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哭笑
两天后，黑雪已经停止，转之而来的是寒流，只是一阵轻风吹过便格外的刺骨，仿佛能突破表皮结冻血液。诡异的是出现了太阳，而阳光也是如此阴冷，即使是在屋子里也只能瑟瑟发抖。
凯里撒尔底层人不是铤而走险去抢贵族的食物衣物，可仅凭他们那枯黄瘦弱的身躯，拿什么去抵抗那恐有武力，装备齐全的护卫家丁。运气好被打出来，苟活一段时间，运气差当场打死，丢到门口示众，杀鸡儆猴。
一时间，民生哀怨，犯罪指数直线上升，他们或许抢不了贵族的东西，但抢平民的东西就简单多了。
黑夜降临，第十二街区。
被撞开的大门中，两个凶神恶煞的强盗正在抢夺一位老妇人手中的黑干面包。
“马德，死老太婆，松手，不然我现在就让你见神主去。”其中一位满脸麻子的强盗揪住老妇人单薄的衣领，另一个歪嘴强盗使劲扳开老妇人攥面包的手。
“马克，这老太婆抓的太紧了，要不直接宰了吧。”歪嘴强盗似乎有些不耐烦了，一拳打在老妇人的头上。
老妇人悲鸣一声，似感叹世间不公，到她这般年龄还要遭受殴打，至极的耻辱，但拿着面包的手依旧紧紧攥着，这是她存活的希望，熄灭的炉窑和冰冷的床铺不能为她度过这个寒冬了，凭借着这块面包或许可以让她撑到下一个救济日。
马克一看这老妇人如此倔强，一时间怒从心中起，恶向胆边生，拿起地上撑门的石头就要往老妇人头上砸，“这是你自找的，老太婆，都活这么久了，还浪费粮食干嘛！”
“我看你才是浪费粮食，渣子。”突然沙包大的拳头打在马克的右胸侧，马克的胸腔右部位整个陷了下去，面部扭曲，倒飞撞到木房的土墙掀起一阵灰土。
来者又一个鞭腿将抢夺老妇人手中面包的强盗抽飞，来者自然是杨文瑞，玛丽母女俩的病情已经有了好转，他让石佳看护家里，自己出来溜达，这几天各个区域都不太平，太远的事他管不了，但这临近的街区还是可以管的。
也不管地上两人的痛苦呻吟，杨文瑞将老妇人扶起，轻声慰问：“老奶奶，没事吧？”
“没事，没事，谢谢，谢谢您。”老妇人连连摇头致谢，右手将面包掩藏于身后，似怕眼前这人也是来抢食物的。
杨文瑞张张口，终是不知道说些什么，有些落寞的拎起地上强盗二人走出年久失修的木屋，“最近治安不好，你注意点。”
“好…好。”老妇人看着那略有落魄的身影，叹口气，把被撞开的房门重新撑起，多加几根木棍，石头抵住大门，坐到只有条单被的床上，拿出面包，轻轻撕下一小块，放到嘴里反复咀嚼，脸上紧凑的皱纹舒展开来，仿佛吃到世间最美味的食物，带着笑意的脸流落一串浑浊的泪珠。
杨文瑞将二人带出一段距离直接丢在未融化的雪地上，冷漠的看一眼便准备回家。他出手的力度普通人大概要在床上躺几个月才能恢复，现在这种情况下二人很难撑过今晚，这大概就是间接杀人吧。
“恶魔，咳咳。”马克咳出两口血，将本来就黑的雪染得更黑。
“是啊，我是恶魔，你也一样。”杨文瑞头也不回的摆摆手，他可不认为自己是什么救世主，达则兼济天下，穷则独善其身，才是他的行事准则，自己都顾不上来，还想帮人，痴人说梦。
“嘿嘿嘿，真的吗？我也是恶魔呢。”一道癫狂的声音传来，“我们一起开个恶魔晚会吧。”
艹，大晚上也不让人安生，凯里撒尔斗神殿都是干什么吃的。
一位穿着颜色极度鲜艳的衣服，带着笑脸帽子的人在屋顶上落下，他将帽子摘下，露出癫狂笑意的脸，“舞会，自然要报名字了，大家好，我是维因卡，该你们了。”
望了望和二傻子一样的维因卡，杨文瑞心中开始警惕起来，有种难以言喻的不安，不是因为眼前的这一个人，而是堕落者，恶魔现在竟然可以堂而皇之的出现在城区中，这是个危险的信号，说明斗神殿已经被黑雪的事情牵制住，没有多余的力量去管控这些危险分子了。
【触发任务：击杀维因卡，难度中级，奖励25积分】
“系统，我记得那个里奥的低级任务也有20积分吧？这个中级就加5分？”
