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漪漪
季漪漪没有瞎说，这确实是她第一次做这个汤。她还没尝过味道，眼睛亮亮的，期待等着她们的评价。
在两人的注视下，莫姨浅尝了一口。出乎意料，这汤做得非常好，味道鲜美，留在唇齿中让人回味无穷，没忍住又喝了两口。
实在没想到季漪漪的手艺这么好，莫姨抬起头跟岑奶奶打了个信号，满意点头：“好喝。”
岑奶奶骄傲地抬了抬下巴。
岑奶奶一饮见底，意犹未尽，还想再来一碗，却被季漪漪制止住：“奶奶，这汤里我加了几味药材，喝多了会上火。”
岑奶奶这才依依不舍作罢。
季漪漪连打了几个哈欠，眼泪花冒出来，看了眼时间，已经快十点钟，她该睡觉了。忍着哈欠连天的困意，把桌上的碗收走，准备拿去厨房洗掉。
被莫姨拦住，说她洗就行。季漪漪一个人生活里几十年，没有那种衣来伸手的小姐架子，不习惯让别人替自己收拾这些，强烈拒绝。
莫姨争不过，为难看向岑奶奶。
她虽然是这个家的老人了，但哪有让主人干活的道理。
岑奶奶倒没什么意见，看季漪漪乐在其中，便示意她歇歇，用手机对着厨房拍了张季漪漪的背影照，一副温婉的勤劳模样，左看右看，满意十足给远在国外的孙子发了过去，顺带一条深夜警告：“岑舟啊，你媳妇做饭可好吃了，再不回来，以后剩饭都没有你的份。还有啊，你以后要是在欺负我的宝贝孙媳，我打断你的腿。”
……
天气转凉，外面的梧桐树叶被风雨润湿，第二天一早，吃完早饭，岑奶奶觉得今天的早餐有些腻，季漪漪刚说完中午给您做番茄顿排骨，然后来接岑奶奶的车就到了。
岑奶奶冷哼一声，不管他，打开微信，笑着继续跟季漪漪说：“漪漪啊，奶奶可不可以加你一个微信。”
季漪漪一愣，打开手机：“唉好，奶奶我加你吧。”
加上微信后，岑奶奶立刻甩来一串斗地主链接，季漪漪哭笑不得：“奶奶。”
“没事。”岑奶奶摆摆手，“我分享一下有复活金豆。”
岑奶奶：“漪漪，你这头像挺好看的，是一对吧。”
季漪漪有些惊讶："奶奶，这你都知道。"
岑奶奶看她一眼：“别看我现在年纪大了，但你们这些小年轻的潮流我也是知道的。”
季漪漪笑笑：“那就是在网上随便找的。”
忽然，手心的手机震动两下。
季漪漪低头一看，是岑奶奶推了一张微信名片给她，还带一个小程序游戏分享。
“漪漪啊，这是岑舟的微信，你想加就加。”
季漪漪抿起唇，内心摇头拒绝。
她才不要。
后一刻，岑奶奶又说，语气控诉：“你要是加了，就让他帮我通个关，这小子不回我信息，你也帮我催催，下午我还得发截图给老姐妹炫耀。”
季漪漪：“……”
她记得原书，没有程奶奶这位人物。
会不会是作者觉得这个人有点难拿捏就没写，
确实，她在同龄的奶奶中，没有见过这么会玩游戏，这么会拿捏人的。
季漪漪无声叹了口气，做了几分钟心里建设，在岑奶奶的注视下，加了那个账号，并备注：季漪漪。
她已经挑明了，同不同意就是他的事了。
刚发送，岑舟的电话打过来了，打给岑奶奶的，催她回老宅。
岑奶奶剁了剁手里的拐杖，气得脸鼓起来，瞪了一眼站在门口的司机大叔，劈头盖脸给他骂一顿。
远远都能听见岑奶奶中气十足的声音。
“我在这儿是碍了你眼是吗！”
……
训斥完岑舟后，岑奶奶便不缠着季漪漪，说年轻人有年轻人的空间，拉着莫姨去了后花园。
刚没走两步，岑奶奶又发消息提醒岑舟：“漪漪加你微信了，快给我同意，要再给人惹生气，看我还帮不帮你。”
莫姨见岑奶奶为这俩小夫妻操碎了心，便说：“你就歇歇吧，都这年纪了小心累着自己，小舟这么大了有分寸。”
