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章 路宽家发财了!
农历五月,阳光充足,漫山遍野皆已绿油油。
野兔在山上的主要食物是野草,但草有很多种,并不是每一种都能吃。
诸如:狗舌草、白头翁、飞燕草等,不能给兔子吃,轻则导致中毒,过量则会死亡。
路雁回睁大眼睛,边走边瞧。
努力将眼前纷杂的野草,跟脑袋里的知识对上号。
一阵微风忽起,吹散蒲公英绒球,白色的绒毛骤然闯入视线中,又随风流浪到远方。
一瞬间灵光闪过,路雁回忽然想起:“兔子能吃蒲公英!”
蒲公英也是一味中药。
夏天燥热,兔子食欲下降,情绪容易烦躁,食用蒲公英可以清热解暑。
然而,蒲公英虽好,却不能贪多。
吃多了可能会拉稀……
估摸着摘够量,她开始寻找野苜蓿。
野苜蓿一般生长于田埂、山坡,以及河岸的杂草丛中。
苜蓿草跟三叶草长得有点像,很好认,路雁回很快采了大半麻包。
想起家中嗷嗷待哺的小兔子,她脚步匆匆往回走。
隔得老远,就听见村里人在议论昨晚的事。
“听说了吗?路宽家发财了!”
梁大嘴边捶打着脏衣裳,边唾沫星子满天飞。
天热,汗湿的衣服两天不洗就臭烘烘的。
趁着晌午太阳大,不方便干农活,一群妇女聚在小溪边浆洗脏衣裳。
边洗,边叙家常。
梁大嘴的话,成功勾起她们的好奇心。
“啥情况?”
“大嘴你消息最灵通,赶紧跟我们说说呗。”
想起满满一车兔子,梁大嘴咽咽口水。
“昨晚不是有狼进村吗?山上的野兔子被吓得乱蹿……
“好家伙!
“那些兔子全跑进路宽家了!得有七八十只吧?”
“一只兔子至少十斤。
“一斤兔肉大概三十文。
“那么多只兔子,你们想想多少钱?”
抽气声此起彼伏。
“乖乖,路宽家祖坟冒青烟了!”
“你们说那些兔子,咋就那么死心眼,光往一个方向跑,怎么不跑我家几只?”
知晓大家心里不平衡,路雁回并未沉默地溜走。
而是驻足回答她的问题。
说话的时候,嗓音还轻轻颤抖,仿佛仍心有余悸。
“婶子,这些兔子是被狼追过来的。
“狼眼睛冒着绿光,呲着獠牙,猛地一扑,就咬死一只兔子……
“那牙齿,好锋利。
“你们不知道多吓人!
“如果人被咬上一口,肯定得掉一大块肉。
“我爹说,幸亏狼吃饱跑了,不然我们家就危险了……”
昨晚无人敢外出查看,没有目击者,全由她瞎编。
她想告诉大家,她家也承受了“很大的风险”,别光羡慕兔子忘了狼。
果然。
一番话将众人吓得脸色发白,话题也逐渐偏向该如何防狼。
路雁回的担心则与她们不同。
狼应该不会再来了,就怕有人惦记上她家卖兔子的钱。
与其如此,不如花掉。
等爹爹卖兔子回来后,她像跟屁虫似的,跟在爹爹身边。
“爹,我听梁婶说,咱家发财了……”
闻言,路宽眉心拧成川字。
低骂一声:“这个梁大嘴,真是大嘴巴!”
清晨,他赶早去卖兔子。
尽管独轮车上盖了麻袋,却掩不住兔子咕咕叫的声音。
都说财不外露,还不知道得惹出多少麻烦!
唉……
“怪我,虽然酒楼半夜不开门,但我可以先拉去城门口等着,这样就不会被村里人瞧见。”
路雁回摇摇头:“不怪爹爹。”
她早就考虑过:“走夜路容易遇见坏人,不安全~”
另外,兔子的事压根瞒不住。
路家是篱笆院,猪圈土墙半人高,恐怕邻居早就瞧见了,总会慢慢传出去。
传出去也好,买地的钱就有了明面上的来路,免得无法解释。
“咱家不是要买地嘛?村里人肯定会问,咋突然发财了?钱哪儿来的?
“周老爷不让说大哥救了周小姐,那么,谢礼的事不方便往外讲。
“不如,就说是卖兔子的钱吧?”
如此一来,明明白白地告诉大家,钱花完了~
想借,没有;
想偷,没门。
“行!”路宽眉目舒展开,把闺女抱起来举高高。
“就按雁雁说得办。”
还得尽快办!
早解决,早安心。
路宽火速托娘去喜儿家问价。
村里鲜少有人卖地,附近的几个村子有人愿意卖,却只卖一两亩。
七零八散的,不方便照看。
思来想去,还是喜儿家的地最合适。
路雁回蹬蹬跟上祖母,拉着祖母衣袖撒娇:“我也想去找喜儿玩。”
顺便听听陈氏的要价。
常氏笑着说声“好”,牵着小孙女,乐颠颠地朝喜儿家地里走。
路过被路怀仁卖掉的地,她擦了擦眼角。
一定是刚才那阵热风,吹起的灰尘钻进了眼睛里,她眼睛才会撒尿。
察觉到祖母动作,路雁回关切地问:“祖母,怎么啦?”
“没事,我高兴。”她就是开心地想哭。
“你祖父那个不成器的,把咱家地快卖光了。我一直有块心病,没有地就没有粮食,没有粮食就吃不饱……”
往日心酸,历历在目。
常氏哭着哭着又笑了:“我还以为我这把老骨头,熬不到咱家再买地的时候。
“没想到,这么快!
“就算我死了,也能瞑目了!”
“呸呸呸,祖母会长命百岁。”路雁回气鼓鼓地催促:“祖母也快呸呸。”
“好,呸!”
常氏不再提孙女不想听的事,话锋转向:“雁雁,新衣裳想要什么图案的袖口?你爹买了几匹布回来,等忙完这阵子,祖母就给你们做新衣裳。”
路雁回摸着下巴思索,旋即一笑:“金元宝吧!”
她最喜欢金元宝啦~
金闪闪,惹人爱!
“行。”常氏也喜欢金元宝!
谈话间,到了喜儿家地头。
一天最热的时候,陈氏也没休息。汗水湿透衣背,双腿轻轻打颤,腰疼得活像被腰斩了,她还在利落地割麦子。
远远望去,金黄色的麦浪仿佛快要将她吞噬。
常氏让路雁回在树荫下等着,她过去喊陈氏过来歇歇,顺便聊下买地的事。
“我去吧,祖母。”
祖母年纪大了,她是小孩子跑得快,嗖一下冲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