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曾经的辉煌（加长篇）
彭佳玉的父母终于在报纸上、社交软件、电视台上澄清了一切，我终于不用背负着教师败类的名号了，虽然帮我澄清事实了可想象中的大反转仍然没有到来，可能人们不太重视事情的真相吧，凑热闹和起哄才是他们愿意看到的和参与的，至于真相，呵呵who care！？
对于我来说这个结果也就可以了，至于网上各种言论那就随他去吧，突然感觉我大有一种心似浮云常自在，意如流水任东西的洒脱心理。
李建仁哥俩做到了他们能做的最好，我也没法再苛责什么了，这种结果不是挺好的么？彭佳玉也回来继续上学了，杨老师、地中海主任和张校长也并没有因为孩子父母的事而特殊对待她，至于学生们也不会多想彭佳玉父母的事，所以彭佳玉自己在学校和之前也并没有什么不一样。
有个小插曲，因为彭佳玉是召唤笔仙导致晕倒的，很多学生开始对这种说不清道不明的事产生了一种害怕而又好奇心理，这个时候学校必须要出手干预的，所以学校后来专门开了一个关于学生科学观养成的讲座，当讲师在台上宣传破除fjmx这世界上根本没有鬼怪一说的时候，那个奶奶是出马仙的孩子在台下一个劲的皱眉…
老妈对这件事很有看法，她的意思是我受了这么大的委屈学校也仅仅是让我回去上班而已，在老妈看来至少应该给我涨工资…对此我没表态，能重新上班不至于满世界找工作我就已经很知足了，其他的我根本没想过。
那之后我还是放掉了李建仁兄弟俩，我既然说过如果他们把事办的漂亮我就会放了他们只要以后别在犯事，我没有食言，那天我问李建仁兄弟之后有什么打算，李建仁兄弟俩对视了一眼表示他们生前一直在冰城北部的老水泥厂那边生活，现在既然自由了他们打算再次回到那一片，虽然他们没有后代，但生前的记忆也是他们内心最温暖的地带，见此情形我给他们二人写了张推荐信，当然是以封渡老哥名义写的，毕竟那个老水泥厂实际上也是我和封渡的片区多少能说上话，随后他们二人就去老水泥厂那里的土地庙报道了。
距离彭佳玉这件事已经过去了两个多月了，东北的冰城已经进入了深秋，夜里凌冽的寒风开始肆虐，像是要掀翻这座城市一样，寒风中我和封渡老哥就像赏金猎人那样一步一步艰难的按着任务名单寻找着目标。
“老哥，今天的任务量大么？都是哪个地区的？”我一边吭哧瘪肚的迈着双腿一边问着。
“老天鹅水泥厂，之前咱们好像没怎么去过…”老哥看了眼名单脱口而出。
“啊，那里啊…”我的表情多少有些不自然。
老哥好奇的问我：“咋的了老弟，看你这表情你好像很熟悉那里？”
“你还记得我跟你说的李建仁那哥俩么？就是我以你名义写推荐信的那次。”这件事我没有瞒着老哥，他也没当回事，那次我事先打招呼了。
老哥挠头道：“你好像跟我说过，那哥俩帮你办事来着，你就没为难他们…”
“对，就是那次，至于老天鹅水泥厂嘛…嘿嘿，咱俩之前都是你单独去的，不过我对那里还真的有些熟悉，首先我姥姥家就在那个厂子附近的农村，在就是我父亲当年没下岗之前也是那个厂子里的员工。”我回忆的同时不忘跟封渡老哥解释。
“我也有快20年没去那里了！自从老爸90年代下岗后，我就再也没回去过，至于姥姥一家也早就来到冰城市里居住了。”说真的那里虽然是我的童年，但似乎不太值得回忆…
“哦，那咱们趁着现在还早先去看看？”看来老哥也有一颗八卦的心…
我看了眼表时间还早：“走呗，咱来都来了，没准还能碰见李建仁那哥俩呢！”
