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009

    1和莲讨论《中国奇谭》第一集。

    莲公主说，她其实更希望故事停在悟空一棒打下的那一刻，因为那才是现实。

    我说，我倒是觉得有后面那段更好。

    从浅来说，人们需要希望，需要美好的东西，需要良善来作为内心的支撑，让自己心里的那杆秤达到一种微妙的平衡。世界很美好，世道很艰难。无论身处哪里，都要心向桃源。否则的话，心里无一点光亮，那才是真正的地狱泥潭。

    这是讲给孩子听的部分。

    往深处讲，你们就真觉得那是一个好结局吗？你把某人当做大英雄，心向往之。你不惜一切帮他，却迎来当头一棒，失了所有颜面和里子。过后，他在尘埃里拉你一把，解释说：“我那时想将计就计，打他个措手不及。”故事到这里戛然而止。

    试问：尘埃落定后，谁是真正失去了所有的人？谁是曾经跌入地狱的人？谁又是真正把他推入地狱的人？打两巴掌给个甜枣，过后一句解释真的就能让所有伤痕都消失了吗？难道他当时没有能力在保全你的情况下与黑暗抗争吗？在我看可能要打上一个大大的问号。他不是不可以，他只是选择了离成功更便利的途径。

    这是想和成年人讨论的部分。

    好在，孙悟空最后还给了猪猪几根保命汗毛。可这能填补猪猪内心多少的遗憾和委屈，给他接下来的生活带来多大的改变，又是另说了。

    毕竟，世道没变，救世主闪现，接下来的路还是要自己走的。

    2延伸到“为什么大家都觉得现在的作品，无论讲什么都显得都那么假”。我是这么个想法。

    我们之所以觉得假，是因为现在的作品结局大都没有从具体措施上解决问题，而是试图站在道德制高地，依靠人性去扭转。但是人性是最不靠谱的，易变，无根据。一张嘴翻过来覆过去，说□□白，全凭自己。

    我们那会儿看《阿凡提的故事》，就是要治你，我出头，旁人看着，是非在心，勇敢的帮把手，胆怯躲得远远的，至少不会黑着心倒打一耙。非要治的你体肤服了，再跟你讲道理，这才叫让你心服口服。

    现在的作品是我要用个人言行感化你。我做，你看着，我受罪，你被感化了。我是耶稣，献祭了自己，你变回此刻带有善心的凡人。可是以后呢？人心易变，习惯可怕。“救赎”说给心里本就存善的人，他懂，他记，他以此规范自己的行为。道理说给心里无善之人，他表面装懂，心说狗屁，日常该干什么干什么，到事上哭喊一句：我错了！可是我也有我的难处啊！

    有的更荒谬，就是那种我在你的主题曲里大唱哈利路亚，然后大家听了，啊，好感动！宙斯显灵，我佛万岁，我错了啊！就……你们到底知不知道什么叫做“主旋律”。所以说啊，大家看着都觉得可笑，虚假。作品脱离了现实，就是狗屎。

    以上纯属一家之言，是我没有经过验证的理想主义言论。讲出来供大家把玩，别给我扣帽子。

    3爱国是什么。

    是参加过抗美援朝战争归来的老英雄，在耄耋之年腰杆挺直，用颤颤巍巍的声音唱着“我和我的祖国，像海和浪花一朵”。

    接下来的一天里，母亲时不时会把这首歌哼唱，然后跟我讲讲过去的故事。

    而我则想起初中领歌时，班主任郑重地提醒我换一首歌，然后告诉大家，《义勇军进行曲》不可作为娱乐，需在最最正式的场合高唱。

    风骨是什么。

    是讲学先生在大雨滂沱的天地间，四处漏水的教室里，黑板上四个大字——“静坐听雨”。

    是——吾作此书，泪珠和笔墨齐下，不能竟书而欲搁笔，又恐汝不察吾衷，谓吾忍舍汝而死，谓吾不知汝之不欲吾死也，故遂忍悲为汝言之。

    是我把爱、理想、良善放在心里，并不时时拿出宣讲，却日日在己身践行。

    4事实本身就已经很清楚，无须再解释；只有谎言才拼命鼓吹，唯恐别人不相信。

    ——《穆，斯，林的葬礼》

    5天涯海角觅知音，

    小妹妹唱歌郎奏琴，

    郎呀，咱们俩是一条心。

    家山北望泪沾襟，

    小妹妹想郎直到今，

    郎呀，患难之交恩爱深。

    人生谁不惜青春？

    小妹妹似线郎似针，

    郎呀，穿在一起不离分。

    《天涯歌女》的词，小爱化大爱，美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