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章 084
“我、我想跟着您学医。”
他冷不丁的一声, 谢伊怔了好些会儿。
骆凉自我介绍，“女仙子，我、我识得灵草、认得字, 也看过几本医经。”
他看着谢伊，眸色明亮, 带着少年人的纯真与韧劲, “我是真的想成为医修，希望女仙子给我一次机会。”
谢伊摸了摸鼻子, “你为什么想要跟我学医？是因为我医治好了你的腿？”
谢伊上辈子流传着一句话，劝人学医，天打雷劈。
但后，她还是义无反顾地入了这一行。
谢伊父母还在世的, 是跟爷爷一起住的, 爷爷是个中医, 她从小就耳熟目染。
见爷爷救治了那么多人，她长大后也跟着穿起了白大褂，从了医。
谢伊看着面前身量高于她的少年, “还是因为学医能让你的地位变高？”
不管是须弥大陆还是别的什么大陆, 医修、丹修都是趋之若鹜的存在。
法修、剑修、体修一抓一大堆，但有天赋的医修、丹修却百里挑一。
骆凉脸色微白, 双拳紧紧地握着。他吸了一口冷气, 使自己平静下来，道：“仙子, 我父母都是散修。五年前的秘境试炼, 我父亲在秘境里陨落了, 我母亲虽然活着回来了, 但修为尽废, 时日无多。那个时候，我们连一颗丹药都买不起……”
一颗黄级中品的补灵丹都要十颗中品灵石，而他全身上下，只有两颗下品灵石。“……看着母亲朽木将枯，我一点办法都没有……最后、最后眼睁睁地看着她陨落了。”
“陨落了”这三个字他说的轻，就好似他说轻了，母亲就没陨落一样。
谢伊看着骆凉布满血丝的眼眶，心下却有些不是滋味起来。
她做医生不长不短，这样的情况屡见不鲜。
每每看到这样的情况，她依旧触及心灵。
五年前，骆凉才十岁左右。
而骆茵只有三岁。
一个十岁的孩子拉扯这一个三岁的孩子，就这么过了五年。
他垂着头，语气谦卑，却透着一股倔强，“从那以后，我就想选择医修这一行，我不想妹妹以后也会发生这样的情况。”
这个世界就是这么残酷。
就算天赋再强，没有资源，漂亮的璞玉也会沦为砂石。
他并不想提高地位、也不奢求什么绝佳的资源，只希望妹妹受伤时，他不会连一颗灵丹都拿不出来。
“哥哥。”
骆茵踮起小脚脚先给骆凉擦眼泪，奈何哥哥太高，她够不到。
骆凉弯腰把骆茵抱起来。
“哥哥不哭。”
骆茵伸出脏兮兮的小手给骆凉擦了擦眼睛，然后便抱住了哥哥的脖子。
骆凉温柔地笑了下，摸了摸骆茵的小脑袋，“哥哥没事。”
看到这一幕，谢伊鼻头微酸。
她咬了下唇，“那你可知医修必须要是水灵根或者木灵根？”
这也是医修少的原因了。
别的灵根可以任意选择，唯有医修，只能从这两种灵根里面出。
骆凉猛地看向她，他面色一喜，“我知道，我、我就是木灵根。”
谢伊点了点头，“行。”
骆凉连忙道：“以后师父让我做什么我就做什么，绝对不反驳！”
谢伊听着他着誓言，忍不住弯了弯唇。
她张了张口，刚准备开口说话，就听到不远处传来了一道熟悉的声音。
“伊伊。”
谢伊看向声源处——
是谈完事情的谢不言与宋川回来了。
谢伊笑意不减，“你们谈完事情了？”
谢不言大步走近，他看向骆氏兄妹，“他们是……？”
其实刚刚在不远处，他就看到了这一幕。
谢伊：“一两句话也解释不清楚，一会儿上了马车，我再与你细说。”
