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赴约（2）
也没什么特殊的，长的倒是还行，但和自己家大人比差远了。
永安侯有些意外，他是突然叫人去喊江少宁，事先也没有打过招呼，这个儿子竟然已经早早的将仪容整理好了，没有一点突兀。
乍然一看还以为是双方昨日故意串通好了，事情愈发怪异。
赵力也发现了这点，忍不住冷哼一声，讥讽道：“既然都收拾好了，那就走吧。”
穿成这样有什么用，敢撬大人的墙角，等会儿到了大理寺有你好受的。
江少宁跟着赵力去了大理寺，临走时，永安侯使了一大笔银子妄图贿赂赵力，想弄清楚自己儿子到底犯了什么事，也没成功。
“罢了，等会儿上完朝碰见，再厚着脸皮问一下吧。”永安侯叹了口气，在心里做出打算。
赵力是个心眼多的，因早上在顾淮那里碰了一鼻子灰心情欠佳，此刻在江家讥讽完江少宁，又明里暗里敲打了一番永安侯后，终于出了一口气，他的心态就转变过来了。
不管什么原因，先干好自己的差事，不是最重要的嘛。
于是一路上，他开始试探性的和江少宁聊天，笑容变得和善不少，
“四公子看着像个读书人，平日里涉猎哪些书籍？”
江少宁想了想，如实回答：“《镜花缘》《怪物志异》，还有《虫经》”
赵力：……
全是些杂书，稍微有点出息的人最起码不该回答个四书五经吗？
而且虫经，是他想的那个虫经吗？听说京城斗蛐蛐的人人手一本。
“江公子平日爱做些什么？”
“那可多了，去城南的瓦市里，那有专门斗蛐蛐的场地。也可以去百戏楼，拿了月银听戏……”
江少宁说起这个，活跃了许多，嘴里的话不停。赵力好得是六品官员，还在顾淮手下做事，比他这个庶子有前途多了，这样的人愿意与他交谈，江少宁分享时又多了几分真心。
伸手不打笑脸人，见对方这么赤诚，赵力只能时不时的附和点头，心里忍不住怀疑，
就这？文不成武不就的，也值得李姑娘抛弃他们大人，到底看上他啥了？
江少宁到大理寺的时候，里面只有几个轮值的守卫官兵在站岗，保证府衙的安全。
正常来说，除了有重案要案忙的不可开交，这个点并不是上职的时间，因此空荡荡的。
但并不影响它在京城百姓心中的威严，
巍峨的大理寺，门口有两只雄伟的石狮子，不知道浸染过多少鲜血。也不知道有多少人，作为罪犯的亲朋家属，企图上门亲自讨要个说法，被顾淮狠狠收拾了一顿。
空气中一直残留的血腥味，就是最好的证明。
江少宁本能的瑟缩了一下，显得有些害怕。按照他平淡的生活方式和永不惹事的理念信条，除了永安侯府查封了，否则这辈子应该都不会来这种地方。
“大人，您找我到底有什么事？”它忍不住问道。
赵力嘴角灿烂，将他带到距离牢房最近的一个房间：“也没什么事，你先在这里等着。”
说是一个房间，其实除了一张桌子一个板凳，外加一盏点燃的油灯，其它就没有什么了。
隔音效果奇差，江少宁刚一走进来，就能清晰的听到隔壁犯人经久不绝的哀嚎声，
蘸着盐水的鞭子，抽到人身上皮开肉绽的声音，
然而他的眼睛却看不见，使得脑海里对这些场景更加浮想联翩……
赵力目不斜视的将门带上，“本官还有事情处理，四公子就在这里休息片刻。”
……
顾淮下朝后先回了趟大理寺，
“大人，那厮自进去后，一直没敢吭声。期间只找过我们一次，说是自己和人有约定能不能让他先走，或是派人通知一声对方。我们的人没有理他。”
赵力先将上午牢里发生的事汇报了一遍，又说起来时自己一路闲聊，打听到的消息，
“看着是个不堪大用，平平无奇的，甚至比一般庶子还要没有上进心，不过既然是李姑娘的……朋友，想必一定还有独特之处，许是在下没发现罢了。”
“朋友”二字说的极其委婉，
顾淮冷飕飕的看了他一眼，棱角分明的脸庞一半被阴影遮住，看不清他的脸色，话锋一转问道：“李锦溪在干什么？”
赵力立马回道：“李姑娘已经到了竹安楼。”从今早得知了那个消息后，顾淮派人一直盯着国公府的动静，李锦溪在干嘛，他们自然是一清二楚。
顾淮很快做出决定，“先去竹安楼，剩下的回来再说。”
……
另一边，李锦溪今日起的还算早，五点半醒的。给蒋氏请完安后，回到自己的小院里，收拾着准备出门。
眼看婚事即将定下，虽然只是个妾室，但那人毕竟是顾淮。她开口出嫁前要上街给自己买点东西总不算过分吧，蒋氏自是没有理由阻拦。
一袭浅紫色碧荷百水裙，领口上有只蝴蝶，露出线条优美的颈项。腰间坠一条淡青色丝带，衬得腰肢越发纤细，盈盈一握。
虽然容貌以帷帽遮挡而住，只能透过缕缕轻纱偶然窥见一丝真容，但不可否认的是，光凭这个身影，百分之八十的可能性已经让许多人判断出，这定是个难得一见美人。
李锦溪上了二楼预订好的包间，屋中茶饮小吃，一应俱全。桌子旁边是一扇窗户，应是故意开着，能够看到外面葱葱郁郁的竹林，雅致极了。
她将帷帽递给身后的丫鬟，露出一张精致绝美的脸颊，怕气色不好，今日出门前，还特意浅浅的施了一层胭脂。
女人爱美是天性，李锦溪也不例外。只是她的姿色过于出众，不打扮已经是将府里的那些嫡女们比了下去。若是再添些颜色，怕是她们得嫉恨自己到死。
她的亲生母亲早已不在，父亲也不会在意一个无足轻重的庶女，在这错综复杂的国公府中，天生弱小的可怜。
嫡母一个手指头就能碾压的那种，或许也可以学着像府里其它庶女一样，卖力讨好着主母，伏低做小，捏肩捶背，以祈求对方指缝里露出来零星的恩赐。
李锦溪尝试过逼自己一把这样做，最终难以实施。那一刻她就明白了，或许有些人，天生就没这个天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