【宿主，你只不过刚好克制那个里奥的能力，真打起来还不知道谁输谁赢，请选择接受或放弃】
好吧，这点确实，不过并不妨碍我接受任务，点击接受。
杨文瑞双手做大喇叭状，深吸口气大喊：“这里有恶魔啊，斗神殿的人你们去哪里了，恶魔杀人了，恶魔开舞会了。”
“咳咳咳。”摸摸嗓子，看到几个白影在迅速靠近这里，效果看来不错，不过就是有点费嗓子。
维因卡脸上癫狂的笑容凝固了，他实在没想到眼前这个看起来就不是普通人的家伙用这么直白的方式叫人。
收敛起笑容，戴上帽子遮住面部，发出呜咽的声音，声音越来越大，形成了哭声，“呜呜呜，我好伤心啊，我的心哈哈哈。”
随后又开始大笑，“哭啊，你们怎么不笑？”
看着维因卡前言不搭后语，说些莫名其妙的话，不好预感来临，杨文瑞用火焰笼罩全身。
“哈哈哈，呜呜呜。”地上躺着的二人突然大哭大笑，眼睛流着泪水，嘴角却止不住的往上扬，持续不到半分钟声音戛然而止，大张着嘴巴，残留的泪痕死去。
杨文瑞看到一身鸡皮疙瘩，头皮有些发麻，“呼， 呼，嘿嘿。我曹！”他发现自己也止不住笑容，用手捂住口都没用，泪水止不住的往下流。
想到那两人的死状，杨文瑞浑身一抖，果然不能对自己太自信，这家伙应该是三阶吧。
火焰跳跃，啪的一声，杨文瑞距离维因卡更远些。
火焰跳跃是他最近领悟到的短距离瞬移技能，将一团火焰丢到十米外，他会跳跃到那个火焰的位置，用于追击逃跑都行。
感到笑容停止，泪水不再往下流，杨文瑞松了口气，他根据与维因卡的距离估算一下维因卡能力的范围，大概20米左右，只要保持这个距离，就可以远程牵制，然后等斗神殿的人来围杀。
什么？不讲道德，跟堕落者讲道德，那地上躺着的两个家伙就是榜样。
他可不会给敌人有喘息的机会，分派死于话多这个道理看影视剧就明白了，凝聚几团火焰向维因卡袭去。
维因卡没有慌张的用一只手高高举起帽子，今天将火焰‘吸’进去，然后带到头上啪的一声，无事发生。
“嘿嘿，这位先生，你的火焰貌似对我无效呢，先走一步了。”看着越来越近的斗神殿护卫队，双手拍响，维因卡伏身敬礼，开始往外逃跑。
“好的，先生，再见。”杨文瑞做个还礼，低下头，眼中的光彩异常明亮。“来了。”
不远处漆黑的雪地轰隆隆的翻滚声，一团黑影瞬息而至向维因卡后腰撞去，维因卡在空中无法借力，躲闪不及被撞落倒地，眼看斗神殿的人越来越近，挣扎着爬起。
“火球术。”杨文瑞趁机一发火球术打中维因卡背部,让其又摔倒在地。
“呃，你！该死的魔宠。”维因卡癫狂的笑意早已不见，所留下的是无尽的恨意和狰狞的面孔。
跑过来助攻的自然是看书店的石佳，他和杨文瑞父子连心，杨文瑞在发现突发情况后马上开始呼唤石佳。
回头看看维因卡背部的烧伤，普通的火焰竟然有效果，果然和我想的差不多，斗士是人类自己研究出来的路子，走群众路线，皮糙肉厚，攻高防高，但缺点就是能力单一。堕落恶魔的能力诡异多变，防不胜防，缺点也很明显，只要不是变异成其他生物，肉体都不是很强，法师同理。杨文瑞想到如此，又是几个大火球砸过去。
“还想来。”维因卡把帽子摘下挥动，火球全部被吸进去就熄灭，并且快速像杨文瑞靠近，他发誓，今天一定要在斗神殿的人来之前宰了这个可恶的法师。“给我笑…啊！”
还没跑几步，那个黑影又痛击他的肾脏，杨文瑞马上助攻，“飞沙走石。”掀起地上被结冻的冰渣，飞溅到维因卡眼中，必定致盲效果发动。
“为什么看不见了。” 维因卡心中很慌，他的体术并不强，或者说拥有诡异力量的他不需要强的体术，能靠近他的人防不住，靠近不了他的人不用防。
可现在这种情况让他十分慌张，不但视线被蒙蔽，连感知灵觉都没用了。
看着维因卡像个无头苍蝇一样乱用能力和已经到达现场的斗神殿人员。
杨文瑞嘴角露出一丝笑意：“巨型火球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