她看向骆凉，语气认真，“我从未收过徒，也并非什么名师。你若是真的想学，可以来磐柳山找我。”
谢不言眉头一皱。
他听见了“收徒”两字。
骆欣喜不已，“是，师父。”
谢伊：“……”
她纠正道：“我不是你师父，只是答应你教授你一些医修知识。”
少年只顾得欣喜，他固执道，“不论教授多少，都是师父。”
都是对他有恩的人。
谢伊：“……”
她无奈地一笑，也随他去了。
交代完骆凉，谢伊就和谢不言上了鹿车。
骆凉也没走，他目送着鹿车出了城。
谢不言掀开了帘子，看着少年站在原地相送，一动也不动，直到身影逐渐模糊。
他眉峰不可置否地皱了下。
稍倾，他沉了沉声，语气徐徐，泛着酸，“不过半日的功夫，伊伊就捡了个徒弟？”
那个徒弟长得还不错，就是修为偏低，十五岁左右的骨龄，才灵动中期。
谢伊眨了眨眼，“我看骆凉还挺真诚的。”
谢不言没去看谢伊的眼神，噢了声。
宋川平日里虽然大大咧咧的，但这会儿他察觉出了这两人气氛有点不太不对劲。
他默默地后退一步，以免城门失火殃及池鱼。
“那什么，我觉得鹿车里有点挤，就先下去了。”
不等两人回应，宋川便麻溜地跳下了鹿车，换上了自己的飞行法器。
谢伊：“……”
路车里静默了片刻。
谢伊唇角弯着，偏着头去看他，“阿言不喜欢他？”
“怎么会？”
谢不言换上那副绿茶面孔，将自己的委屈表现得若隐若现，“伊伊选得人，自然是好的。只要伊伊喜欢，我也喜欢。”
“就是、如今黑衣人在暗，我们在明，我怕那少年是故意接近你。”
然后使用美人计。
谢伊扑哧一声笑了出来。
谢不言看着她这笑，有些莫名。
谢伊收了收，将与骆家兄妹的情况，以及自己如何与他们认识的都一一告知了他。
谢不言点头。
稍许，他似乎找到了一个盲点，语气依旧不对劲，“他为了拜你为师，这些天守在交易行门口？”
骆凉没有谢伊的地址，也不知道她姓甚名谁，只能选择这么一个笨办法。
谢伊：“……”
谢不言：“单凭这条小鱼他就把你认出来了？”
他视线移到了谢伊腰间挂着的小蓝鱼装饰上。
谢伊：“……”
她挪了挪屁.股，坐在了谢不言身边，笑容有些揶揄，“阿言，你是不是……”
她故意停顿了下来。
“是什么？”
谢不言垂眸看着她。
谢伊水光潋滟的杏眸弯成了小月牙。
她没回，反道：“你是不是不想我收骆凉为徒？”
谢不言张了张嘴，想否认，却被谢伊压住了唇。
她道：“我看他身世可怜的、还带着一妹妹，而且他也是真心想学。”
“师父以前跟我说过，医修知天地、懂众生；心怀怜悯之心，却不能被怜悯之心所困。”
随即，她又抬头，粉唇从他脸上擦过，然后凑近了他的耳际，她小声道：“不管最后收不收徒，但我最重要的人一直都是阿言。”
她身上有淡淡的灵草香，越靠近，气息就越加浓郁。
谢不言身体稍僵，他轻咳了声，唇角抑制不住上扬，“噢。”
谢伊听出来了。
这个“噢”跟之前那个“噢”，不仅语气不一样了，连意思都不一样了。
谢不言神情一顿，从储物袋中取出了一只玉盒，“宋二叔给的谢礼。”
“给你。”
“这是什么？”
谢伊好奇地接过。
谢不言：“天罗丝。”
谢伊怔住，连忙打开了玉盒——
果真，在玉盒里面，赫然躺着一株九阶的天罗丝。
天罗丝是冰系灵草，正好是她所缺的。
谢伊反应过来，不可置信，“宋二叔这么大方？”