一路上我跟老哥讲起了老天鹅水泥厂的历史：“这个水泥厂最开始是上世纪30年代初期建的，最早是一个叫北林忽吉的脚盆人筹建的，老哥你也知道上世纪30年代初期，咱们这东北处于什么时代…最早这个厂子叫冰城水泥股份有限公司。”
老哥点点头：“你说的那个年代我知道，不过你好像对那个年代耿耿于怀！？我记得你说过那是阳间战乱时代。”
我看了眼老哥点头回复道：“对，确切地说不仅仅是战乱，是耻辱的时代，对于东北人来说格外耻辱！这么说吧老哥，这个厂子在日本人没筹建之前也是一片村庄…脚盆人为了建厂子把附近的人都撵走了，很多流离失所的人只能往四周扩散后来形成了附近的民主乡和富民屯。”
老哥没吱声我就继续说着：“那个时候的冰城的埠头区（就是现在的道里区）水道街（后来是兆麟街）开了一家冰城洋灰股份有限公司和这个水泥厂是一家，因为水泥厂比较偏离市区，所以就在市中心那附近专门开了个公司为了接待客户方便…”
我俩已经来到了老天鹅水泥厂附近，老哥找了个水泥墩子坐下来：“那后来呢？”
“后来？后来乙酉年（1945）脚盆人走了，这个厂子荒废了好几年，实际上战争时期这里除了生产水泥也是军械库和各种监狱，我记得小时候这里的老人都不愿提起当年军械库和监狱那里，估计是这种回忆太痛苦了吧，距老一辈人说过80年代扩大厂房时候军械库被打开了，里面还找到不少战争时期的枪支弹药呢，看来日本人走的时候没来得及炸厂，因为当年军械库里翻出来的炸药能把厂子炸三回还富裕！”说到这里我接过老哥递来的烟。
“你咋对这里的历史这么熟呢？好像我们那个时代的事你也知道不少呢，有的事你比我都清楚！”老哥不好意思的笑了笑“也是，我那个时代天天就寻思修行了…”
“老哥，你是明末的人，你对于后金的人什么看法？”我突发奇想的问了老哥一句。
老哥陷入了一小阵迷茫：“实话实说，那个时候我自己都不知道自己算哪个朝代的人…说是大明吧可我成年后就不是了，说是大清吧…我们心里并不怎么认同，后世怎么样我们不了解，但好像大清也挺了好长时间…我说的对么？”
看来那个年代的老哥更多的是迷茫，我马上换了个说法：“这么说吧老哥，你猜猜宋朝时候老百姓能对金人和蒙古人是什么看法？”
“那必然是恨之入骨了，国仇那可是！”老哥不假思索的脱口而出。
“那我们这个时代的人对脚盆一样的看法！”我早这么说啊！
“啊，那我明白了，其实明末那几年我们恨的地方太多了，都找不到主次矛盾了…”老哥讪讪一笑随后接着问我：“我知道己丑年之后阳间开始好起来了，那这个厂子后来怎么样了？”
“后来厂子被本朝接管了，变成国营企业了，这个厂子迎来了长达半个多世纪的辉煌！这么跟你说吧哥，我小时候是90年代，正赶上这个厂子辉煌的尾巴，那个时候东北这边的国企、厂子可太吃香了！”我开始努力回忆童年时代。
“老哥，你见过发工资之外每个月还发米、面、肉、蛋甚至汽水的么？那个时候只要是厂里的正式职工，单位就会给分房子，只是按职位高低房子有大有小，但是绝不会让任何一个员工没地方住，没饭吃！就拿这个水泥厂举例，这个厂子有自己的幼儿园、小学、初中、高中，甚至在冰城的某个大学还开了一个专业！”
老哥听后想了一下：“你说的有点天下大同的意思，可这样的话一定会有更多的人选择混日子吧，反正待遇都这么好，人人平等…”
我给老哥竖了个大拇指：“果然是老哥啊，一语中的！这也就是那个平等时代不平等的一面，干不干活努不努力都一样，无非就是努力可能会升官，待遇更好，你说的那种人一定会有！”
“那后来怎么会变成这样呢？现在看这个厂子也没倒闭啊？”老哥再次好奇的问我。
