毛上挂着雪花。
很好看，不是雪。
学霸都喜欢搞这些高深的文案吗？不过她没发过朋友圈，她不喜欢经营这些，微信里除了家人和安夏，宁浩，周俊阳，陆景凡就没了。
。：“云繁？”
突然这个高深的学霸给她发信息。
tiamo：“是我”
。：“哦，行”
不仅高深，还高冷。
安夏转给云繁一个链接，点开里面是慧学校园贴吧。
啊啊啊，我的女神，太美了吧！
附图，是云繁弹钢琴的图片，有人拍照很正常，不过这拍照技术忒好了吧，云繁想照片比现场惊艳，啧啧啧。
云繁长按点了保存，稀有物，因为她很少会有像现在这样去绽放的时候，她更多是含苞。
下面有人评论，云繁看出来应该是那晚给她化妆的学姐。
我给云繁举大旗，看谁敢与她为敌。那晚我给云仙女化的妆，根本不用上妆的好吗，皮肤状态也太好了吧，我都不知道用什么色号的粉底液了，本人超白！
云繁笑着刷这些评论，那应该效果是达到了，这次期末考她也要好好考。
周俊阳看着陆景凡要把手机看个洞的样子，无语死了，何止效果到了，马上把一个好好的人变成痴男了。
周俊阳伸头去看，果然是云大美女，彻底完了，云大美女危险危险危险。
可是难免也有酸的。
也就这样吧，他们班那个徐欣然不也跳的不错吗？我个人认为徐欣然更美更有气质一点。
下面的人憋不住了。
楼上，你没事吧，见不得好？还是徐欣然的水军？云繁的气质哪比徐欣然差了，都是美女干嘛拉踩。
说话很理智，可安夏不行，云繁一看就是安夏的id，头都大了一圈。
夏夏夏夏夏夏｀死你：不是，你是不是脑子被炮轰了找不到主场，咋乱撒尿呢，去你姐姐家自己地昂。
云繁都不知道该哭还是该笑了。
第二天徐欣然就找她茬子了，她是化学课代表，可偏偏发试卷的时候不给云繁，等云繁上厕所回来才发现自己没有试卷。
安夏一气三尺高，准备去好好会会这个女的，云繁摆摆手，告诉她没必要。
“徐欣然，还有化学试卷吗？”
“啊？你没有吗？可我已经给化学老师了啊，你自己去找老师要吧”
“行”
期末考试后，云繁缩在家里查排名。
第一：高一（7）班陆景凡
第二：高一（0）班何知返
第三：高一（0）班周暮
……
第七：高一（7）班云繁
才第七啊，可是她该记的该背的都去做了，怎么还离他那么远啊。
安夏给她狂发了好几条信息。
夏夏夏：在吗在吗在吗
夏夏夏：我这次居然考到了年级500，我靠，直接封神好吧。
夏夏夏：今天晚上他们约了个期末局，去不去。
夏夏夏：你说干嘛退同学群，多麻烦啊！
夏夏夏：喂喂喂，人呢
云繁收起自己那点低落的情绪，没事没事，还早。
tiamo：不去了吧，考的不怎么样。
夏夏夏：……你一定要这样嘛？第七你还想怎么样……
夏夏夏：别这么刺激我，退退退
tiamo：你是指大家都去的那种吗？我们班的。
夏夏夏：基本都会来，周俊阳请客。
周俊阳请客的话，陆景凡就会去。
tiamo：我来，几点，什么地。
夏夏夏：8点之前到齐，昭和元禄□□4楼，222房。
tiamo：ok
云繁听到拖鞋声，云震海应该回来，敲门声响起，吓了云繁一跳，匆匆将手机藏到柜子里。
“进来吧”
云震海还是端了杯牛奶，还冒着热气，“一学期结束了，感觉怎么样？”云繁心思飘到九霄云外去了“还行，今年过年妈妈在家么？”
云震海把牛奶放在桌子上，想到郑琴，叹了口气，“应该吧”
云繁也不在乎这个新年她是否会在，反正她已经错过了好多个了，不差今年。