九阶灵草，价格得上千颗上品灵石了。
谢不言轻笑，“既然要合作，就要拿出诚意来。而且——”
他顿了下，“若是得了家主之位，这些灵草灵丹对他来说，还不是易如反掌之事？”
谢伊点头。
是这个道理。
她将盒子放进储物袋中，“这叫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
谢不言被她逗笑，捏着她脸上的肉肉，“那我们谁是狼？”
谢伊眨了眨眼，“我是我是。”
说着，她还嗷呜嗷呜了两声。
谢不言：“……”
他牵唇笑了出来，声音偏低，胸腔震动共鸣。
谢伊被他这笑酥.软了半天身子。
果然，长得好看的人，笑起来自带苏感。
说话间，茅家已经到了。
谢伊刚下鹿车，小麻就奔跑过来。
谢伊弯腰抱起了它，“茅家可有事发生？”
小麻：“喵。”
宗嫱也走了过来，笑道：“没什么事，那些黑衣人没有过来。”
谢伊点了点头，她想起明日骆家兄妹要过来，便将收徒之事告诉了她，“……宗姐姐，到时候要借一下你的院子。”
宗嫱“嗐”了声，“这又不是什么大事，伊伊你想用就用。”
谢伊点头致谢。
随后，谢伊回了炼丹房，她将今天在市场上购买的冰系灵草，以及那株天罗丝都拿了出来。
对比了药效后，她才发现天罗丝对宋川的伤势更有用。
谢伊叹了口气。
从宋家拿来的灵草，最后还是用在了宋家人身上了。
谢伊努了努嘴，等这件事过去，一定要狠狠地宰宋川一顿。
天罗丝作为灵丹的主材料，还是霸道了些。
见此，谢伊便从空间里采了些药性温顺的灵草，辅佐治疗。
准备好灵草后，谢伊就开始着手炼丹。
这次炼制的时间有点久了，约莫半个时辰后，丹炉里才传出了丹香。
谢伊睁开眼，伸手接住了飞出来的丹药。
数了一数，一共十五颗，极品丹率百分之百。
谢伊将丹药放进储物袋中，冷不丁地看到了宋三小姐送的补灵丹。
她打开玉瓶，闻着里面的丹香。
地级灵丹的丹香要比玄级丹浓郁一些。
但宋三小姐送的这一瓶是中品，像她这样的炼丹师，是能闻出来这丹里还有不少杂质的。
-
翌日。
辰时刚过，骆家兄妹便过来了。
骆凉手里提着大包小包的东西，态度恭敬，“女仙子，这是拜师礼。”
谢伊压根没想到他会送东西过来，一时间愣住没开口。
骆凉以为谢伊是嫌弃礼轻，便道：“女仙子，我身上……实在拮据，以后、以后再补上成吗？”
他小心翼翼地看着谢伊，生怕谢伊把他撵出去。
谢伊眉眼稍许动容，“没怪你。”
她顿了下，“我教你的时间就只有这几个月了，所以你也不用拜我为师。”
骆凉怔忪，下意识地问：“你要离开吗？”
谢伊点头，“嗯。”
等宋川的事情解决完、谢不言再修补好了穿梭舰，他们就会离开。
骆凉眼神有些失落。
谢伊又道：“我话说到这里，要不要跟我学，还得看你自己。”
骆凉并没有犹豫，他眼光灼灼地看着谢伊，“师父，我跟你学。”
谢伊弯了下唇，“行。”
她不算是正式的师父，最后就没让骆凉拜师。
但骆凉是个固执的，虽然没拜成师，但还是心甘情愿地叫了声师父。
谢伊争不过他，就由他去了。
两人说话的功夫，谢不言也从房间里出来了。
他穿着青白色直缀，长袍下方还绣着竹枝，身形修长，挺拔玉立。
骆凉看向谢不言，认出了他就是昨日那人。
昨天那人虽然带着人.皮面具，但两人的衣服和气度，完全一模一样。
