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月神之眼

    鬼雾峰，黑森林主峰山。千丈之高，形若九天之上坠落一把巨剑，直插云霄。山峰林木叠嶂，黑雾萦绕，山间林荫遮蔽，不见天日。古人曾叹约：

    鬼峰千丈危，触手星辰月；

    不可高声语，恐惊天上仙。

    李尧四人行至鬼雾峰山脚下，抬头仰望，黑雾遮望眼，不见峰尽头。李尧看了示意雨青柔，后者心神领会，随即施展功法，将自身及木冶乌晶晶三人行迹气息隐匿。这是雨青柔修炼秘法，对于反追踪屡试不爽。李尧随即运转鸿蒙造化决核验了一番，只探测到一缕飘忽不定的气息，果然微不可查，难以侦测。若非雨青柔事先留给他的特殊玄力印记，恐怕以目前的修为境界，还真难以追踪到三人的气息。一番核查后，李尧放下心来。向鬼雾峰深处走去。少时，便隐匿在黑雾叠嶂之中。

    望着少年远去的身影，藏于暗处的三人虽忧心忡忡，却也只能祈祷他平安归来。

    却说李尧与其他三人分别后，围着山峰层层搜索探查三圈，却越往深处走越是疑惑。古籍上记载，生肌草遇光而现，可这林中迷雾重重，林荫遮蔽，不见阳光。倘若古籍所言非假，那么这光亮，却又从何而来？李尧思索着，难道········李尧猛地回想见到鬼雾峰全貌的那一瞬间，不由得缓缓举头望天，仿佛要看穿这厚厚的林荫，如果说要有光……………那么只有那一个地方了：鬼雾峰山顶，黑森林之巅。

    也只有这个地方，符合古籍记载——遇光而现，食晨曦之露；遇暗而隐，晨曦过后，黑雾再次遮蔽天日，生肌草便隐没消失。想到这里，李尧便不再停歇，朝峰顶而去。

    也不知攀爬行进了多久，李尧自觉气力消耗十分庞大，心脏四肢负重不堪，如负枷锁，如背大山。

    “这是怎么回事？这鬼雾峰处处透着诡异。我堪比玄武境修为爬这山峰，竟然爬不了百丈！还如此艰难。”峭壁之上，李尧汗流浃背，双掌磨出血丝，咬着牙苦苦支撑。随即，双眼迷离，失魂落魄，眼前似曾相识一幕：自己一人挺枪跃马，独战六国千军万马；画面一转，仿若回到小时候，捉弄皇族子弟的嬉戏画面；又一转，似见二叔深夜独自黯然神伤，哀叹连连；忽然画面再次变幻，似六国联军攻破京都，皇都战火烽烟，毁于一旦，九公主以身殉国。

    “不，不可能！我就绝不会让这种情况出现！”

    李尧狠狠咬破舌头，强令自己恢复清醒。幻象消散。

    “刚才的是幻象？难道是这黑雾？这黑雾，有毒？”李尧呢喃道。幻象虽然消失，但自己这模样也够狼狈的，像一只爬在墙上的壁虎。可他毕竟不是壁虎，上也上不去，下也下不得，身后万丈深渊似要吞噬他摇摇欲坠的渺小身躯。

    黑雾，愈来愈浓。吸入得也愈来愈多，四肢也愈来愈麻木乏冷。

    我就要交待在这里了么？

    忽然，丹田之中传来一丝颤动，暖腾腾的，传遍四肢百骸，瞬间便再次有了气力。

    “鸿蒙造化种子自行运转护主了？”

    李尧大喜。这可是生死关头的救命稻草啊。随即紧贴峭壁，凝神聚气，内视丹田，与鸿蒙造化决有了呼应。只见五脏六腑，奇经八脉中吸入的黑雾毒气，似百川奔流般的向丹田中的绿豆大小的鸿蒙种子汇流而入，随即另一侧便吐出一丝丝纯净的白气，白气自行游走四肢百骸，经络血脉。

    小种子在吸食黑雾？这模样，像极了····抽烟？

    合着给我用的是二手烟啊？李尧自嘲道。

    既然明白了自身状况，顿觉如释重负。于是，李尧便一边主动运转鸿蒙造化决呼应小种子，便一面大口大口吸入黑雾，一面疯狂的向上攀爬。甚至有些离他较远的地方，便使劲探头过去，舌头伸得老长，极尽贪婪的深深吸舔着黑雾。若旁人看见，这不是一只壁虎在欢乐的吃着蚊子大餐么？

    有了鸿蒙种子的加持，李尧健步如飞，一路向上，不消半日路程，便一鼓作气爬上了山顶。

    “呼——”李尧猛地喘着粗气，大口地呼吸着这山顶难得的新鲜空气。到得山顶才知道，此时已是深夜时分。

    森林寂静，夜鸦啼鸣，群山皆在脚下；

    身凌绝顶，傲然立天地，一览众山小。

    举目眺望，一轮圆月悬挂苍穹，晶莹剔透，似纯洁玉盘，泛着淡淡的明光。

    “出来这么些天，不知道老头子和二叔怎么样了？”李尧望着圆月不禁出了神，想起了远在京都的亲人。黑雾缓缓飘过，皎洁的月光穿过雾气，直透心神。

    忽然，李尧有又觉得有些不对劲，这月亮？似乎在隐隐颤动，似有一种奇怪的力量，在牵引着他的心神，让他觉得有些恍惚。

    李尧突发奇想：不知道在这月光之下修炼鸿蒙造化决的效果如何？

    想到便行动。随即盘膝而坐，双目对月，微微张开，直视皎月。

    月光再次隐动，李尧精神灌注，心神谨慎稍开，由月光穿过迷雾，呈幽幽蓝色，进入眼瞳，直达丹田，附着在鸿蒙种子之上。小种子并无排斥反应，反而呈现一种很舒服的状态，慵懒的抖了两下。

    “看来我的想法是正确的，种子并无排斥反应。”接着李尧全身放松，心神大开，双目专注，精神凝聚，任由幽蓝的月光注入瞳孔，灌溉丹田。

    整夜如此不断重复，黎明破晓之际，东方渐渐鱼肚白现。李尧收气聚息，微微吐出清气。缓缓睁开双眸，若旁人在此，定然惊诧失色——这少年右眼瞳孔，竟呈幽幽蓝色，仿若蓝色的月光一样。右眼的蓝色转瞬即逝。李尧自己尚未察觉，只知道这股力量似乎可以通过眼神进行攻击。

    “爽！”李尧感慨一声，脱口而出。

    “这蓝光的力量似乎有控制人心神，让人失去战意斗志的作用。”经过一夜修炼，李尧自然是心有体会，“就叫它····嗯···月神之眼吧，嗯。不错。”李尧接连感慨了几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