“爸爸，等会我能出去吗？”云繁说完就低下头。云震海看了眼天色，“这么晚了”云繁扯着谎，“就是夏夏约我去她家聊事情。”云震海没怀疑，只叮嘱不要太晚了，实在不行和老安头说一声在他那睡了，或者让他去接，大晚上不安全。
云繁点点头。
云繁收东西准备出门的时候，一条消息冒出来。
。：今天你去吗？
tiamo：去
陆景凡坐在沙发上扬起了唇角，周俊阳正在打游戏，回头准备叫他陆哥救场，发现人对着屏幕傻笑。
……
“你是和云大美女在一起了吗？”周俊阳问出声。
“没”
周俊阳真觉得他哥们脑子现在不正常了。陆景凡才不管他怎么想，敲下屏幕，“好”
“那你这是意淫吗？”“滚”“得嘞”
等云繁到的时候，里面已经坐了一桌子人了，安夏早到了，看见云繁推门进来忙拉过她坐在沙发上。
周俊阳向云繁点头示好，用力抵了下陆景凡的胳膊，小声对陆景凡说“云大美女来了”
陆景凡闻声抬起头，她把自己裹的严严实实，背过身的时候，帽子上还有两只兔耳朵，简直不要太可爱。
“嗯，看到了。”
云繁低头和安夏咬耳朵，“不是，这也太吵了吧！”
安夏剥着手里的橘子，“哎呀，正常的啦，人多嘛”“我要和你郑重其事的说一件事，我好像有喜欢的人了……”
云繁一整个大震惊，“谁啊？”“就是……10班的喻年”
安夏把剥好的橘子递给云繁“你安大小姐不一直秉持喜欢就去追的态度吗？”
“可是……他们说他有喜欢的人啊……”
周俊阳看安夏和云繁越聊越激动，这不行啊，既然没有在一起，那就让我来助助力。
“哎哎哎！玩游戏吗？大家”
“玩！”“玩的围过来”
安夏拍了拍云繁叫她一起去玩游戏“回去说”
“真心话大冒险，玩不玩得起？”“玩得起”“这有一个酒瓶，转到谁就是谁好吧，转到中间取左位数好吧”
云繁看那个酒瓶转啊转啊转，最后停在她身边的一位男生身边，有人起哄，“齐武，你是不是喜欢徐欣然啊”“芜湖！”一片流氓口哨声。
齐武听了羞涩的看了徐欣然一眼，料人给她了个白眼，“是”仿佛没看到那个白眼般。又是一片流氓口哨。
转了几轮，也没人玩很大的，没意思。直到瓶子转到陆景凡，云繁瞬间来了精神。
周俊阳给陆景凡使了个眼色，“那个，景凡呐，你就随便找个姑娘来个公主抱吧。”这下大家都来精神了，但没人敢吹口哨了。
徐欣然旁边的姐妹都推搡徐欣然，安夏看不惯她那样，嘀咕“忸怩作态什么啊”，云繁推了她一下“小声点”
徐欣然走到陆景凡身边，“那个，我很轻的，陆景凡”，陆景凡对她笑，没什么深意的假笑，可徐欣然还以为陆景凡对她有好感，羞涩的笑了，搞得刚刚的齐武很难堪。
“你瘦，但是高，我怕我抱不动，云繁，要陪我完成这个大冒险吗？”安夏跟吃了屎的表情一样，“什么时候你俩勾搭了”“别瞎说”
云繁起身，感觉棉袄太重了，脱掉了，里面卫衣有个可爱的可达鸭。不对啊，意思是说她矮吗。
陆景凡从侧身抱起云繁，一下失重使云繁手足无措，手不知道该往哪搭，好在陆景凡也没抱多久就放下了，不然脚趾都抠出三室一厅了。
陆景凡手里还有刚才的余温，好轻，她身上好像有一股独特的香。
云繁看了眼手机，和安夏打招呼说她先走了，安夏问要不要送，云繁摆摆手。
看云繁起身离开，陆景凡也紧跟着离开了，等俩人背影消失，包间发出一阵喔的起哄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