岑奶奶背着手往前走，却不这么想：“岑舟那小子从小混惯了，你看长这么大，家里有谁敢惹他的，他对这桩婚姻本来就不满意，若我不在盯着他，指不定会让漪漪受多大的委屈。”
莫姨给她拉开小花园的门，笑叹：“您对小夫人真好。”
“那都是应该的。”岑奶奶望向天，迟暮的容颜也没挡住眼里的亮堂，“漪漪是他爷爷给他定下的，我得替他守好，不能让这臭小子作没了。”
另一边，季漪漪无所事事闲逛了下别墅，眼看快要十二点了，便进厨房准备做两道菜。
忙活完，把菜蒸上，正坐在厨房门边看广告新闻。
突然，屏幕最上方弹出一段：对方通过了你的好友申请
她开的响铃，消息推送的声音比煤气上的高压锅气压还响。
心莫名被吓得一紧。
季漪漪起身去将火关掉，等高压锅放完气，靠着洗菜台，看着空白的聊天框，抿起唇把岑奶奶的小程序游戏转发过去。
发完，赶紧把手机关掉，捂着胸口，看向窗外的细雨。
她紧张想，像程舟那样自大的人，会不会以为是她要主动加的他。
她好像忘记说明了是他奶奶要她加的。
手机传来一声响，岑舟回过来。
只一个简单的问号：？
回消息的风格简直跟他的人一模一样。
多打几个字会死似的。
季漪漪愤愤想，啪啪敲过去：
别多想，奶奶叫我转发给你的，让你给她通关，下午她要发小姐妹群里炫耀的。
季漪漪发完便不再管他，她的黄豆炖猪蹄好了，她得去看一看炖得怎么样。
揭开盖子，香味还是从前那般香，她还放了点白酒进去，怕程奶奶咬不动，特意炖久了点，拿筷子试了试程度，见差不多了，把它盛出来。
与早做好了的番茄炖排骨一起端出去。
莫姨把菜端出来，将碗筷摆放好。
季漪漪坐下看了眼手机，除了app的通知，微信是一点消息都没有。
她以为他会回个敷衍的“噢”给她，他竟连敷衍都懒得，直接无视不回。
她懊恼死了。
她感觉自己又输了。
好烦啊好烦啊。
季漪漪夹了一块猪蹄，狠狠咬了一口，弄得满嘴的酱，心想。
她下次一定要还回去。
……
晚上七点，季漪漪坐在沙发上，电视里播着某个红火的综艺节目，眼睛却没几刻放上去的，一直垂头玩手机。
富太太也不容易当，她现在浑身上下都疼，都是闲疼的，这么大的地方，她已经连去逛了两次，除了进厨房做菜能找到点乐趣，整个下午窝在沙发里玩起程奶奶发给她的小游戏。
不知不觉玩了快两个小时，她还停留在第一关，死活过不去，本来就要过去了，命却用完了。
更可气的是，在她特别窝火的时候，岑舟回消息了，给她发了张截图。
内容是这个游戏的通关截图。
季漪漪：“……”
黑脸gif
季漪漪动动小指头保存好截图，特别虚心请教：这个游戏通关有没有诀窍啊。
之后这条请教如石沉大海。
十分钟后，就在她以为他不会理她了时，他又突然诈尸了。
隔着屏幕都能感觉他特别嚣张的一句话：给钱。
破坏游戏体验度万恶的资本家。
无趣。
玩个游戏都要花钱。
季漪漪：这都要花钱么。
岑舟：嗯。
单单一个字，季漪漪左右揣摩，读出一种“我就是有钱你又能拿我怎么样的”气焰。配上他那一张极不耐烦的脸，季漪漪脑补了一番，觉得可能无法跟这样的人交流，默默点开删掉。
……
岑舟只不过去接了一杯咖啡回来，然后就发现自己被莫名其妙删了。
镜片的光反射在屏幕上的红色感叹号，看着没发送出去的消息，岑舟凝神两秒，忽地被气笑。双手撑在栏杆上，随手扯了两下领带，助理走进来时，没发现老板的异样，说：“岑总，关于您刚刚说的那个程序小游戏，国内那边的评估报告已经传过来了。”
岑舟接过助理手上的平板，翻看了几页，边往屋内走，“通知他们明早开个视频会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