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怜悯与希望
凯里撒尔黑色大雪已经下了四天，可丝毫没有停止的意思。整个凯里撒尔已经是黑色城市，斗神殿官方发出通告，让广大民众不用担心黑色的雪，黑雪除了比平常的雪更冷一些并没有其他害处。
突如其来的大雪，打乱了凯里撒尔底层群众的生活，即使是斗神殿发出通告黑雪没有害处，也没有多少商人愿意到凯里撒尔做生意。水路已结冰，小船无法行驶，不知多少靠水吃饭的散工水手失去经济来源。贵族也不愿意接触这似被污染的黑雪，闭门不出，车行马夫失去主要经济来源。
短短几天，饿殍便出现在凯里撒尔不同的角落，大雪随之将其掩盖，没人会在乎他们的死亡，正如他们悄悄的来到这个世界，也悄悄的离开这个世界，惊不起丝毫的波澜。
……
凯里撒尔码头，平常热闹非凡的码头，格外寂静，只有风雪呼啸声，寥寥无几几个求职的流浪者在各个作坊间穿梭，满怀期冀的走近，低头询问要不要工人，随后唉声叹气的离开。
那个杨文瑞刚进入凯里撒尔碰到的母女，母亲叫苏丽亚，此时的她更加苍老，冻得发紫的嘴唇止不住的抖动，没有防寒衣服的她只能尽可能的多套几件衣服出来寻找工作，可单薄的衣服挡不住寒冷刺骨的黑雪，缺少水分的双手干裂翻出黑红的血肉。
苏丽亚止不住的咳嗽，仿佛要把血咳出来似的。她不知道今年的雪为什么是黑色的，她只能感受到格外的冷，只知道她今年恐怕撑不过这个寒冷的冬天了，不只是她，还有她的女儿玛丽。
她一定要找到工作，为了重病的玛丽能吃一口饭，哪怕工资是一块黑麦面包，一碗黄米稀粥都行。她知道玛丽不能撑过这个冬天了，但她是一个母亲，即使只有一丝可能，也不能眼睁睁看着孩子死在眼前无能为力。
“玛丽。”她的似乎思维也冻僵了，不断地念着女儿的名字，仿佛只有这样才有撑过这个冬天的信念，终于，她的肉体抗不住了，倒在黑雪地中，发紫的嘴唇喃喃低语，似乎想说些什么，喉咙仿佛也被冻僵了，只能发出呃呃的哽咽声，眼睛麻木的看向前方，仿佛看到了火焰与光。
不，那就是火焰，温暖的火光解冻了她冻僵的思维，玛丽！她还要救玛丽，挣扎着爬起，可是她太饿了，玛丽看病的时候已经花光了积蓄，两天没吃饭，仅靠喝水度过的她根本爬不起来，又是几阵剧烈的咳嗽，栽倒在地。
费力的伸出僵硬的双手向火焰爬去，她也不知道为什么要这样，求生的本能和救女心切让她躲避寒冷，依附温暖。
雪地里的火焰自然是杨文瑞了，大雪连续几天不停歇，屋内的食物都被他吃的差不多了，斗神殿也没有联系他，斗神殿说黑雪没问题只能安抚一下普通人，他可是知道黑雪没这么简单，要不是撑起个火焰护罩，他都感觉到有些冷，要知道他可是有火魔气的。
现在他顶着黑雪出来买吃的，大部分的食物商店要不关门，要不涨价，大活人还能让尿憋死，听说码头这边的食物便宜点，为了省钱特地过来进货，鬼知道这黑雪要下多久。
斗神殿没联系他也在他的意料之中，毕竟黑雪肯定是人为的，斗神殿暗地里去解决麻烦，不可能会通知他这个底细不明的法师，即使他的形象是一个强大的法师，要是他也不可能把重要任务交给一个连正式入职都没入的人员，鬼知道会不会背后捅一刀。
得赶快回去，火焰护罩有点费体力，走着走着他发现前方的雪像是在移动，而且方向是朝他来的，杨文瑞止住脚步，仔细观察，好像是个人？
这并不奇怪，在这个世界普通人随时就会在各种不同的突发情况中死亡，比如旱灾，洪涝等等，杨文瑞向爬行穿着单薄破旧的灰袍人走去，临近才看清楚她的样子，被黑雪浸透染黑的衣服结着黑色的冰晶，乱糟糟的头发遮住上边脸，露出一双麻木无神的眼睛，此前杨文瑞是不知道什么是麻木的眼神，现在他看到了，没有一丝感情，就像是木头人的眼睛，看的让人心中生气一丝害怕一丝怜悯。
苏丽亚看到火焰向她走来，奋力的抬起僵硬的头颅，“神，咳咳咳，救救我的孩子，我可咳咳咳…” 苏丽亚又是一阵咳嗽。
“我可不是神。”
“求求您，救…咳咳咳。”