他看着谢伊以及和她站在一起的谢不言，一人是浅绿色襦裙，一人是青白两色交替的长袍直缀，非常登对。
谢伊介绍：“这是我道侣。”
骆凉恭恭敬敬地颔首致意，“师爹。”
谢不言本来平静无波的脸色裂了一丝隙缝，他轻咳了声，拿出一把符文雕刻的小剑，递给他。
骆凉惊恐不已，连忙罢手，“师爹，我不能收。”
“见面礼。”
谢不言正了正脸色，“收下吧。”
骆凉又看了眼谢伊，见她点头，便收下了，“多谢师父师爹。”
谢不言对师爹这个称呼有些不自然，他嗯了声，又看向谢伊，“宋川找我商量事情，那我先走了。”
谢伊：“好。”
接着，谢伊又把骆家兄妹介绍给了其他人。
宗嫱见骆茵跟自己女儿一般大，喜欢得不行，“真是个乖孩子。”
小玉受伤时，也是这般大。
若是没受伤，现在已经一百岁骨龄了。
宗嫱心下不免感慨。
好在，现在小玉情况好转。
那一百年，就当她是睡着了罢！
骆茵起初还有些怕生，躲在哥哥身后怯生生地看着大家。
她和哥哥遭人欺负习惯了，一时间冷不丁地有这么多人对自己好，她有些不适从。
“茵茵乖，跟我去见姐姐。”
宗嫱朝着骆茵伸出了手。
骆茵有些怯懦，倒是谢伊摸了摸她的头，“去吧。”
骆茵还是信任谢伊的，她乖巧地嗯了声，便走上前，牵住了宗嫱的手。
…
骆凉是第一天接触医修，谢伊也没直接进入正题，让他先从认灵草开始。
谢伊给了他十株灵草，让他一一辨认。
片刻后，骆凉竟然回答上来了七株。
“不错嘛。”
谢伊夸奖了一句。
骆凉摸了摸头，羞赧道：“我、我以前捡到过一本医经，上面记载了很多灵草。”
说着，他还主动拿出了医经递给了谢伊。
谢伊捏着玉简，神识扫了进去。
浏览完内容，谢伊也有一丝惊讶。
这玉简里的内容跟《清柯决》上的一模一样，只不过它是残卷，而《清柯决》是完整版的。
“这医经你是从为何得来的？”
骆凉回答：“是我在山上采灵草时，偶然间碰到了一具枯骨，他的储物袋已经没神识了……”
他说得有些窘迫，“我就捡回来了。”
里面的东西不多，他一直留着。
谢伊噢了声。
她还以为能有幸碰到同门。
随后，谢伊又给了骆凉一本黄级炼丹秘籍，一只二阶丹炉，“我先给你演示一遍，你再自己练习。”
谢伊已经在练习地级丹了，这种黄级丹对她来说简直轻而易举。
半炷香后，丹炉里传来一阵丹香。
谢伊接住了丹药，依旧是满极品。
骆凉瞳孔等大，不可思议地看着谢伊。
谢伊将丹药交给了他，又叮嘱了几句灵火与时间控制，便让他自由发挥了。
第一炉，骆凉就炼成了一颗下品丹。
谢伊：“……”
骆凉窘迫不已，“师父，我是不是浪费灵草了？”
“你是第一次炼，这种情况很正常。”
谢伊宽慰道，“这些都是低阶灵草，你随便练习，有不会的问我便是。”
骆凉心下喜不胜收，“多谢师父，我会好好练习的。”
谢伊：“嗯。”
谢伊又指导他炼了一炉，便进了屋。
彼时，谢不言刚和宋川商量完事宜，他捏着茶杯，看着里面漂浮的茶叶，眉头紧皱着。
似是有什么烦心事。
谢伊悄然走到他身边，“你这样皱着眉，会变成小老头的。”
谢不言：“……”
真正的剑灵小老头：“……”
谢不言眉眼舒展开，“怎么进来了？”
谢伊：“阿凉自己在在练习。”
她凑近了些许，小声道：“阿言，我以为你不喜欢他，没想到你还给他了见面礼。”
