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刘振伏法
蒋氏回去后，国公府发生了怎样精彩的大事，李锦溪不得而知，不过靠她多年追狗血剧的阅历来看，也能猜到几分。
生活还得继续，刘振在下狱的时候，大理寺是亲自上门抓人的，没有丝毫遮掩，消息不胫而走。
在他入狱的第二天，京兆尹府，大理寺门口忽然涌现了许许多多的人，有颤颤巍巍的老人，风华正茂的少女，等等等等，全都是控诉刘振的。
京兆尹在上头一拍惊堂木，指了指老人，“你说。”
“去年，草民女儿在尚书府后厨帮工，被刘振这个淫棍看上以后，当晚强迫她留下侍奉，此后人再也没有回来。”
旁边一人奋笔疾书，将说的内容都记录下来。
京兆尹又指了指女子：“你呢？”
“奴本来是翠红楼请来弹琵琶的，每日酉时弹奏一个时辰，卖艺不卖身。那日被刘振看上后，直接掳回尚书府。半个月后，奴被他折磨的半死，抬了出去。那些人估计也以为我快没气了，一卷草席把我扔到了乱葬岗。”
“奴命硬，这趟没死成。奴没有和翠红楼签订卖身契，奴是良民。还请大人为我做主……”
女子说的情真意切，在衙门口看的人也十分相信，忍不住议论纷纷。
这样的官司，一直到晚上，京兆尹都审累了，也没处理完，只好让报案的人先记下来，留着等第二天再审。
退堂后府衙把门关上，隔绝了外面一大群看热闹的百姓。京兆尹只感觉耳旁还一直残留着白天那些状告者的嗡嗡嗡声，他忍不住揉了揉太阳穴，边往里间休息的地方走边吩咐道：“把我上个月珍藏的毛尖倒一杯过来。”
他觉得自己必须喝杯好的，以缓解现在的头痛。
小厮应声而去，京兆尹深吸口气一屁股坐在凳子上，还没坐热乎就瞅见房间内早就等了个人。
来人态度卑微，手上拎着个食盒。
京兆尹打开食盒，梅菜扣肉的盘子下压了张一万两的银票。
一共有五道菜。
“府里新请的厨子，做出的菜味道不错。我们大人特意送来一份，给您品尝。”来人轻轻开口，嘴角上扬，露出了个你懂的表情。
“大人，您在忙吗？”
“何远来禀报事情。”门外响起了叩门声，小厮隔着门喊道。
京兆尹啪的一下将饭盒扫了出去，里面的扣肉，梅菜什么的洒了一地，盘子稀碎。
他朝送饭的人怒吼道：“门口申冤的人那么多，你眼瞎吗？看不到？”
“从哪来给我回哪去。”
……
由于京兆尹胆小，没有收这笔横财，刘家没办法，第二天就派人去大理寺申冤，说火药配方是从丞相府嫡女苏凌薇那里拿到的。
并附上了苏凌薇当日写配方时留下的字条，上面还有苏凌薇的亲笔签名。
本着严谨公正的办案态度，大理寺特意找来了苏凌薇以前的字迹，两相对比之下不能说相似度多少吧，简直一模一样。
至于写这个东西前为什么要署名，害，那谁能知道呢，说不定是人家的特殊喜好。
一时间，证据确凿。
没有人相信一个养在深闺的女子，能懂得火药的配方。因此，这个配方的来源，一定是宰相大人亲自授意的。
梁豫也这么认为，当天在进宫的时候，对皇帝申报了这一情况。同样的，皇帝也深信不疑。
这件事看似和苏凌薇没什么关系了，把她摘了出去。
只有宰相府，苏宰相本人，气不打一处来。
他看着跪在地上，一向最心爱的女儿，
“孽女，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苏凌薇伏着身子，低声辩解：“女儿只是偶然间突发奇想，研究出了火药配方，找刘文盼分享。谁知道，谁知道她竟一声不吭，用来干了这等害人的肮脏事情。”
“胡说八道。”苏父气的大骂，他也和除了李锦溪的所有人一样，不认为这个配方是苏凌薇自己想的。
在他心里，女儿定是借着自己的威势，撬开了某位立炮房官员的嘴。
“你现在说出实情，为父还能帮你一把。”
帮你用别的方法把那位官员嘴堵住。
“女儿真的没有。”苏凌薇弱弱的说道，脸色苍白如纸，一着急整个上半身向后倾斜，晕倒了。
“老爷，你这是干嘛。”跑过来的苏母立马将女儿搂在怀里，并用责备的眼神看向苏父：“就算薇儿有什么错，大不了想办法解决掉不就行了。”
“一个顾府而已，何至于此。”
“你这么逼她干嘛。”说着，就拿起帕子，搂着苏凌薇，呜呜哭起来了，泪水如断了线的珠子不断滴落。
苏丞相看着晕倒的女儿，还有流泪的发妻，二人相拥在一起，情形极其的可怜。心里有再多的气也发不出来了。
只能上前无奈的将二人扶起：“我知道了。”
“顾淮那边问起来，就按凌薇的说法。想必陛下看在我为朝堂效力这么多年的份上，也不会多说什么。”
又心疼道：“快给女儿传御医看看。”
有了御医的诊治，苏凌薇很快就转醒了。
入眼是床头精致的如意节香囊，黄花梨木的座椅，和椅子前面照不清晰的铜镜，整个房间古色古香的，让她的眼中闪过一丝茫然。
随后，似是想起了什么，她低头瞅了眼胸前，伤口的淤青还没有退下去。
眼里迸发出强烈的情绪波动，
“贱人，狗男女，通通不得好死。”香囊被一把扯下，泄愤般扔到地上。
对于这种私下里时不时发疯，与表面看上去判若两人的举动，守在一旁伺候的贴身丫鬟早已习惯，默默的把头低的更低，减少存在感。
可苏凌薇却没有放过她，指着眼前的地方，“过来。”
丫鬟不敢不从，颤颤巍巍上前，娇嫩的脸颊上多了好几个巴掌印。
刚走进来看望女儿的苏母一直没有动，等到她打完了，才走到床边，心疼的说道：“我的乖乖，你和几个下人置什么气。”
苏凌薇不说话，眼里的郁气并没有随着刚刚这顿发泄减少多少。
她刚刚晕倒，一方面是为了给苏丞相演苦肉计。另一方面，也是真的难受，顾淮当日那一脚，踢的太重了。
不光踢坏了她的身体，还踢到了她的心。
问，被在意的人打了一顿，是什么心情？就是她现在的心情。
难受，郁闷，痛恨，不甘心很多很多，聚集在一起。
“你心悦那个顾大人。”知子莫若母，苏母淡淡的开口。
猛地被人戳中心思，还是在这么狼狈的时候，苏凌薇坐在床上脸色微变。
苏母继续开口点拨：“天下不只顾淮一个男人，还有比他更尊贵的人。”
此时的她，既没有刚刚在苏宰相面前泪流满面的憔悴感，也没有平日对女儿关怀备至的慈祥模样。
有的只是，嘴角挂起一抹势在必得的笑容。她用这个笑容，定定的打量着苏凌薇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