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章 惩戒
李三娘不叫了，刚喊到一半的救命硬生生卡在喉咙里，憋的满脸通红。
街面上离得近的几家商铺，在二人打起来的那一刻起，立刻紧闭门窗，生怕一不小心祸及到自己家去。也有那些胆大的，想要凑上来围观一把，影卫及时拿出令牌，喝道：“大理寺办案。”
于是，那些稍微胆大的也哗啦啦的散开了。
李锦溪得意的看了她一眼，唇角弧度勾起，带着说不清的满满恶意，看在李三娘的眼里就如地狱魔鬼一般，
她霸气的吩咐，“关铺子！”
青天白日下，水香阁从里面落了锁，留下室内一片昏暗。
李三娘双膝跪在地上，影卫掏出一根绳子，利索的从后面捆住了她的双手，多出来的绳子绑在柱子上。
这个姿势，如同一个在刑场上准备砍头的囚犯一般。
李锦溪就站在她身前，低头往下看，掂了掂手中的胭脂盒子：“说，多久了，一共拿了多少盒。”
李三娘：“两次了，这是第三次，每次拿十五盒。”
程沐楚在包裹里仔细的数了一遍，点了点头：“里面确实是十五盒。”
李锦溪皱眉，觉得不该只有这么点，转头指了指跪在旁边的掌柜：“你来说。”
女掌柜眼神闪烁：“回夫人，确实是……”
李锦溪扣了扣手指，不耐烦的说道：“好好想想，你家儿子还在李府读书呢。”
“两个半月前开始的，一共四次，每次十五盒，今天是第五次。”女掌柜语气急转了个弯，回答的极为精准，口齿清晰。
哈，一盒下品胭脂三钱，十五盒就是4两半银子，李锦溪不确定的看向程沐楚，又问了一遍：“你刚刚说账本少了多少银子？”
程沐楚：“十三两五钱。”
她喵的，每个月四两半，一共四个月，正好是十三两五钱，李锦溪气的眼睛在房间内四处扫视，看见柱子旁边放的木凳，“去，给我把凳腿掰下来。”
影卫有些不明所以，但职业习惯还是叫他只能乖乖听话，看起来有几十厘米粗的凳腿在他手上，如同筷子一般脆弱，一掰则断。
“合着你抠门到，连买劣质胭脂的钱，都从我这里算啊。”
别人羊毛出在羊身上，她这是羊毛也没有。
李锦溪咬牙切齿说道，手臂粗的凳腿打到李三娘的背上，尤不解恨，越打是越气。
她的力气不大，对于李三娘来说，就和小猫一样，打在背上远没有想象中的那么疼，但很羞耻。
想她堂堂李三娘，自打三年前来京城稳定下来，已经很久没有受到这样的对待了。
程沐楚站在一边，眼眸闪动，看着李锦溪抬起棍子又落下，不知道脑子里在想什么。
“还有你。”打完一个，李锦溪抄起棍子，走向女掌柜，
想了想她没有武功，棍子象征性的在背上打了两下。
看似比李三娘的惩罚轻多了，女掌柜脸上一点喜色都没有。她没有受到惩罚，那她儿子……
“以为换了个主子，能够为所欲为。”两三个月前，正是李锦溪刚接手铺子，嫁到顾府的时候。
女掌柜神色黯淡，不敢说话。她确实是这样想的，新上任的东家只有十几岁，看起来好拿捏多了，没想到是踢到了铁板。
前几个月刚开始接手时不闻不问，一直纵容着他们到野心滋长，现在突然出手，女掌柜怀疑李锦溪是故意的。
程沐楚盯着那双白到如凝脂般的手看，本来完美无瑕，此时因为握着凳腿太过用力，上面勒出了红色印子，
她走上前去，从怀里拿出一瓶药膏：“姐姐消消气。”
药膏冰冰凉凉的，被程沐楚抹在手上来回按摩，刚刚微辣的疼痛感立马感觉好了很多。
李锦溪的心稍微静了下来，
人抓住了，也发了一顿脾气，又有人对她这么好，她瞬时觉得也没有那么气了。
转过身来，双手背在后面，“怎么办，掌柜的话和你说的不一样啊。”
李三娘跪在地上，眼睛盯着程沐楚，闪过一丝兴奋。
李锦溪没有多想，继续道，“看来只能把你报官了。”
“也不知道你那个青玉书铺够不够抵债。”
听到报官，李三娘回过了神，眼珠子迅速转动思考，她的书铺开在这个地段，加上里面的藏书，最少值个上千两银子了。而她从水香阁拿的这些胭脂最多值五百两，还得分女掌柜一半，抵债肯定是够了。
至于剩下的那些，京兆尹夫人受过她的恩惠，应该可以……
“呀，不对呀，你刚刚好像说，书铺里面有那方面的东西，要是被搜出来，你得判几年啊，我给你算算。”李锦溪像是忽然才想到，开始掰指头，一年，两年，三年？
“京城的那帮官员，要是知道你私下卖这些东西给他们女眷，”
李三娘的表情已经不复刚刚的淡定了，这等私密的书籍，背地里卖是一回事，被搬到台面上说又是另一回事了。尤其以如今大齐那帮男人官员的想法，这样的书籍，他们自己爱看，却不爱给他们家里的女眷看。
认为伤风败俗，没有教养。
“唉，算了，太多了，数不清楚，还是交给我家夫君去办呢。”
“得特意打声招呼去！”
“你夫君？”李三娘想到刚刚影卫举着令牌喊大理寺，又观察李锦溪的容貌，一瞬间联想到了什么，失声喊道：
“你，你是顾夫人？”
完了，完了，李三娘脸上露出绝望的表情。把她送去京兆尹，她有办法拖人打点关系。把她送到刑部，她好得能活下来。把她送去大理寺，那她……
“带走！”李锦溪挥手，影卫去解李三娘身后的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