谢不言掩唇清了清嗓子，“伊伊，我们是道侣，你的徒弟在某种程度上来说，也是我徒弟。”
谢伊扑哧一笑。
她看着他舒展开来的眉头，“所以，你刚刚在愁什么？”
谢不言：“宋川让我当他的军师。”
谢伊忍俊不禁，“那你答应了吗？”
谢不言：“嗯。”
其实他不愿卷入这种家族斗争中，谢家就是其例。
然而从他来了茅家、又救了宋川后，他就无形之中卷入了。
谢伊走过去，坐在他腿上，双手环住了他的脖子，语气柔柔的，“我会和你一起的。”
谢不言望进了谢伊那双眸子里。
他看见了清澈的眸中自己的倒影，心中悸动。
“伊伊。”
“嗯？”
“我想泡温泉。”
谢伊：“……”
话落，谢不言便揽住了她的腰肢。
然而微凉的薄唇刚落到谢伊的唇上，门外就响起了敲门声。
“师父，我炼完丹了。”
谢不言并没有松开他，而是继续碾着她的唇。
唇上的温度也由薄凉变成了炙热。
骆凉没听到回应，又敲了声门，“师父，你在吗？”
谢伊老脸一红，她连忙推开了谢不言，“在，我马上出来。”
骆凉：“好噢。”
谢伊从他腿上起身，嗔了他一眼，便走了出去。
谢不言看着她的背影，轻笑了声能，也跟着一道出去了。
骆凉正在给谢伊看自己的练习成果，眼角的余光看见谢不言抱着一柄寒光如铁的长剑倚在门框处。
他的存在感太强了，骆凉莫名地脊背发凉。
“师、师父我自己再练习练习。”
…
接下来几天，日子过得异常平静。
骆家兄妹每日辰时便会过来，等到日暮时分，便会回去。
而谢不言自那日后，也时常早出晚归。
宋川一心要他给自己当军师，因此，每次去见宋二叔的时候，他都会把谢不言带上出谋划策。
骆凉天赋不错，现在已经掌握了黄级丹的炼制方法。
不过他的成丹率很低，一瓶之中偶尔会出现一颗中品，其余的要么全是下品，要么一半废丹、一半下品。
这样又过了三日。
谢伊进了空间，准备取点药草出来时，就看见千山龙棕的花瓣已经在凋谢了，依稀可见一红色小果子藏在了绿叶之中。
谢伊欣喜不已。
等她有时间再进来输点草木灵气，定然能助龙棕果成熟。
成熟的龙棕果既可以单吃，又可以拿来制药。
不过单吃的效果没有制药高。
炼丹的过程就是把灵草浓缩，取其最精华的部分，大大提高了药性。
这也是，成品的灵丹要比灵草贵得多的原因。
上次谢伊给宋川炼制的冰系灵丹，并不能完全解开火寒之毒。
若是等千山龙棕炼成丹，说不定就可以解了。
不仅如此，她还可以用这颗丹药换取不少的灵石。
反正她现在有龙棕树，想要果子除了等待的时间长了一点，还是能轻轻松松得到的。
谢伊正美滋滋地想着，忽而听见房间外、大门处有脚步声传来了。
谢不言有重新给茅家设置过阵法，一旦有轻微的动静，她都能感受到。
谢伊心头一动，连忙出了门。
等出去后，她才看见是多日未归的茅子晋。
他一脸风尘仆仆，连身上的衣衫也是脏兮兮的。
再次见到众人，茅子晋眼眶微红。
宋川是个耐不住性子的，连忙问道：“茅前辈，你这一趟怎么样？可有收获？你师弟是否还活着？”
他一连抛出了几个问题。
宋川心下也焦急地不行。
毕竟现在茅家与宋家连接在了一起。
茅子晋几日没休息，眼睛里全是红血色。
他捏着桌上的灵茶，一饮而尽，缓缓说道：“师弟的魂牌不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