“后来是时代变了，厂子卖给企业了，从国企厂子变成个人产业了，一切可不就全变了呗，作为个人厂子，老板哪能舍得给手下人那么好待遇，而且之前厂子连员工加上小孩、老人养了6、7万人，新老板一来直接一刀斩技术工种保留，工人只要原来的30，干部人家不要只保留部分少数管理人员，而且据当年留下的员工说工资也跟着缩水了将近一半…没到5年这个厂子基本没有以前的人了，大多数人都去外面讨生活了，实际上厂子被卖掉的那一年大多数人就已经下岗了…”我老爹就是那个时候下岗的，我记得很清楚正好是新世纪那年。
“那这些人后来怎么生活？那岂不是活的很艰难？”封渡老哥听我说到这些也忍不住的皱起眉头。
“只能说八仙过海各显其能吧，有的人能适应新时代，有的人就适应不了，有的人离开后混的如鱼得水抟扶摇上九万里，也就会有人混的一天不如一天，各人各命呗！但总的来说大体上就是两个字：活着！”我开始沉思，老爹就是下岗后相当长一段时间内适应不了这种没有工作的生活，从感情上来说老爹当年可能更接受不了下岗，爷爷是建国前闯关东来到冰城的恰逢厂子新建就来到这里并留下了，老爹他们从小就在这里长大生活成家立业，冷不丁一下岗老爹着实抑郁难受好几年，好在当年二大爷后来给老爹介绍另一家工厂工作才不至于让我们一家挨饿…
其实我这童年都算幸运的了，再难不至于家里揭不开锅，老爹靠着二大爷介绍的工作实实在在的养活了我们一家，加上后来老妈在单位升职，一点点的生活开始重新有声有色，然而当年还有更惨的，你们见过一个大男人骑车驮着自己媳妇顶着寒风暴雪一起去站大岗的么，男人去干点零活，而女人干的更多是见不得光的活（卖y），有的人家甚至冬天冻了一冬因为没钱取暖，而再也没看见春天…那个时代突如其来的变化，更多人家都在努力挣扎仅仅为了生存！
任谁也挡不住时代的洪流，唯有适应或者迎头赶上吧…
“老弟，先别回忆了，你看那是啥！”老哥压低的声音打断了我的回忆和惆怅，我顺着老哥的目光抬头看去：几个脚盆当兵的押着一群人从老厂区走出来…
“别出声，赶紧找地方躲好！”老哥拉着我躲进身后的花坛。
“这都什么年代了，这些冤魂还没被地府收走么？”我有些惊讶，这都什么效率？
“地府也不能做到面面俱到，再说这一帮好像不是普通的鬼魂，更像是被困在这个场景里的…就好像一遍遍重演的皮影戏一样！”老哥找不到合适的词汇来描述眼前的一切了。
我来解释吧：就是这群脚盆鬼子和被押运的人虽然是鬼，但是和鬼又不一样，他们似乎已经没有了正常鬼的思想，只能一遍遍机械的重复着生前的举动，应该是被某种超自然现象又或者某个阵法困在这里，然而这些人好像不知道自己已经是死人了，对于外界没有任何感知，只是一直沉浸在自己生前发生过的场景里，这也就是老哥说的为啥像皮影戏，因为太过于机械了！
“我们是真走不动了！”
“娘，他们要把我们带到哪里去啊？俺爹呢！”这怎么还有孩子！？
“孩儿啊，别说话了，你爹可能…你别问了，一会看看趁乱你就跑，千万别回头！一直跑，跑到没有人发现你为止！”孩子母亲低头小心翼翼的告诉孩子，看来母亲已经预感到将会发生什么…
“八嘎！”一只鬼子拿起枪托对着母亲就砸了过去，母亲马上倒地…
“妈的，鬼子，俺跟你拼了！”一个身着军装的伤兵模样的人见此大怒冲过来就要和鬼子拼命！
几个鬼子突然后撤几步，子弹上膛对准人堆就开枪！
“草泥马！贼子敢尔！”我再也忍受不住，拎着桌腿子就冲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