杨文瑞心中一番触动，想答应，又有些犹豫，救人嘴一张就行，但救完后呢？自己都是个来历不明的人，何必给自己自找麻烦。这个世界有太多生离死别，何必在意这一个。
艰难的移过目光，要不走吧？杨文瑞感到自己的身体在发抖，口中的口水变得粘稠，他不敢看女人的目光，在逃避心中的谴责，走吧，就这样走吧，没人会知道的，这个世界没有人认识我。
【触发任务：怜悯之心，连续任务，救助世人，给世人带来希望，完成任务后奖励30积分和一次抽奖，目前进度，0/5】
【触发任务：铁石心肠，转身离去，不理会前方求救的苏丽亚，奖励三枚金船和15积分】
【请宿主二选一】
这个时候触发任务？脑海中，两个任务分左右两边，杨文瑞抖动的右手指向右边，点下去，只要点下去，就有三枚金船和15积分，而且可以心安理得的视而不见眼前苏丽亚的求救。
真的心安理得吗？你的心真的是铁石做的吗？杨文瑞，你是个怕麻烦，见死不救的懦夫。
“系统，我能不能先选第二个，在选第一个？”
【你当买菜呢？快选！要不都放弃】
“唉，谁让我接受了九年义务教育呢，第一个，怜悯之心。”不在彷徨点下第一个任务，随后快速点击要消失的第二个任务，不让我选两个，我就点两个。
【……】
【宿主，不要这么皮，接受第一任务，请尽快完成】
“连续任务有时间限制吗？”
【没有，不过任务列表任务最多只能存在五个，超过过后将会自动取消最早接受的任务，若已接受将受到惩罚】
艹，还想卡bug的。
结束和系统的对话，杨文瑞散去火焰，弯下身子和苏丽亚对视说道：“好，我答应你。”
“神，感激咳咳咳神。”苏丽亚听到后，眼神中焕发出光彩，哆嗦着身子，想要匍匐跪拜。
杨文瑞可不兴这一套，将苏丽亚身体扶起，“我可不是神。”但看着苏丽亚期翼的目光转口说道：“但我是希望和怜悯之神的神使，对了你孩子呢？”
似乎怕自己触碰到神躯，将神的身躯弄脏，苏丽亚连忙挣脱杨文瑞的搀扶站稳：“神使大人，我女儿在不远处，我现在就把她带过来。”苏丽亚颤颤巍巍的就要去找自己的女儿。
“等等，就你这个样子，我怕没等你把你女儿带来，你就倒在雪地里了，我陪你一起去吧。”
“谢谢神使，谢谢神使，咳咳咳。”说着又要跪拜，杨文瑞见状只能叱喝一声：“神不会眷只会顾伏地膜拜之徒，先把你孩子带过来，后面的事后面说。”
“咳咳，好，神使大人请您跟我来。” 苏丽亚右手捂着口咳嗽，身子颤抖的往孩子的方向走去。太好了，玛丽有救了。
“唉。”杨文瑞叹口气，跟在苏丽亚的后面，脱下羊衫外套披到苏丽亚身上，重新撑起火焰护罩，不等苏丽亚说话，说道：“神使，偶尔也会绅士一把，女士不要靠近我，我怕会烧到你。”
【啧啧啧】
“滚！没有感情的机器，哦，会怂，有感情，但是不多。”
【……】
可惜我的对火焰的控制力还不能做到将他人包裹住而不伤人的地步，还是要多加练习。
感受到衣服温热的温度，苏丽亚走在前方背对杨文瑞，抖动几下嘴唇，终是不知道说什么好，她想哭，但是这几天已经没有眼泪可以流了。
跟着苏丽亚不过多时就看到昏睡在石桥下面的玛丽，在寒风凛冽中玛丽下意识的缩紧身体，高烧不退的身体呈现出病态的潮红。
是她？见到玛丽后杨文瑞发现她是了第一次来到凯里撒尔时的小女孩，那么她是？杨文瑞看了一眼苏丽亚，这就是缘分吧。
“怎么会在这里？”杨文瑞以为苏丽亚母女俩可能在破旧潮湿的小屋里，没想到情况更困难。
“神使大人，我的钱全部给我的女儿看病了，出不起房租被赶了出来。” 苏丽亚脸上没有抱怨之色，很是平静的说出自己被赶出，紧接着说道：“神使，您能治好我的女儿吗？我可以为神奉献一切。”
当女儿病倒的那一刻，苏丽亚就明白玛丽的生命走到尽头，为此她用尽所有方法救助女儿，求人，拜神，甚至向邪神未知祈祷。但毫无意外，没有人（神）会在乎一个普通女孩的命运，她的生命不值一提。
杨文瑞没有回答苏丽亚的话，把手放到玛丽头上，真烫！自己没有治愈能力，只能将她先带回家看看了。
妈的，又要脱衣服，再脱一件内衫包住玛丽抱起向书店跑去，也不解释，“跟我来。”
苏丽亚没有丝毫犹豫的跟上去，现在只能靠这位怜悯与希望之神的神使救下可怜的玛丽。